一覺醒來,氣味還未消散,肥啾隻是站在窗台,不肯進來。
著青木獸的味道還有兩天。
林之洛垂頭喪氣地出門,許溪月封住嗅覺練完鞭法後,與林之洛並排坐在草坪上。
片刻,林之洛扭頭問道:“宗門裡哪裡有花呀?”
提及花,宗門裡的人都會想到殷清辭養的花,此花極為嬌貴,對五師兄來說意義非凡,可以說是真金白銀供著長大。
“五師兄的花,你看到了嗎?”提起這個,許溪月語調都變得高楊了一些。
“沒有。”林之洛聽完課、練會功、用完膳後,平時有空就躲到房間裡鑽研著係統的功能,雖然在此處的時間得到了延緩,但回去的事情卻不能一拖再拖。
不過由於自己等級比較低,還在沒有什麼權限。況且,林之洛對洪瑜無意,洪瑜對自己無感,實在強求不得。
王尚真走了過來,將劍放入劍鞘中,聽到二人的對話後,頗有異詞地說:“那花實在過於精貴,換了另外一個人都養不活,隻是,雖萬物有靈,可五師兄此舉實在有違天地之序。”
這花已是瀕臨絕境,說明被自然淘汰,可是能活下來,本身就是一個奇跡。林之洛神情認真地對王尚真說道:“雖違背天理,可花活了下來,那便是天意。”
許溪月拍著林之洛的肩膀,表情變得明亮,“就像小九說所說,咱們還能看見這花,也算好運。”
雖未見其花,林之洛已對殷清辭的花產生濃厚的興趣,隻是心底也不免發問,難道他就沒有考慮過換一種花嗎?
當終於一睹真容時,林之洛也算明白為何王尚真會埋怨殷清辭養花一事。
一條靈泉專門為其供養水分,周圍布滿純淨的靈石,仙氣縈繞中隻有一個花苞。
林之洛蹲下身子,仔細地觀察著花,嬌嫩的花苞皎潔飽滿,讓人不敢碰觸,可是挺拔的莖又好像在說著它很強壯。
她是一個粗心沒有浪漫細胞的人,可家裡卻總是不缺鮮花,因為母親愛花,家裡的花園裡也曾種滿了花,隻是後來花園如何了,林之洛卻無半分印象。
殷清辭走了過來,林之洛並未察覺,而是盯著花發呆。
許溪月剛想出聲提醒林之洛,隻是不知為何,許溪月總覺得殷清辭看的是林之洛,而非那朵花。
對了,她好像聽說,此花有個彆名,叫做洛洛。
兩人和諧地好似沒有外人,人世間的緣分妙不可言。
林之洛抬眸時,與殷清辭視線對上,隻是,林之洛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自己果然是糊塗了,怎麼會想到崽崽呢?林之洛站了起來,真誠地說:“你養花真的很用心。”
“謝謝。”所有千言萬語都化為一句簡短的話語,謝謝你重新出現在我的世界。
那雙眼睛裡承載著太多,林之洛慌忙轉移視線,悶聲說:“客氣。”
許溪月與王尚真現在什麼都聞不到,可殷清辭為何沒有半分反應,估計是顧及自己顏麵吧,想到這,林之洛整個人都變得不自然起來。
那花誰舍得動哇,林之洛決定去後山尋覓一番。
前方的路被突然出現的人攔住。
“或許我該叫你一聲小嫂嫂。”殷崇明五官立體,一雙柳眉顯得突兀,好像拔地而起的峻山中出現山丘。
聽到殷崇明開口,林之洛抬眸打量著殷崇明,隻覺得此人有些熟悉,從下半臉的輪廓依稀看得出某人的痕跡,林之洛恍然大悟,立馬想起此人是誰。
這人剛才居然喚自己嫂子,林之洛氣憤地說道:“喂,不要亂認親戚誒。”
昨天殷清辭雖並未多說,但林之洛也有自己獨立的判斷。
此言一出,勾起了殷崇明許多不好的回憶,他們眼中永遠隻有殷清辭一人,看見他時隻會用一副嫌惡的姿態對待自己。
這話似乎說道殷崇明的痛處,林之洛看著殷崇明表情變得猙獰,手已經放在鳳靈鞭的把柄處,隻要對方一有動靜,她便一鞭子揮過去。
殷崇明表情扭曲了一瞬,然後陰冷地盯著林之洛,緩緩說道:“我們還會再見麵。”
“最好是再也不見。”林之洛目光冷淡,回應道。
“這可不由你說了算。”
林之洛頭疼扶額,怎麼有種被訛上的感覺,可分明他倆不熟,甚至和殷清辭也沒有那麼熟絡。
【宿主,友情提醒,已經有人從男主處獲得好感值。】
“是誰?”
【此人就在你的身邊。】
“是不是林之洛?”艾羽瀾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
在空蕩的房間裡,艾羽瀾卻想起一個如同太陽般的女孩,她也叫林之洛,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女。在初中被霸淩時,是她救了自己。那樣的她,不可能為了錢參與到這場遊戲中。
隻是,沒想到洪瑜居然對林之洛升了兩點好感值,一股無力感襲來,艾羽瀾甚至都沒有生氣的力氣。
想當初,她為了攻略洪瑜,做了許多善事,但隻有段煒焱看在眼裡。洪瑜都是漠然但這些卻都被殷艾羽瀾並非未曾想過段煒焱是男主就好了。
這或許便是段煒焱對待自己總不免有些憐惜的緣由。
可艾羽瀾清醒地知道,這份憐惜隻會成為自己有利的劍刃,眼下洪瑜既然有了鬆口,那麼一切都變得樂觀起來,既然他可以對林之洛增加好感度,她不信她不行。
另外一邊。
看著收集來的監控,段景杭發現都有一個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人--郭嘉禾,這人經常處於監控死角範圍內活動,極少能拍到他的身影。
在翻看郭嘉禾的個人信息時,看到郭嘉禾父親的名字時,段景杭手指停頓。
郭嘉禾的父親是名橫空出世的物理學家,提出穿越時空可行,卻將實驗的炸彈引向自己的老家,致使死傷無數。
謝念打折哈欠,攏著身子翻看著檔案。
聽到段景杭說有發現時,謝念的心臟不禁怦怦跳動,急忙站起身子,椅子因急促的起身發出刺啦的聲響。
兩人重新觀看監控後,謝念想了起來,“這人在宴會中與洛洛搭過話,似乎是讓洛洛投資他什麼項目?”
終於有了一絲線索,段景杭說道:“今天先到此結束吧,回去好好休息。”
謝念的眼底一片烏青,段景杭的眼底也有疲倦之色。
雖然身體疲倦,可謝念放不下心,“我現在回去也睡不著覺,我還是再看一會吧。”
“明早繼續,我怕你起不來。”段景杭取下掛著的的西裝外套,對謝念說,“走吧,去吃你倆最愛的那家燒烤。”
要知道段景杭有很嚴重的潔癖,每次謝念和林之洛擼串時,他都是避而遠之。
這段時間,自己已經很累了,而段景杭隻會更累,還得應付家族裡的事情。
不忍辜負段景杭的好意,謝念緊隨其後。
謝念算是這裡的老顧客了,老板笑著說道:“你倆這是成了呀。”
“沒有,沒有,我們隻是朋友。”謝念慌忙解釋,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老板上串時,接著寒暄道:“小林今天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像是被針輕輕戳了一下,沒有出血,但依舊有著痛意。
段景杭陰沉著臉說:“你的話太多了。”
這頓燒烤吃得索然無味,但兩人還是沉默地將所有的串吃完。
段景杭送謝念回家後,打算回自己新買的住所處。
回到家後已是深夜,段京杭敏銳地察覺屋內有人,黑暗中的人有著微弱的有火光,彌漫著濃重的煙味。
段景杭低眸,開燈,喊道:“母親。”
“差不多鬨夠了,你的出國手續已經辦好了。”
少年的背挺得筆直,低著頭似乎專心聆聽,言語卻有著不屈,“在還沒找到林之洛前,我不會出國。”
餘恪楚又點燃一根雪茄,吐著煙霧說道:“她現在生死未卜,即便能找回,財產估計被他二叔瓜分乾淨了,沒錢沒權你圖她什麼。”
曾在很小的時候,段景杭便像一個小大人一樣,異常懂事。唯一的變數大概是林之洛走丟之後,被他送了回來,從此林之洛便喜歡跟著自己,好像隻有在林家時,段景杭才覺得自己像一個小孩,而不是被操控的木偶。
他永遠記得,在林之洛盛大的七歲生日宴上,穿著定製公主裙、戴著鑽石皇冠的林之洛提著裙擺向八歲的他走來,然後向旁人介紹:“這是我的哥哥段景杭。”
奶聲奶氣的話語沒有人當真,彆人也隻當是玩笑,隻有兩個小孩真的吧彼此當作沒有血緣的親人。十多年裡,他會像兄長一般照顧著他,而她也依賴著他。
林之洛失蹤的事,段景杭總是沉默地應對,不允許自己慌亂,隻是床頭櫃的藥訴說著他的懊悔。如今,麵對餘恪楚時,段景杭平靜地回應:“即便我在國內,我也並未耽誤拓展國外業務。”
“這倒也是。”餘恪楚起身,撚滅煙頭,薄涼地說,“我與林家交情也不錯,你可以找,但是不要誤了正事。”
“是。”細碎的頭發遮住了段景杭心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