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小顧隱藏屬性初見端倪……(1 / 1)

顧江橋在教師辦公室幫英語老師看了兩小時的月考試卷。

他被老師叫去改卷子的時候不知道要花這麼長時間,還惦記著待會兒要到籃球場去給覃深加油。

但他高估了班裡同學們對待月考態度的端正程度。

有些同學中譯英的部分字母寫得相當難以辨認,英譯中部分的也好不到哪裡去,光是一個翻譯題就夠他頭疼了。

本著負責的原則,他儘力分辨試卷上所寫的內容,不知不覺就耗完了兩個小時,籃球賽已經結束了。

高一年級上學期學校並沒有設置晚自習,下午五點半正常下課。再回到班上時已經過了放學時間,教室裡的同學走得差不多了。

顧江橋顧不上收拾書包,先到隔壁教室看了眼覃深的位置上還有沒有人。

還好,隔壁班沒彆的同學了,就覃深一個人,正趴在桌子上。

“深哥?”

顧江橋的聲音很輕,他以為覃深在休息。然而覃深聽見他說話騰地抬起了頭,並不是在睡覺。

“哦,你來了……”覃深的眼神從顧江橋麵上掃過,很快又移到了彆的地方,“我還有點事沒結束,等會兒還要去個地方,你先回去吧。”

顧江橋一聽覃深略有遮掩的語氣有點愣,接著很快反應過來——他今天下午沒去看覃深的籃球賽,覃深是不是不高興了啊?

他主動解釋:“我被老師叫去改試卷了,沒及時到籃球場給你加油……對不起啊深哥,我不該答應了你卻沒做到……”

覃深這時的心思全不在此,沒注意顧江橋說了些什麼,不在乎地點了點頭,說:“沒事,你先回家吧。記得告訴我媽一聲我會晚點回。”

顧江橋隻當覃深還在裝傲嬌,這樣敷衍的回答從覃深嘴裡說出來,多半是他還在鬨脾氣呢。

“沒關係,我可以先在這寫作業。你有什麼事就去吧,我等你。”顧江橋如此提議。

“不行,我們倆總得先回家一個,太晚了……”覃深著急,要是不能把顧江橋這家夥支開,那他可不好辦事。

“沒關係,”顧江橋重複一遍,“我們前幾天聽寫抽查回家也很晚,阿姨也沒說什麼,稍微晚一點應該沒事……”

覃深眼看著這樣怎麼也說不過他,於是板著臉強硬道:“不行!你現在就回去!平時深哥深哥叫得起勁,怎麼我現在反而說不動你了?”

這一招用來嚇唬顧江橋有奇效。

顧江橋果然被說得一怔,抿了抿唇,隻好答道:“那好吧,我先回家。”

他在覃深持續的眼神威壓下敗下陣來,被催促著整理好書包,還被人親自送到了教學樓下。

“快點回家,聽到沒?”這都不知道是覃深第幾次強調了。

“知道了。”顧江橋乖乖應下,轉身走了。他正常地走出校門,然後一個閃身消失在了覃深的視野裡。

他才不會回去呢。覃深故意讓他走絕對是有事瞞著他,而且直覺告訴他,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他先躲進了校門旁邊那條隻有十幾米深淺的巷子,一麵走還一麵朝校門口的方向張望。

他的注意力在校門口,並沒有注意到巷子裡有人。

“啊——”

“顧江橋?”

兩道聲音自背後響起。一高一低,一沉一細,兩人留著一樣剃空了鬢角的碎短發,表情也是相同的驚慌失措。

顧江橋回頭時,靠著牆的那兩人似乎還沒有從被撞破的驚異中緩過神來,雙手還搭在對方身上。

顧江橋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張偲,至於另外那個女生,他之前沒見過。但她的身份此時已昭然若揭,偷偷摸摸躲在這裡,這兩個人可不就是在拉小手嘛。

“你怎麼會在這裡?”張偲和那個女生拉開距離,反過來問顧江橋出現的原因。

顧江橋很淡然地揭過這個話題,不欲多言,跳過了廢話,直接說明自己並不打算打小報告:“你放心,我不會告訴老師的。”

“你真不會說?”張偲偷瞄一眼背過身躲起來的女孩,忍不住再次確認。

“我不說,”顧江橋借巷口那堵牆的拐角遮住自己,背對著兩人,視線鎖住校門口進出的學生,“你們想走就快走吧。”

張偲這時氣焰全無,姑且信了顧江橋的話,帶著女孩頭也不回地走了。

又在巷子裡窩藏了十幾分鐘,臨近高二高三年級的晚自習時間,覃深總算是從學校裡出來了。

等覃深再往前走了一段,顧江橋這才悄悄地跟上。

他第一次乾跟蹤這種事,要說不忐忑才是假的,但他更想知道,覃深到底要去乾什麼。

跟著跟著,他漸漸發覺不對勁來。

覃深走的不正是回家的路嗎?

難道,他所說的“還沒結束的事情”剛才已經在學校裡解決了?

顧江橋有些淩亂。

不過覃深接下來一個轉彎就解除了他的疑惑。

覃深在沿河街街頭的三岔路口並沒有往左拐回家,而是繼續直走,遠遠躲開了自家的超市。

這個時間點一般覃媽媽已經回去做飯了,還剩覃爸爸在守著店。

岔路口再往前是一座廢棄的橋。鎮上另外有兩座橋供行人和車輛過河,除了趕集以外,這裡幾乎不會有人過來。

這座橋的橋麵是不太平整的水泥地,兩側甚至連阻擋的護欄都沒有,完全可以用“粗製濫造”四個字來形容,河邊叢生的高大蘆葦更顯這裡鮮有人來。

也正是由於這座橋光禿禿的,沒有保護措施,喜歡隨處遊戲的孩子們都是被禁止到這裡來的。

簡陋的橋再往前是一座石山。這座山已經被挖掉了大半,看起來不過是亂石堆疊的荒地。

據說張偲爸爸的事業就從這裡開始,這座橋也是他修建起來的,用來方便裝載石材的卡車過河。

覃深往這裡來做什麼?

*

從學校走到廢橋的路上,覃深在心裡默默分析自己的勝算。

已知他學過幾年跆拳道,但是上初中之後就生疏了。而對方是體育生,並且比自己高差不多一個頭。

已知他不想把彆人也牽扯進這件事,所以一個人氣勢洶洶地跑過來。而假如對方不講武德,還帶上幫手的話……

總之他沒什麼勝算。

迄今為止十八年的人生裡,覃深所經曆過的小打小鬨的矛盾和爭吵數不清楚,但要真說有沒有這麼大張旗鼓地和彆人約過架,覃深的答案是——沒有。

老天作證,他在籃球賽結束後主動找高二年級隊的本意隻是要一個道歉。

“不打算解釋嗎?你們故意的吧?”

這句話在他的概念裡就是字麵意思而已。可惜人家並不這麼認為,將之視為赤裸裸的挑釁。

“嘿呦,你們班的人都走了,你現在跑過來是什麼意思?”

“喲,這麼狂呢?不過就是贏了場籃球賽而已,可把你們牛壞了……”

“現在的高一都厲害得不得了啊,真有膽兒!”

“你們班同學怎麼沒和你意見統一啊?也對,找我們茬這種蠢事一般人都不敢吧……”

他們語氣不善,瞧覃深隻有一個人就貿然生事,態度更惡劣。

以覃深一點就著的脾氣是絕對忍不了的,偏偏在這種顯然不占優勢的情況下,他也敢梗著脖子和對方叫板。

“我不是專門來找茬的。剛才在球場上做了什麼不光彩的事,你們比任何人都清楚,希望你們不要以為真沒有人發現而洋洋得意……”

“我同學因為你們受傷,要一個道歉難道過分嗎?”覃深瞪著眼睛,直視眼前這些所謂“用籃球賽對學弟學妹的入學表示歡迎”的高二學長們,身高不夠表情來湊,氣場倒是沒輸。

“那倒也不過分哈,”場上最高的正是那位體育生,他僅僅往前兩步便有了壓迫感,故意用嬉笑戲謔的語言回擊,“但你想要個道歉關我們什麼事啊?想要就能有?真好笑……”

覃深的怒意被這群人激得更甚,氣極之時,餘光卻發現籃球場入口處走過來的教導主任李主任和其餘幾個男老師。

看來學生中所流傳的說法是沒錯了——古板的李主任經常和其他老師在放學後打籃球,且多次明示暗示其餘老師打球時放水。

覃深非常清楚,任何學生們可以私下解決的事情,鬨到老師那裡去之後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況且上周巡查班級紀律,那李老頭還特意點過他,讓他月考上點心,平時也不要生事……

覃深決定先行離開。

可對麵人頑劣的壞心思悄然滋生,不願意放他走。

體育生揪住他後背的衣服布料,繼續糾纏:“怎麼突然就要走?剛才不是還挺能耐嗎?現在終於反應過來我們惹不起了?但不幸的是,你剛才已經惹到了,後悔也沒用。”

衣服被用力後拉,衣領勒緊脖子的窒息感惹人不快,覃深怒火中燒,最後一點壓製衝動的理智也被消耗殆儘。

他揮手掙開了對方的禁錮,趁著那邊老師們還沒走近,湊到那人跟前,揚著頭壓根不露一分怯意,壓低聲音說:“彆廢話,有本事就放學之後打一架,看看到底誰更有能耐!”

誰能知道,他還真有主動和人約架的一天……

廢橋橋頭有一條窄窄的泥巴路,可以到河沿土礦的下邊。橋洞下還有許多修建橋體剩下的碎石,鋪成了一塊小小的石頭地。

這個會麵地點是那人高馬大的體育生提的,覃深第一次到橋洞下麵來。

單純被人踩出來的泥巴路很陡,覃深高度集中精神,隻怕自己約架不成,反而先摔個狗吃屎,那就太狼狽了。

一隻腳還沒踏到石頭地,就從背後被人捂了嘴。來人寬大的手掌牢牢扣住他的雙頰和下巴,另一隻手卡住他的腰,防止他轉身反抗。

除了從喉頭憋出來模糊的嗚嗚聲,他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覃深被一道大到他無法反抗的力氣製住,拖到一旁的蘆葦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