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慧沒回答，李嘉文以為她哭了，湊上前準備確認。

何佳慧往後靠了靠：“我沒哭，我也有問題。我不跟你說，不跟任何人說。我也犯了我以為的毛病。”

李嘉文說：“我其實覺得你一直說很多，暗示很多。我從來不知道而已。等到你真的跟我點明一切的時候就晚了。因為我隻道你要跟我說的是什麼，我一直心裡都有個模糊的影子。靠你點明，就意味著安全感真的消失了。有些事不用做就懂，有些話不用說也明了。我們兩個都不想看見默契感消失。”

何佳慧有點懊惱：“早知道應該把你的缺點一個個寫出來，這樣我就不會突然忘記了。”

李嘉文答道：“那沒事，你隨時想起來隨時跟我說，我隨時給你回答。如果真的覺得不舒服，你肯定不會上我的車。所以這是攻心術。等緩下來再看要不要繼續做朋友。”

“那你今天乾嗎一定要搞昨日重現，還看我的照片。”

李嘉文說：“我這些年翻了很多舊的你的照片，沒法給你看的，你發給我我存的。我就想誇誇你怎麼了。”

“所以你是覺得我好看又來找我了。”

“那不是，沒有比對的人。我隻喜歡你一個。”

“哦，油嘴滑舌。”何佳慧輕輕地戳了一下李嘉文的肩膀。

李嘉文心下發癢，憋住笑意，用遙控器點了播放鍵。

“我運動會的醜照這麼還有，你怎麼還有視頻。”

何佳慧立馬大叫，想要搶過遙控器製止李嘉文的行為。

李嘉文非常小人地把遙控器放在了屁股下麵。

“OK，你搶不到了。”

“我覺得很好看啊。”

“怎麼還有八百米全城的視頻，還有我臉部抖動的視頻。你是不是想威脅我。怪不得今天有恃無恐連洗漱用品都備好了。”

“不不不。相信我，真的，我覺得挺好看的。而且你肯定不喜歡我威脅你，我威脅你直接連人都不是了。你掃都不掃我一眼。”李嘉文拿起叉子給何佳慧喂西瓜。

“你又知道了。你怎麼知道我吃西瓜？……又是蔣文。”何佳慧看李嘉文的表情就知道一切儘在不言中，“蔣文是覺得你是江湖醫生嗎，什麼病都能治，所以叫你來給我看病。”

“沒有你看，你拿了第六名。八百米跑得好快。”

“哦。很醜。你不要點重播，下一個。”

“好的。”

“下一個是你們社團表演的語言類節目。你一直在台上笑。”

“嗯。”

“後麵就全是你的美照，然後有一兩張合照。你記不記得之前我跟你去遊樂園的時候拍的照片。你好多單人照，都很好看。”

“那你為什麼之前不跟我拍雙人照？”

“我之前不喜歡鏡頭，感覺像被人用搶指著。現在我覺得很甜蜜，我想跟你拍很多寫真。而且我之前覺得愛是不可以用鏡頭記錄的。我心自由，我愛你就是愛你。所以不想拍照，我覺得我們會走很遠。”

“你一定要說愛嗎，說多了愛就輕了。”

李嘉文又叉了一塊哈密瓜給何佳慧吃：“完全不會，我覺得好甜。我每天說，你就每天被愛包圍睡得很好，每天都很幸福。”

“你想好多。根本沒有關係。”

“我覺得還挺好的。以前總是你勇敢，假使我現在也開始勇敢的話，我就不會那麼遺憾，所以我想進攻，然後和你在一起。如果一直給你機會想的話，你肯定不會選擇我。”

“也許吧，我一開始並不打算跟你一起見粉絲。我覺得很彆扭。”

李嘉文說：“怎麼會，我又不是靠皮相，完全是唱歌好才出道的。後麵大家知道我皮相加分而已。”

“你真的聽過我的歌嗎？”李嘉文嘟囔，“是不是隨口一說啊。”

何佳慧乖乖回答：“沒有。覺得聽了也不會做出公眾的評價，可能會很認真地開小號罵你戲精，被你的粉絲追著打。”

李嘉文倒吸一口涼氣。

何佳慧問：“我的粉絲構成也不是要跟我結婚的類型。你的粉絲也不是。那我們或許可以談個戀愛，隻是你今天這麼一弄不好收場，所以最好做回朋友。你是一個流量明星，我很害怕。”

李嘉文搖頭：“不會。我們之間是沒有差距的。我們都是人而已。可能看起來光鮮，反而內裡愈發臟。所以我跟那些人玩不來。我在這裡就是因為你，你拍微電影進圈了以後，我也想跟你比肩。誰知道歌火了。”

“歌比人火。”李嘉文默默補充。

“而且我是流浪漢，你今天不收留我，我就要露宿街頭了。”李嘉文繼續補充。

何佳慧疑惑地搖了搖頭：“為什麼？”

“我出櫃了，然後家裡人很生氣。他們不歡迎我回去。我覺得一個人住就是流浪漢，所以我不想當流浪漢。”

“那是單身狗。你要注意安全，如果你真的露宿街頭。”

李嘉文來了精神：“你真的覺得我會那麼生活？”

“嗯，還好吧，我出櫃以後搬出來了。覺得也沒什麼。我爸媽偶爾回來看看我，今天的菜就是他們給我帶的。”

李嘉文繼續腦洞發散：“那是不是我就是已經吃過你爸媽的飯，意味著他們已經認同我了。”

何佳慧無奈：“你在說什麼。我也是瘋了不去床上看電影，跟你在這鬼扯。”

李嘉文道：“你準備偷偷摸摸看什麼電影？”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何佳慧定定地盯著李嘉文看了一會兒，然後把她推到在沙發上。

何佳慧騎在李嘉文身上，淡淡道：“好奇怪，你真的好奇怪。”

李嘉文手架在何佳慧背後翻了個身，變成了李嘉文壓著何佳慧。

“什麼？我沒聽清。”

“我說，好奇怪，我之前認識你的時候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跟你結婚。今天也是，你走進來的時候我呆了一下，我想完蛋了，我又想跟人結婚了。”

李嘉文愣住。

“而且我兩次想結婚的人是同一個。你要跟我結婚嗎？”

李嘉文撩開何佳慧耳畔的頭發，回答道：“當然要，但是你要等幾天再看看你的心。”

“我其實也有事情要跟你坦白。”李嘉文不好意思地說。

“什麼事？”

“我想過跟你私奔。”

“啊？”

“你肯定不知道，我感覺你上台發言的時候像神一樣，講的那些話我都不懂哎，然後你還會寫情書情詩，我家裡都好好收著，然後我覺得我特彆喜歡。但是我很害怕你這樣發光的一個人消失在我的世界裡，所以我要跟你私奔到這個世界的一個小小角落裡，誰也找不到我們，然後我跟你就是兩個人獨自默默甜蜜。我不太喜歡活人其實，但是我很喜歡你。”

“啊？你還是搞這個的？”

“啊不不不，我是說我想，沒有說我要做，你要跟我結婚那你肯定會實踐。但我覺得我這樣會傷害你，所以我每次忍住。”

“哦，這是用來解釋的？”

“不，用來討你的歡心。嘴上說的再多也沒有用，要看實際行動。但是我喜歡你更開心，對我更放心。所以我不光要說還要做。我特地在我們家搞了一個單位的門禁係統，每個人的卡都是有嚴格管理的。我被趕出家以後，自己在自己哪兒也搞了一個。”

“你是一個有編製的流□□士嗎？”

“哦。嗯……但是我很香的，而且我有的是力氣，我很會照顧你。”

“滾。”

“好嘞。”說完李嘉文就緊緊趴在了何佳慧身上，開始調戲何佳慧的頭發。

“我承認我有點喜歡你。”

“謝謝你的喜歡。”李嘉文悶悶地說。

“我感覺我像是瘋了，我自己也有點不太能理解我自己對你的這個做法其實。”

“沒關係，我理解就好了。”

“是嗎？”

“對的。”

“那萬一不理解了怎麼辦？”

“啊啊啊啊啊，不要問這種很難的問題。我是說你要跟我說你不理解我，或者你覺得我不理解你的地方。你要跟我說。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說。因為我很閒，我純粹在人世間打發時間，沒有你都不知道怎麼辦。”

“可是你一個人活了很久了哎。”何佳慧想起身。

李嘉文像八爪魚一樣牢牢固定住她。

“這不一樣，彆人都是星星，你是月亮。”李嘉文回答：“如果一顆星星不見，很多顆星星不見，所有的星星全都消失，我都無所謂。他們永永遠遠都比不上你這顆月亮，每次你要消失或者出現，我都會隨著你變化。你記不記得之前微電影結束以後你當模特，然後後麵又拍了一部戲。我以粉絲名義送過餐車。”

“我不知道是你。我是反射了太陽光。”

“我們都生活在太陽光下。二十四小時你在我麵前的時間有長有短，心裡永遠隻有一個月亮。”

何佳慧雞皮疙瘩起來了：“哦呦，肉麻。”

李嘉文抱得更緊了：“所以你現在怎麼看我？”

“你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至少比過去討人喜歡。”

“進步了。”

“嗯。”

“還不夠，我覺得。你不要今天就想好，你在等等，過幾天看看行動，或者很長一段時間看看，再考慮要不要給我試用期，要不要從試用期轉正。我想和你過很久，所以不差這一兩天。”

“我的天，你的話哪裡學來的。好吧我有點困了我想睡覺，然後你在這裡睡。”

“不行，我看你睡著了我再回來。”

“行吧，暫時卸下心房。”

李嘉文敬了個禮：“Yes!女王！”

“為什麼之前說是天使現在又是女王了。”

“哼哼。”

最後，何佳慧小姐拖著大狗狗進臥室。結果到下午，大狗還是賴在床上不肯走，點了外賣還要何佳慧喂。

何佳慧發脾氣不管用，隻好隨對方去。

李嘉文心想，計劃通！

小劇場：

大學時候李嘉文不會講情話，但是何佳慧會講很多土味情話。每天晚上臨睡前何佳慧突擊背誦熱門土味情話，第二天表演給李嘉文看。李嘉文雖然明麵上看起來被土暈，甚至特彆痛苦地表演了一下難受。其實心理特彆高興。

她想，女朋友為什麼在彆人麵前特彆呆，在我的麵前特彆不一樣呢。她心裡有我，哼哼。

李嘉文喜歡吃香菜和大蒜，偶爾幾次吃完燒烤想和何佳慧親吻。何佳慧很嫌棄她，隻允許她親臉頰。但是李嘉文很傷心女朋友在廁所洗臉時想要搓掉臉皮的洗臉手法。第二天說女朋友卡粉。其實根本不卡粉，但是何佳慧很生氣。李嘉文惹女朋友生氣以後買了彆的粉底液贖罪。何佳慧表示，這個仇，我會一直記著，時不時跟你翻舊賬。

何佳慧特彆愛吃雞蛋煎餃。

李嘉文一開始不喜歡，後來狠狠愛上。於是兩個人一直吃同一家。分手以後，兩個人都害怕去店裡碰到對方，於是兩個人都習慣於點外賣。當她們最後複合了去店裡時，老板娘說，哎呀你們身體終於都好啦，之前老是說女朋友身體不方便來所以點外賣，有時候一天點兩次，知道你們愛吃，今天免費吃。

兩人：囧字臉。

何佳慧大學的時候頭發很短。後來慢慢養長。李嘉文大學頭發也很短，一直都很短。新專輯用的照片是很久以前的寸頭。何佳慧曾經說過不喜歡李嘉文村頭的手感，像鋼針。李嘉文發質硬沒辦法。何佳慧說聽過歌但提起她寸頭的照片明顯不合理。由此推之，何佳慧，根本沒聽！

其實何佳慧廣播裡聽，她不愛用手機。

說到何佳慧不愛用手機，就有一個舊的問題。

李嘉文曾經問過何佳慧要不要和朋友一起聚會。

不會用手機的何佳慧小姐把聊天記錄刪了，看了最後一句“我想你了”以為前文是情話錯過了。

嗯。總之她們後來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