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窒息感,細細密密的掐著他的魂^……(1 / 1)

夜色漸深,掌燈的侍女似乎看出江懷才困意已經上來了,忍不住出聲對江懷才道,若是困了可以先歇息,不必刻意等聖上回來。

不過白天因為在宮殿裡待著沒事,自己早就躺夠了,真讓他睡,江懷才一時半會兒還真睡不著。

還想著下床再伸展一下腰腿,卻發現膝蓋沒來由的一陣發軟,兩步路走的差點跪在地上。

江懷才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出現的不自然的疲軟反應,卻不知道這反應是從何而來。

難道說是酒的後勁還沒過?

被侍女伺候著睡下,江懷才兩隻眼睛睜的提溜圓,心裡盤算著玉恒到底啥時候回來。

約摸是天空快亮起魚肚白的時候,江懷才忽然感覺到背後飄來一股清冷氣息。

他很罕見的睡的不深,感應到那股氣息之後就立馬醒了過來,扭頭看向身後。

“你醒了?”一個含笑帶溫度卻又帶著幾分倦意的聲音打破了寢宮裡的寂靜。

玉恒不知何時回來的,已經站在了床邊,也沒點燈,也沒有讓侍女伺候著更衣,若不是他睡的淺,估計都沒法發現玉恒出現。

“你…忙完了?”江懷才撐著胳膊忙要起身,卻發現胳膊肘一陣發軟,差點又摔回床榻,還是玉恒眼疾手快,拉了自己的胳膊一把,自己這才從床上跪坐了起來。

“剛睡醒身子都會發軟。”似乎是發現江懷才眼眉之間的疑惑,玉恒開口解釋了一嘴,並未直接解釋行蹤或所發生之事。

“也是。”江懷才不疑有他。

“今晚似乎很冷,過段時日估計又要下雨,深夏的雨水總是多的。”說罷,玉恒坐在了床邊,抬手將男人黏在臉頰邊的碎發彆在了耳後:“今日休息的怎麼樣?我看你昨夜醉的厲害,也,折騰了一夜,受了累,今早就沒叫你起來。”

江懷才心裡還思量著怎麼和玉恒提起昨夜發生的種種,怎麼說才能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沒有那麼尷尬,沒想到玉恒倒是先開了口。

對方動作神態都很自然,仿佛在談論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這反而讓江懷才更加無所適從了。

“就還行,那酒沒啥大的後勁。”玉恒的指尖冰涼,碰到他剛睡熱的耳畔肌膚,激的他一個哆嗦。

夜色薄涼,玉恒的舉動讓二人之間的氛圍莫名的曖昧,江懷才不是很適應,默默向後移了移。

也不是反感玉恒這樣,就是覺得兩個大男人這個樣子搞,有些……不太正常。

雖然他自己昨天乾的那些事也非常的不太正常。

江懷才盤腿坐在玉恒旁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搓著衣衫下擺,低著頭沒怎麼敢去看玉恒的臉:“昨天晚上的事,我喝的太醉了,可能……對你做了些挺不好的事……抱歉。”

聲音嗡裡嗡氣的,說罷就耷拉著腦袋,準備乖乖挨訓。

預想之中的訓斥並沒有到來,玉恒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江懷才憋不住,偷偷抬眼看向玉恒,卻發現那男人此刻正靜靜的盯著自己,一雙眸子反著破碎晦暗的光,看的江懷才心裡一顫,而後忙將目光移了開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江懷才盤著的腿有些發麻,想著偷偷換個姿勢坐,身子剛微微前傾,就被玉恒拉著胳膊直接扯在了他的身旁。

玉恒力氣很大,江懷才幾乎是手腳並用的被拉著爬在了男人的懷裡。

他低垂著眼眸盯著江懷才:“你不喜歡我麼?”

江懷才被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啞然:“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我喜歡……那肯定喜歡的。”

不然誰會喝醉了去扒討厭的人的褲子,江懷才覺得自己心底還是把這個比自己小些的男人當真哥們看待的。

“那你為什麼要和我道歉?”

“啊?”江懷才有些驚訝的眨了眨眼。

不是,難道說他非禮彆人還不用道歉的麼?玉恒這麼大度的?

“道了歉,這事就過去了。你是不是就以為,我就不在意了,我就可以裝沒事發生,你也可以裝作不知道?”玉恒說話帶刺,調調也酸酸的,讓江懷才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聽玉恒這語氣,是不打算就這麼輕易把這事揭過去了。

沒辦法,自己嘴賤惹出的事自己扛,江懷才咬咬牙,一副大義凜然的決絕模樣:“那你說,這事怎麼辦?”

他覺得自己的認錯態度是絕對有的,心裡一橫,就是玉恒說他想給自己十個大嘴巴子他也打算受著的那種。

但是這話在玉恒耳朵裡聽著就變了味道。

先是想和自己撇清關係,現在又一副無所謂愛怎麼樣怎麼樣的態度,他接受不了,也不可能接受。

捏著自己胳膊的那隻大手越來越用力,江懷才有些吃痛,卻也沒敢讓玉恒放開。目光躲躲閃閃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玉恒有些陰晴不定的表情,心裡祈禱著千萬彆真是打算給自己十個大嘴巴子。

沒想到玉恒不怒反笑,笑的江懷才後腰跟著發冷。

“怎麼辦?那朕倒是想聽聽,你當初和柳江離這樣之後,你是怎麼辦的?”

氣極了,連自稱都變了。

江懷才後脖頸颼颼的吹著冷風。

他這麼一點江懷才突然就記了起來,玉恒為何之後態度突然大變。

昨兒晚上,自己好像迷迷糊糊之間叫了柳江離的名字。

一些難堪又痛苦的畫麵和當時玉恒的模樣閃現交疊,他有些畏縮的叫了柳江離的名字,想要讓他不要那麼粗暴,他疼。

結果換來的隻有更粗暴的窒息感和唇邊皮肉被絲絲撐裂的刺痛。心跳聲大的幾乎讓他耳鳴,聽不清外界的任何聲音。

玉恒哀怨的模樣有點像和丈夫控訴情人討要名分妻子,江懷才心膽皆顫,嘴巴張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不是……我沒有。”

玉恒不說話,仍是緊緊抿著薄唇,盯著江懷才。

頭疼……

江懷才有些自暴自棄的說:“我沒有給他解決辦法,我跑了……跑的很遠。來這裡,一開始也是因為躲著他。”

“現在呢?也打算躲著朕?”

“我沒有。”江懷才這時候開始有些狠自己本嘴子笨嘴拙舌的,解釋也解釋的結結結巴巴,“所以,所以這不是才問你,你打算怎麼辦。我……都聽你的。”

主要是他想跑又能跑到哪裡去,還不如受著,死的好看些。

畢竟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是。

他就算再木頭這時候也大概能猜出玉恒是什麼意思。但是讓他入後宮當妃子和一群女人爭寵,他一個大男人實在是做不到,也不敢想那是什麼光景。

還不如一劍殺了自己來的痛快。

見江懷才認錯態度良好,玉恒的臉色到底是緩和下來了不少。

他其實也好哄,江懷才說幾句好話就能把人糊弄過去。

鬆了手,沒了依靠,江懷才身子發軟的栽在了玉恒的懷裡。

這個時候江懷才又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剛才自己的全身力氣竟然就靠著玉恒的那隻手撐著,對方一鬆手自己就和沒了骨頭的人一樣倒了下去。

這麼重,玉恒還竟然一隻手撐了這麼久。

他掙紮著想要起來,但是撲騰了幾下雙腿顫著直打滑,尤其是聞到玉恒身上還帶著夜風的清冷氣息,身子更加不聽使喚。

在外人眼裡看來,他現在就像是在對方懷裡撒嬌一樣,實在是,沒眼看。

“抱歉。”江懷才一邊道歉一邊手忙腳亂的起身。

玉恒見狀最終也隻是輕輕歎息一聲,而後將手搭在了江懷才的腰間,拉著人坐正:“天也快亮了,你暫且先休息吧。”

他還是沒有正麵回答要求個自己的什麼補償,江懷才想問玉恒的意思,又沒那膽子問,怕真被人塞後宮裡當妃子,所以裝起了鴕鳥。

見玉恒安頓好自己又要離開,江懷才扯了扯對方的衣袖:“你這不打算休息一下?”

這男人昨天也沒睡好,今天也熬了夜,這是打算再回去通宵一宿,哪個好人經得住這麼熬。

江懷才有些害怕玉恒年紀輕輕的直接過勞猝死,到時候自己也脫不了乾係。

玉恒看著江懷才:“是在邀請我留下來麼?”

稱呼變回去了,這是氣消了。

江懷才“嗯”了一聲,借機又問了一遍:“不然還有什麼事能讓你這麼忙?難不成又抓到什麼反賊之類的?”

半開玩笑的語氣,玉恒也緩和了不少,江懷才主動留人,他挺受用的,繃著的臉也鬆動了不少,對著江懷才笑意淺淺:“那便就休息一宿。”

到底是沒有和江懷才交代自己在做什麼。

是真的累了,衣服也沒換,直接和衣而睡,懷裡抱著江懷才,不到片刻呼吸聲便輕輕的平穩響起,

江懷才睡不著,看著麵前的男人。

心裡總感覺怪怪的,玉恒的狀態好像哪裡不對,但是說不上來。

天大亮之後玉恒罕見的沒有先醒過來,算算時間,也早就過了早朝的時辰。可也沒有侍女過來叫人,玉恒睡的正沉,模樣不太安穩。

一雙纖長的睫毛一直在不安的顫抖,似乎在做什麼噩夢,額邊細細的出了層薄汗。江懷才想來想去,還是試探著叫醒了男人。

被喚醒的人睜開還帶著些霧氣的雙眼,愣愣的看著眼前一臉探究意味的江懷才。

“做噩夢了?”江懷才故作輕鬆的問。

玉恒沒說話,頭埋在他脖頸處蹭了蹭,聲音悶悶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