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v.23女將軍配角 片場飆戲,導演……(1 / 1)

商黎也很驚訝,不過很快想明白。

整個片場除了導演組和編劇組,以及剛才主動提議投票的杜雲河外,年紀偏長,咖位又不低的隻有秦邵琛。

在眼下內娛的生態裡,除了秦邵琛,沒有第二個人適合首先站出來了。

“哦,說說理由。”榮導問道。

秦邵琛隻有一句話:“我覺得虞婉儀的人設更會做出第一版的反應。”

這就是支持俞嵐的說法了。

“我選第二版。”丁澄緊接著說道。

唐棠表情糾結了一下:“我雖然個人更喜歡第二版,但站在虞婉儀的角色上,也更同意第一版。”

其他演員也陸陸續續地表態,場記老師臨時擔當起了計票任務,最終,第一版以5票的微弱優勢勝出獲選。

所有人的視線投向孫震,俞嵐也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他。

片場安靜地要命,所有人的心好像都提著。

商黎也有些擔心,雖然孫震素來對事不對人,但如此當眾下了他的麵子,難保他不會心生不滿。

他是名聲在外的著名編劇,卻被一個網文作者,半路出家當編劇的人給壓了一頭。畢竟圈內某些編劇不怎麼看得起網文作者已經是人儘皆知的事了。

就在大家都提心吊膽的時候,卻聽孫震“噗嗤”一笑:“怎麼地這是?怕我耍賴啊?”

“我是小氣的人嗎?”

說著,看向俞嵐:“俞老師您是原作者,對角色的把控比我明確,我甘拜下風。”

俞嵐也露出笑容:“孫老師太謙虛了,我也就是僥幸占了個原作的便宜。要沒有您,我可乾不了一點兒編劇的活兒。”

兩個當事人都相逢一笑了,片場氣氛也重新活躍起來。

商黎看向杜雲河,不意外地收到他得意的目光,仿佛在說他早就知道孫震不會生氣,他對榮暉和孫震可是非常了解的。

另一旁,榮導一口氣吐出來,不由得朝孫震肩膀狠狠拍了一把:“你個老孫,嚇死我了。”

孫震嗬嗬一笑:“好好,算我的,晚上我掏腰包,請所有人吃大餐!”

“哇!”眾人驚呼起來,紛紛興奮叫好。

在影視城拍攝近兩個月後,劇組一行前往帝都北邊的草原影視基地,拍攝劇中的實景戰爭場麵。

商黎複活以來,還是第一次拍實景戲。

與她當年不同,如今的實景拍攝技術比過去要進步更多,不管是機器還是場麵調度,都比五六十年前要成熟。

或許如今內娛的種種不好現狀隻是產業發展必然帶來的陣痛吧,商黎想著,對自己的任務越發有信心。

雖然圈子裡多數人在擺爛和躺平,但技術在前進,也仍有一些人堅守著自己的職業責任。真正的圈子毒瘤並不多,更多的人隻是隨波逐流。如果能正本清源,想必扭轉風氣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而當務之急,是她自己首先要嚴格要求自己,讓自己的每一步都走得紮實牢固。

戰爭戲構成了原書的好幾處高|潮劇情,而身為將軍的虞婉儀更是這幾場高|潮劇情裡不可或缺的角色。

天氣已是入冬,草原的天氣冷地嚇人。即便像商黎穿著厚鎧甲和披風的裝扮,都被鼓鼓冬風吹得渾身哆嗦,更增加了拍攝的難度。

這天是商黎的重頭戲。

上午,她要演得是虞婉儀剛打完一場惡仗回營,卻聽聞祖父坐鎮的右軍遭伏,全軍覆沒。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帶兵前去,隻看到祖父萬箭穿心的屍體。她在大雪中悲痛昏厥,被副將抱回軍營。

導演一喊“開始”,商黎便是騎馬而來,在看到伏擊現場的時候滿臉悲愴,馬都沒有停穩就跳下了馬狂奔而來。

早已勞累不堪的雙腿在看清地上那個被箭簇紮滿的屍體時終於癱軟,她失去神魂一般地身子一歪,單膝跪倒在地上,卻還吃力地朝那兒挪過去。

身後的副將緊追而來想要扶她,卻被她一手推開。

虞婉儀的臉上混雜著淚水與血水,連頭上的頭盔何時鬆了都不知道,直到那頭盔從她的頭上剝落,生生扯掉她一簇頭發,掉在雪地裡。

“爺爺……”她輕聲喚了一句,好像生怕吵醒眼前的老人,就像小時候她趁祖父午睡偷溜進他的書房一樣。

她顫抖著手,想要去觸碰虞老將軍那臨死都沒闔上的眼睛,卻意外在他的胸前,發現了一支與外敵截然不同的羽箭,而這一箭,正中命門。

她這才明白,是那個朝中道貌岸然、奉旨監軍的奸臣素無極出賣了軍情,害死了祖父。

她緊緊握住那枚箭簇,鮮血順著手心和箭杆流下來,與虞老將軍的血混在一起。

“哢嚓”一聲,木質的箭杆被生生掰斷,箭簇深深嵌進她的手掌心。

這些年,她接連失去了父母親兄,如今又失去了這世間最後一個與她血脈親緣最深的親人,虞婉儀喉頭一腥,“哇”地吐出口血來,隨即昏倒在虞老將軍的身邊。

“卡!”榮導叫停。

商黎猛地睜眼,迅速爬起來,都等不及場外工作人員趕到,她就把杜雲河從雪地裡扶了起來。

“怎麼樣?有沒有心臟不舒服?”她關心地自然而然。

“跟你說年紀大了就彆來,就為了這一出戲。真是瞎逞能。”

商黎話音落,趕來扶杜雲河的工作人員都驚訝地看向她,不敢相信她居然敢用如此教訓式的口吻跟杜雲河說話。

卻聽杜雲河不以為意,反倒極為受用的笑道:“沒事,我還想再多活幾年呢,我的身體,我心裡有數。”

工作人員聽得咋舌,忍不住感歎:“商黎,你跟杜老還真跟祖孫倆似的,我跟我爺爺就是這麼說話的。”

商黎一愣,隨即摸摸鼻子,她單純隻是因為,兩人過去的相處也一貫都是如此狀態罷了。

卻聽杜雲河滿臉慈祥:“可不,拍個戲收獲了這麼大個寶貝孫女,我可是賺翻了。”

商黎:……好想把他嘴給堵上。

杜雲河因為戲份結束和身體原因,這天中午就坐車回帝都。

臨走,商黎和嶽恒跟著導演去送他,莫名地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幾個月的劇組相處,商黎總會想起他們當年的那些時光,可直到此刻她才不得不認清這個現實,他們之間錯過的已不知是時間維度上簡單的50年了。

那段年輕時曾燦爛過的愛意,在她50年的沉睡和杜雲河50年的等待中,早已演化為了他們對彼此習慣性的掛念與不舍,那是已經超脫出愛情,無法用世俗情感定義的故人之誼。

也是在此時商黎才意識到,複活之後,她其實是對追尋當年和自己情深義重的故人的故事有些逃避的。就如同杜雲河、錦朝的母親,陳耿的父親,以及一些還散落在其他地方的,活著的、死了的故人。

“你好像,很敬重杜老。”嶽恒見她一臉的若有所思。

商黎輕歎一聲:“是,很敬重,像個一見如故的……老朋友。”

“回去吧,外麵冷,下午還有你和秦邵琛的重頭戲呢。”

嶽恒說的重頭戲,就是商黎飾演的虞婉儀戰死沙場的戲,也是商黎在劇組的最後一場戲。

彼時秦邵琛飾演的素無極已經和男女主的鬥爭進入了白熱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素來立場中直的虞家本來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更彆提此時因為虞老將軍之死,早已投效男女主陣營的虞婉儀了。

素無極想讓虞婉儀死的心,甚至比想讓男主死都迫切。

於是,在這場與外敵的大戰中,素無極親自來到邊境,與外敵勾結,為虞婉儀量身定做了一個圈套,要甕中捉鱉,把整個虞家軍吞噬殆儘。

但虞婉儀也不是吃素的,她在知道素無極孤身來邊境的時候就做好了一切準備,保家衛國是她的責任,誅殺素無極是她的仇恨,她必須想出一個兩全的辦法,既能殺掉素無極,又能保住虞家軍。

但戰場瞬息萬變,饒是她機關算儘,也挨不住與外敵勾結占儘先機的素無極。但她最終選擇孤注一擲,改變戰術將虞家軍全軍保下,自己則落入敵手。

最後這場戲,正是虞婉儀被俘,在陣前與素無極的對峙。

這還是商黎與秦邵琛認識以來,橫跨兩部合作劇,第一次有如此大篇幅的對手戲。

“虞將軍,事到如今嘴硬也沒用了,你的下場隻有死。可死也有不同的死法,你應該明白的。看在同朝為官的份兒上,本官就給你一個求饒的機會。”素無極騎在馬上,一頭銀白色的長發如瀑,臉上儘顯狠戾之態。

剛才兩人幾番交鋒,素無極並沒有占據主動,如今隻能威脅她。

被綁縛跪地的虞婉儀抬起下巴,勾唇冷笑:“素無極,一夜白頭的滋味想必不好受吧?”

素無極眼中劃過狠辣,他就是被虞婉儀的毒箭傷到,一夜頭發全白,至今體內仍餘毒未清。郎中說,他的壽命會因此損減。

貪戀權術的人,最怕的就是壽數難長,因此他可謂恨毒了虞婉儀。

聽了這話,他按捺不住地跳下馬,疾步走到虞婉儀身前半蹲下,死死掐住她的脖頸,指尖發力,低吼道:“解藥呢,拿出來!”

虞婉儀雙眸露出一切儘在掌握的神色,被綁縛在後的雙臂突然掙開繩索,這本就是她自幼習得的絕活。

素無極雙眼猛地一瞪,一切卻已經來不及了。

虞婉儀一把抽出他頭上束發的玉簪,毫不猶豫地狠狠刺進素無極的咽喉!

鮮血噴湧在她的臉上,星星點點的血花,更襯得她如地獄歸來的羅刹。

可就在下一秒,虞婉儀臉上的表情同樣地一僵,嘴角滲出鮮血……

是素無極在臨死的最後一刻,拔出了隨身的短刀刺進了她的肚腹。

待敵方將領察覺不對跑過來時才發現,兩人都已經斷氣了。

素無極的頭支在虞婉儀的肩膀,雙目圓瞪,死不瞑目;虞婉儀的頭也支在素無極的肩膀,卻是安詳閉眼,帶血的嘴角都含著大仇得報的暢快。

一個白發如雪,身披暗紅大氅,一個青絲如瀑,素衣薄衫,兩道極致對立的身影正以一種詭異的相互支撐的方式,死在幕天席地之間。

“卡!你倆彆動!”榮導激動地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邊上人都退後。”

“給我懟特寫!”

“我特麼就知道!太特麼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