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藥既下給了自己
一上馬車就趕緊掀開自己眼前的繡花紅蓋頭心裡暗暗想這登徒子可又轉念一想
他也沒錯自己都已嫁給他,叫娘子倒也合乎情理
她又搖搖頭仿佛在告訴自己少想這些,把腦子放在正事上
明理看了看轎子架勢並不比太後私下府邸的少半分,她本著好奇的心理輕輕掀開一點點花轎簾子,留出一絲縫隙
她一隻眼睛閉著,另一隻眼睛瞪的溜圓望著外麵,好看的更細致些
一眼便看見在轎子正前麵的男人騎著墨黑色的高頭大馬
一身大紅直裰婚服,黑發束起以鑲碧玉鍍金冠固定著,腰身纖細筆直,他修長的身姿在馬背上顯得更加挺拔
街邊的百姓也絡繹不絕爭前恐後的看著這場千載難逢的婚禮
太傅的公子娶了太後的侄女,好多年沒這麼熱鬨了
所有百姓都在感慨真是親上加親的時候,隻有她自己的腹語在心裡默默吐槽
不知道的是親上加親,其實私底下明明是暗潮洶湧
在前麵駕馬的男子像是意識到注視一般極其自然的回過頭來看著她,明理那一瞬間愣住她從未在中原看過如此標致的男子
他的五官極其標致,濃密的眉毛長而卷翹的睫毛下一雙細長的桃花眼天生勾人浮想聯翩
馬背上的他看明理還沒反過神故意臊她般對鄉親們道謝的更大聲了些,明理趕緊收回眼神忙把簾子放下
在花轎中的臉竟有了絲熱意,心裡不斷跟自己說不就一個長得有點俊俏的男人跟你耍登徒子的行為嗎,正事正事正事正事…
過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花轎外的寧欣輕輕掀起簾子提示“馬上就要到了預備好下麵還要繼續走完流程”
明理了然的點點頭,拿起剛拽下來的喜蓋頭重新放在頭上蓋好,穩穩了身形
外麵不遠處傳來鞭炮的聲響,花轎隨即停住明理從蓋頭的餘光看見
簾子左被掀開一點點,一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呈標準的扶人手勢
明理愣了一下輕輕搭上,對方好像感應到她的緊張,扣緊了她的手。像是想要消散她的緊張
放銃放炮仗,大紅燈籠開沿途一路吹吹打
邁火盆他也極為細心的一直扶著她,下麵的環節到了射箭,他拚命的鬨著衝準備這項的管事喊
“我根本不會,你是不是等著我出醜呢”一副紈絝子弟刁難平民百姓的做派
周圍的奴仆像是早已習慣了一樣
他說著就要吩咐隨從把管事拖到柴房,明理立馬攥住他的胳膊,他的胳膊不算粗可明理一隻手還是握不住
她抓住他,以一個剛剛出閣少女該有的神態緊張瑟瑟說道“放過他吧,咱們直接下一項吧”
他像是不願意接受,但又無法不給她這個麵子一樣,隻好惺惺作罷
終於捱完給長輩斟酒拜完堂,她被寧欣和一眾侍女攙扶送回房中,他則留在那與他人敬酒
說是敬酒不過是飲酒作樂罷了,明理也不在乎一進門趕緊找個由頭把她們都趕了出去,隻剩寧欣留在屋裡
寧欣見人都出去,忙把她的蓋頭摘下來,明理大口喘著氣結禮還真的是挺累的
她打量一圈屋中紅綢懸掛喜字隨處可見,明顯感到有東西硌著掀開鋪底一看放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
寓意“早生貴子”雖然明理經曆的種種已經讓她有了比以前不知道強多少倍的承受能力
可她從未有過藍顏也未除了家人外跟任何男子有過甚的交流,此刻看見這麼明顯的意思還是有一種羞澀從心底而來
但明理也不是個心小的人不一會就全都拋之腦後了,轉而想到的是必須得想辦法把他迷暈,她絕不能搭上自己的清白
最起碼圓房得拖到任務結束,如今如此倒也給她身份上的便利,解漠北的秘密
還好在前幾天就在籌備迷藥之事
想著把視線放在桌子上的交杯酒杯上,拿出事先從閣樓研製備好的迷藥,用拇指輕輕沾取塗抹杯壁一圈
剛把塗完的迷藥紙袋塞到寧欣手裡讓她處理掉,門就“吱嘎”的一聲開了,是已經喝的腳步打晃扶著牆歸來的“未來夫君”
看著他輕扶門框明理毫無破綻的小跑過去扶著她,順便吩咐外麵的侍女關上門便散去吧
她們也了然的關上門自然撤下,她扶著還有些神誌的男人想著直接撇在床上,可他好像不願如此
走到桌邊拿起酒壺向兩個杯倒酒,明理也隻好按照一開始的想法拿起沒有迷藥的酒杯,他也不急喝
口齒甚至都有些不清但話說的調理還算是清晰的和她介紹自己道
他開始還一本正經的說,說道後麵漸漸變了味
“姓江名祐言,祖籍幽州屬地。我平時要出去論詩評句,或者與李兄王兄喝幾杯小酒。我希望你不要妄圖阻攔”
明理本也知兩人不會有什麼感情,倒還省了她的事,笑笑像是根本不在意“當然”
少年像是很滿意的樣子,手緩緩伸到明理的嘴邊遊走到下巴,輕輕抬起對麵佳人的下巴微微靠近
少女見他的操作一瞬間也有一絲不知如何是好愣在圓凳上一動不動,江祐言在下一秒靠的更近,正當明理反應過來要推開他的時候
江祐言飛快的錯開倆人快要碰在一起的唇,壓在她的耳邊帶著一絲絲笑意“那謝謝娘子管得沒那麼嚴了”說完便把腦袋移開,坐回原處
反複看著她的神情,仿佛想要看什麼戲
明理極度克製自己想要羞紅的臉可這種東西根本不在自己的掌握之內,她忙轉移注意力。想起來今晚的計劃,舉了舉酒杯示意,交杯之酒
他像是看了出來她的意圖但也不戳破,輕輕把酒杯抬起
眼底的情緒摻雜著什麼不知怎麼形容,也並不看杯而是盯著她
她實打實的算得上豔色絕世也不似尋常人家的女子,她有自己的做事規律不驕不躁不卑不亢,實為難以多得的好女子
他看女子看的入迷,他知道杯上被她以小聰明塗上了迷藥
明理看江祐言喝下了她事先準備好的“美酒”嘴角微微揚起,可怎麼突然自己眼前可以恍惚冒星星了
視線在找去桌子上的杯子,眼睛努力的睜大,自己喝的那杯既然是鑲有藍鑽的那個,迷藥既成了給自己下的
明理藥效計量加的稍稍中了些,頃刻便睡意上頭暈了過去,江祐言長臂一伸美人落入懷中
他一改剛才的醉言表情立馬嚴肅,一手抱著懷裡的睡的安詳的女孩,一手敲擊了一下桌子邊說“今晚注意長金案人手,務必把那狗賊擒回”
隻見其人不見其聲不知何處隻會一聲雄厚“是”便消散在庭院
江祐言看著懷裡的女子
眸色一黯,眉頭微蹙,小丫頭還挺狠
起身左臂環住少女的脖子,另一隻挽住她細長的腿騰空而起
輕輕的放在榻上看了一眼又迅速從腰間拔出自己長期佩戴的匕首,劃過指尖眉頭都不眨一下
將手指劃出的血珠滴在事先備好的落紅布上
轉身走到屏風後的桌前,男子翹著腿坐在圓凳上,百無聊賴地握著那光滑的瓷盞在手心中來回摩挲把玩
瞧著圓窗外的一排排密竹,又撇了眼剛飛鴿傳回的信邊搖頭邊笑了笑,像是感歎
“你又輸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