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權嘉楠。
我,我不是什麼好人。
從小就生活在一個需要算儘心機的家庭。
我從來就不是一個什麼良善之人。
我甚至不屑於去偽裝自己,我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人罷了。
你問我為什麼說自己不是好人嗎?
那我反問你一句,想在這樣的家庭裡好好生活,會變成什麼樣?
或是懦弱自卑,或是冷漠薄涼,或是暴戾成性。
一直以來,他們帶給我的痛苦,卻始終無法治愈。
伴隨一生。
為什麼這麼說嗎?
因為在光鮮亮麗的背後,早已惡臭。
人們都說獨生子女往往更受父母的喜愛,而我不一樣。
正妻的無法生育,最後有了父親在外的私生子。
對,那個私生子就是我。
沒有任何對親生母親的記憶,我剛一出生就被帶去了權家。
而我隻是父親為了帶回來繼承家產的工具罷了。
隻是硬生生地將所有要學的東西灌進我的大腦之中。
沒有人把我當成人來看待。
父親的妻子從來就不喜歡我,她對我說,隻要一看到就會想起自己無法生育的事實。
她對我隻有折磨,即便父親他知道,卻一聲不啃,讓我全數接受。
我最痛苦的是每一次她對我的折磨都是當著父親的麵,而她彷佛在告訴我這個家的主人是誰。
每一次我都抱著希望看向父親,希望他能幫幫我,哪怕隻是每次毒打後的安慰也好。
不過什麼都沒有,漸漸的我早就對這個家暗淡了任何感情。
不過,這從來就不是我的家。
我心底的傷痛隻能自己舔舐,沒有人在意。
我甚至找不到一個願意聽我講講話的人。
在那段沒有希望的日子,我認識了父親摯友的女兒。
她叫金星南。
她每周都會被她的父親帶過權家做客。
她和我不同,我能看到她的父親應該很愛她。
我每一次隻能躲在樓上的角落羨慕地看著她和她的父親,那會是我期待的生活嗎?
直到有一天,我在偷看時對視上了金星南的雙眼。
我被嚇得癱倒在地,將自己蜷縮起來,生怕被父親發現我。
我聽到她主動和我的父親說想和我一起玩,我更加的害怕,害怕父親會生氣,甚至不敢呼吸。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父親笑著和她說好,那是他從未給過我的笑容。
也就是這一次和金星南的交流,我一直以為金星南是一個備受寵愛的小公主,其實並不是,她和我很像。
我們都得不到父母的愛。
父親不愛,沒有母親的我。
而她的父母比起她也更愛錢,也選擇了錢。
但是金星南和我不一樣,她有著不同於其他小孩的冷靜,滿嘴都隻有對事物的嘲諷,對我也是一樣。
她說她早就不在乎這些了,隻在乎她自己。
我想她說的很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那次過後,每周她一過來都會再找我一起聊天。
或許是她看到了我身上一次比一次多的傷痕,終於有一次她問我:“你不會反抗嗎?”
我說越反抗隻會越受傷害,我早就習慣了。
“反抗不隻是明裡的一種。”
我能清楚看到金星南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是冷漠。
我想我已經懂了她的意思,我更需要的是無聲的手段。
我開始學著耍手段陷害設計欺負我的傭人,最開始隻是一些小手段想要警告他們不在欺負我。
到最後我將箭頭指向了那個女人,那個我痛恨至極還要沉下臉來叫她母親的那個女人。
我利用父親對我唯一的人性,因為我知道每當我能達到他的要求對他惟命是從時,他便會對我網開一麵。
我極端的利用這一點設計那個女人走上了一條背道而馳的道路。
因為我知道公司就是父親的逆鱗,任何人觸碰都是。
她開始害怕父親對我的越來越重視,害怕自己被拋棄。
她開始收買父親公司的股東們,她開始想要吞噬父親的公司。
在我的“幫助”下,心急的她終究還是在父親麵前露出了馬腳。
父親直接清理了公司裡和那個女人有關的人,毫不猶豫的和她離了婚。
我知道,我和那個女人的戰爭是我勝利了。
這種不擇手段達到目的的快感在我的心中逐漸放大,直至極端。
或許金星南也沒有想到她的一句話已經徹底改變了我。
在父親和那個女人離婚後,他對我的關心雖然多了起來,不過也隻是關心我是否有能力打理好他的公司罷了。
比起其他的他絲毫不在乎。
這後幾年,我在他的眼底和眾人的眼裡開始扮演一個一心紮進學習和工作的人。
我知道,我想要的我都必須會得到。
不管用什麼手段。
父親對我越來越滿意,即便他從來沒有對我有任何一句鼓勵。
其實我的內心還在極致渴望。
那種被人關心被人在意的感情。
不過我早已親手將它埋葬。
出國留學畢業後歸國,我如願繼承了父親的公司。
同樣的金星南也是,畢業後繼承了她父親的位置。
這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們都是被安排好的工具。
繼承了父親的公司後,打理好父親的公司,父親也開始對我有了其他的重視和關心。
一下子我開始失去了目標,不知道每天除了工作我到底還能乾些什麼?
極端的想要找尋自己想要的目標,即使不擇手段。
我需要一個新的目標。
也就是那段越來越難熬,甚至無法繼續有活下去的動力的時候,我認識了她。
林星顏。
那天晚上,她用金星南的手機打電話過來,讓我去酒吧接金星南,我能聽出是個喝醉女人的聲音,本想拒絕卻被對方直接掛斷。
最後我還是去了酒吧,根據酒保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兩個躺在沙發上的女人。
金星南已經醉的睡倒了,而另一個卻看著我在傻笑。
我站著沒有動,沒想到她會一把拉住我的手,笑著說:“星南的男朋友,對不對!我一看她通話記錄最多的就是你,我就猜到了!你來了就好,快送這個酒鬼回家。”
因為這幾天有工作便和金星南通電話比較多,沒想到竟然被當成了她的男朋友。
沒有解釋,因為自己和金星南是永遠不會成為男女朋友的。
更不想和醉酒的人說話,隻好先將金星南抱回自己的車後座躺著。
再回來時,那個女人還躺在沙發上。
“走吧,我一起送你。”
當我剛要拉住她的時候,她卻直接甩開:“不用,我就在這裡睡。”
“沒人接你?”
“太晚了,回去會被凶的。”
以為是她的父母,本想直接走,卻又被她一把抓住。
“我錯了…我下次一定不喝酒了,也不這麼晚回家了,初陽。”
沒有聽清她在叫誰,隻能聽出她濃濃的委屈。
看著她抓住自己的手,最終我還是也把她抱進了自己的車裡。
將他安置好在副駕駛,像哄小孩一樣問出了她的家在哪裡。
我甚至覺得自己奇怪,能夠有這麼大的耐心。
算了,誰讓她是個醉鬼。
一路上她一直在說話,甚至一邊說一邊哭。
“閉嘴!”
終究我還是不耐煩了。
可能是因為我吼的太大聲了,她顯然被嚇到了,哭的更厲害了,但是她的雙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讓自己不發出任何的聲音,全數咽在肚子裡。
最終還是將她送回了她家樓下,我看著她,她一邊抽泣一邊看著我。
“媽媽可以彆打我嗎?我不哭了。”
我聽著她的話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她的眼神裡透露著害怕。
“我不是你媽媽,彆擔心,沒有人打你的。”
也或許是她的話讓我想到了自己,順著安慰了一句。
“那你可以讓媽媽不要打我嗎?”
這句話,我也想。
我也曾經想求助身旁的人,讓那個女人不要再打我。
不過都是從前了。
“你怎麼不開心了?你也被家裡人欺負了嗎?”
也許是想到了從前,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
想要提醒她到家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也要加油,彆太難受了。你看我,我什麼都沒有,我媽媽還要打我還要找我要錢。”
“你還有車開,我連工作都找不到,她還一直找我要錢,我已經不知道要怎麼繼續生活下去了…”
“所以你一定要開心一點,不努力生活隻會更艱難的。”
她自顧自地一個人說著,她看似很難過卻又努力的讓自己不繼續哭。
“如果我能給你錢呢?”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想法,我問出了這句話。
我看著她,她看著我。
“那我一定會報答你的,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不過天下沒有白掉的餡餅,我還是知道的。”
她後麵說的話,我根本就沒有在意。
我隻在意那一句話: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什麼都可以嗎?”
不擇手段,不計後果嗎?
那天最後我把她送進樓梯我便離開了。
我仿佛感覺到了接下來的動力,我想我找到了。
後來在我有意的幫助下,金星南推薦她進入了我的公司,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布置好一切的誘餌和陷阱。
我想要的,不擇手段,我都一定會拿到。
我會很享受這一切的。
開始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