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瑜走進食堂，頓時覺得呼吸都輕鬆了。

剛才一路躲著小情侶去了，沒發現跟在他後麵柳成淵一直在好笑的看著他。

這下終於想起一邊還有個人，陌瑜故作什麼都沒發生，兀自去拿餐盤排隊。

柳成淵就在後麵跟著，陌瑜排哪他就跟哪，直到兩人找處空桌對坐下。

宏中是飯卡製，吃多少刷多少，各個窗口有幾樣菜品。

柳成淵要了和陌瑜一樣菜，尖椒炒牛柳、炒青菜、蓮藕排骨湯。

陌瑜喝了一口湯，不吭聲，心想，他愛咋樣咋樣吧。

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飯，從食堂正門出去，就是廣場，不遠處就是學校大門。

將班主任簽字蓋章的請假條交給保安，從不用刷臉出去的另一邊門出去。

一輛白色轎車停在沿路邊，車裡的人看見了兩人降下車窗，朝他們打招呼。

柳成淵拉開後座車門讓陌瑜先上去，陌瑜也不見外，規矩上了車。

本以為柳成淵會坐到前麵，結果也上了後座，坐在他旁邊。

密閉的空間在讓陌瑜覺得兩人的距離靠得近了些，同柳青顏找地址的空檔瞥了眼柳成淵。

原本是這狗偷偷挪過來了一點。

陌瑜家在一處洋房住宅區，才輸入小區名字，導航自動就顯示了曆史記錄，是陌瑜家的完整地址。雖然感到奇怪，但陌瑜也沒有多問，因為發生的種種都是為了解開某問題，知道了答案，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陌瑜目光不經意落向了柳成淵。

你會給我答案的，對吧。

他對著柳成淵的笑，突然又覺得這個問題是那麼傻逼，他一定會知道答案的。

一定會。

陌瑜家一樓客廳內，兩方的家長坐在沙發上，聊得開心。

原來是老友見麵。

三人聊起以前出生共死的日子，說起種種遺憾，說到結尾，柳青顏看著陌瑜道：“還是得感謝阿玉的出現，才得以讓當年的我們又聚在了一起。”

昔日夥伴難得閒聊，氣氛溫馨，陌瑜卻對柳青顏的注視不明所以。

陌萃生笑著說：“小瑜，阿玉是你在你柳叔叔家時給你取的小名。”

見陌瑜沒有反應，他歎氣說道：“看來真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想到這次聚在一起的目的，陌萃生說：“這一次我們主要是解決那兩個小的的問題，敘舊就之後再說吧。青顏，我想你大概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說到正事，柳青極收斂談笑認真說：“世界崩塌是吧，雖然不敢相信這種收錄冊上都隻有發生一次靠短短幾句記錄的東西會發生，但根據組織內部消息，大致能確定是這樣。”

陌萃生說:“當一個世界因為嚴重的時空裂縫不再存在任何，隻剩下虛無的混沌，紊亂世界因此而來，但紊亂世界並不稀奇，因為最終它都該有它的歸處，或被其他東西吞噬，或成為一個新世界，世界崩塌自然發生的概率好比在宇宙裡找到一顆指定的塵埃。”

“況且隻有紊亂世界會發生崩塌。紊亂世界看似脆弱，其實都處在穩定的狀態，一個世界怎能說沒有沒。”說到最後，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柳青顏接下陌萃生的話繼續說：“所以小淵他們所遇見的，大概是一次人為造成的世界崩塌，但組織高層在觀測到那世界發生一次劇烈的能量波動後便不再有什麼發現，源頭怕是找不到了。”

“但也不是沒有人為造成世界崩塌的例子，之前一個紊亂世界不知道被什麼人乾擾，幾位組織派遣的工作者全因為世界崩塌消失在了虛無中。按道理來說，生還的可能幾乎為零，在眾人都往備好追悼會時，幾人奇跡般回來了，但情況就同小淵他們一樣，失去了同在世界中的人相關的所有記憶。”

柳青顏說完，想起了什麼，又補免了一句，“當時裡麵還有一對情侶來著，回來後你不記我，我不記得你的，最後各自又我新的人，前還見他們感情好來著…可惜了。”

陌瑜原本盯著茶幾上的水果認真聽著，抬起頭就發現三位家長齊齊看向他和柳成淵。

範梵看看自家孩子，又看向柳成淵，也歎惜說：“唉，真是可惜了。”

柳成淵聽出範梵的意思，說笑道：“彆擔心，範麗姨，我會追著陌瑜不放的。”

範梵原本有些憂心的神情在聽柳成淵的話後終於舒展開，雖然知道孩子是在逗她開心，但心裡總歸是踏實了一些。

陌瑜看著長輩們臉上的笑意，也不忍出聲駁柳成淵打破這份美好。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我相信你們也應該是聽明白了的。有什麼問題之後再問吧，我們三人再聊聊，你們也出去透透氣。”陌萃生對陌瑜他們說

既然這樣說了，陌瑜和柳成淵也沒有多留在屋內。

陌瑜帶著柳成淵從一邊出去，到了側麵花園。

兩人就靠在圍牆邊上，聽著屋內模糊的不清的說話聲。

快要接近十點，天早就黑了下來。屋內的燈光透過玻璃門照到他們這一處已是黯淡。

這一晚上的談話，讓兩人都感到有些累了。

夏夜的冷風就吹著，一點點撫平悶熱煩躁。

陌瑜長舒了一口氣，望著什麼都看不見的夜空問柳成淵：“你說的是認真的？”

柳成淵疑惑的“嗯”了聲，顯然是不知道陌瑜在問什麼，想了片刻後，學著陌海的樣子看向天空說：“隻是為了讓他們放心，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可以這樣做，反正我一直都很閒。”

隻是因為閒嗎？

陌瑜靠在牆上的手扣起了上麵凹凸平的花紋。

對於這個回答，他不知該作何心情。

柳成淵偏過頭看向陌瑜，於是就看見某人不自覺表現出的失落。

顯然，他說的話是在哄陌瑜。

他並不閒，甚還很忙，學校裡、組織上的事，他每一件都要做，而且還要認真仔細的做，說的話隻是為了看看陌瑜對他的態度。

對方還是會在意他，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還真是壞心眼，柳成淵想著，笑容在黑暗的掩飾下更放肆了些。

“所以，你願意嗎？”柳成淵往陌瑜那邊靠了些，肩頭碰著肩頭，一絲都若無的親眼纏繞在兩人相碰的地方，漫開在夜色中。

那時似是征求同意的話說得誠懇又溫柔。陌瑜開口竟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他撓了找頭發，不耐的說：“反正我們以後做任務總要一起，你要跟著我還能攔著你不成，但是你也彆總來找我，我們隻是搭檔關係。”

最後一句話，是在對柳成淵說，也是在提醒他自己。

不管之前的他們是什麼關係，但現在隻是兩個才認識不過幾天的陌生人。

柳成淵以為陌瑜會直接拒絕他，沒想到會是這樣模棱兩的目答。

那最後一句提醒是的話，他聽來更像是兩人關係的確定。

他不知道陌瑜想的是什麼，但有這份聯係就夠多了，來日方長，他們還會有很多機會。

陌確以為柳成淵會因為自己撇清關係的話受到打擊，偷偷看了一眼，沒想到那家夥臉都快笑爛了。

他頓時覺得自己剛才的擔心簡直傻透了，憤憤問道：“你笑什麼？這麼開心？”

“沒有，隻是覺得我們現在關係還算不錯？”柳成淵收了些笑容說。

陌瑜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原本站直的身體又靠了回去，倚著牆喃道：“也就這樣。”

兩人之間的氣氛確實比剛見到時好了不少，至少不會在獨處時感到不自在。

院子的小鐵門處傳來“哐啷”兩聲，接著一團白色小貓從牆角探出了頭來。那小家見了陌瑜飛似的竄了過來，在他腳邊晃著。

柳成淵弓著腰看那小東西問：“你家的貓？”

陌瑜摸著外套的口袋回道：“不是，附近不知道哪來的，之前一次下課看見了它，喂了點東西，之後每天晚上我一到家它就來了。”

柳成淵看了眼手機時間，十點五十多，確實到點。

陌瑜在口袋裡東翻西找，沒拿出一點東西。柳成淵從包裡摸出一塊餅乾，遞給陌瑜。“在找吃的？我這有塊餅乾，你先喂它吧。”

陌瑜接過，小聲道了句謝。

兩人一齊蹲下，柳成淵用手指戳或戳小貓毛茸茸的頭，說：“才幾個月的小貓？陌瑜將餅乾掰成小塊，喂給貓說：“半年前就在了，可能是這個品種，一直沒長大。”

柳成淵又撓了撓小貓的耳朵嗯著回應。

屋裡的聲音漸漸靠近，三人一出來就看見了兩人一貓蹲在一起。

都為這美好的畫麵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