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才:“哈?”
怎麼突然問起了這事兒?
不知為何,江懷才覺得自己敏銳的捕捉到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玉恒溫熱的氣息就灑在自己的耳畔,有點癢,他縮了縮脖子。
他一躲,玉恒悶悶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不要動。”
自己能感覺到玉恒堅挺的鼻子輕輕的劃過了自己耳後的肌膚。像是小狗在細細的嗅聞自己領地的可疑入侵者。
江懷才形容不上來被這麼蹭的感覺像什麼。
就是身子的溫度很神奇的一下子就升高了,控製不住的那種。
美人主動貼過來的殺傷力果然不分男女。
“昨天……”江懷才想了想,“昨天我也沒和誰在一起啊……”
昨天和他在一起的就柳江離一個,應該不算什麼需要特彆拎出來給玉恒說的人物吧?畢竟兩個人都不認識。
玉恒:“有藥味……不是我的藥味。”
“啊?”一句話說的江懷才也下意識的跟著玉恒在自己身上聞來聞去。
但是除了布帛的味道,彆的他倒是什麼也沒聞出來。
“你聞錯了吧?”江懷才說著扭頭去看玉恒。
男人此時還垂著腦袋在自己脖頸處聞來聞去的,真的就像個在檢查主人有沒有摸其他狗狗的小狗一樣。
江懷才被撩的有些發癢想笑:“你這是突然怎麼了?彆搞彆搞,我怕癢。”
玉恒的手從江懷才腰間劃過,帶過去一串細細密密的電流,江懷才被激的扭腰直躲。
從他那個角度看去,玉恒的睫毛真的很長,像一把小扇子一樣,忽閃忽閃的。
“不要騙我。”但是玉恒笑不出來,抬眼,與江懷才對視。
那雙墨色的眼眸很深,江懷才和他對上視線的時候,整個人的心都跟著重重的跳了一下。
“真,真沒和誰在一起。”江懷才被看的心裡有些發虛,收斂了笑意開始結結巴巴的補充解釋,“昨天,昨天就是大街上撿到了柳家的公子。他體力不支暈過去了,我給他帶回去看了看。”
玉恒劍眉輕蹙:“柳家的公子?”
江懷才:“就那個賣鹽的大戶……不過你應該不知道。”
玉恒:“和他一起睡了?”
江懷才想也沒想:“昂,對啊,他不想回去,就在我府上借宿了一晚。”
玉恒:“在你的床上借宿?”
江懷才:“嗯……”
他其實想回一句:都雞掰哥們,在一起睡就睡了唄。
但是看見玉恒明顯有些慍怒的模樣,江懷才咽了一口唾沫,沒敢多餘吱聲。
他其實有些不明白玉恒突然衝自己生氣的點在哪裡,果然老古人說的伴君如伴虎這話不是錯的。
這皇帝的脾氣性情比女人還難搞。
心裡還沒嘰歪完,江懷才又感覺整個身子忽的一輕,玉恒就這麼直接單手摟著腰將他放在了麵前的桌案上。
江懷才:“臥槽臥槽!你乾嘛!”
動作幅度太大,案桌上的折子都被帶下去了一疊,剛被自己放在桌子邊的藥碗也好懸差點沒被自己一個抬手給帶翻。
玉恒溫熱的掌心貼在了江懷才的腰側:“檢查。”
男人的聲音變的有些喑啞,江懷才心疑是不是那病還沒好:“彆搞彆搞,你先把藥給我喝了。”
“喂我。”玉恒直勾勾的盯著江懷才的眼睛。
江懷才:?
他有些想拒絕玉恒這個詭異的要求。
“用嘴喂我。”見江懷才沒有動作,玉恒又緩緩的補了這麼一句。
有些炸裂,江懷才在那一刻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他有些不確定的重複問了一嘴:“啥玩意兒?用啥喂?”
玉恒薄唇輕啟,但這次,他的聲音正正好好的被外麵的侍衛傳話的聲音給蓋了過去:“聖上,禮部尚書求見!”
玉恒一頓,有些不耐煩嘖了一聲。
“宣。”
他有些不情願的放開了身下的江懷才。
感受到身體的壓迫消失,江懷才瞬間跳下了桌子。也就是這個時候,禦書房的門被人從外推開。
江懷才默默的挪在了玉恒旁邊,玉恒則是沉著眉眼坐在案桌之後,周身都散發著旁人勿近的低氣壓。
禮部尚書一進來就嗅到了空氣中微妙的氣息,再看看一地散落的奏折和淩亂的案桌……
好家夥!自己這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
“何事?”玉恒隨手整了整桌案上被江懷才蹭亂的奏折。
尚書拱了拱手,說自己是為了河道修繕之事而來。
“哦?”玉恒聞言,單眉一挑,“愛卿還有何高見?”
低頭,奏折就在自己的腳邊散亂的扔著,江懷才下意識的就要蹲下去撿。
玉恒側過頭,去看蹲在自己腳邊撿東西的江懷才,目光從江懷才露在外麵的脖頸,一路滑到他伸手時若隱若現露出來的白皙手腕,眼眸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邊的尚書見狀,故意咳嗽了一聲,將玉恒的注意力又引了過來。
哎呀呀……這美人誤國,說的果然沒錯。看看這從自己進門到現在都沒見把心思放在正事上的皇帝。禮部尚書一邊扼腕歎息一邊道:“鹽商柳家早就聽聞此事,前段日子,尋過微臣。他們的意思,是想主動繳納巨資以助河道工程。”
“柳家……”玉恒身子向後微微仰了一下,“他們為什麼要突然給朝廷繳錢?”
“回聖上的話,柳家家主說,他們是看皇帝治國有方,愛民如子,千古……”
“行了。”玉恒有些頭疼的抬手揮了揮,打斷了禮部尚書那幾句明眼人都能聽出來的屁話,“與朕說實話。”
果然還是不好糊弄啊……
禮部尚書這才試探著道:“再過幾日,就是殿試了……”
一邊已經整好折子將東西放在了案桌上的江懷才聽到這裡,八卦的雷達突然開始滴滴滴的響。
好家夥,尚書這意思是……柳家有人打算走後門?!
還是直接和皇帝貼臉打招呼的那種?!
玉恒聞言,有些不屑了笑了一下:“還以為柳家公子有什麼能耐,不過也是個宵小之輩罷了。”
“那個……”禮部尚書又小心翼翼的糾正,“回,回聖上的話……這次參加殿試的……不是柳家公子,是,是柳家千金。她要試的也不是文官,而是……武狀元。”
玉恒聞言,細細思索了一下。
近日確實聽朝中大臣說過,這次初試之中,有一女子身手矯健,從一眾武將家的男兒郎中脫穎而出,一路劈關斬將奪得頭彩,是個不可多得的奇才。
一邊的江懷才有些好奇:“你們這殿試可以讓女人考麼?”
一句話說的禮部尚書看他的眼神當時就變了,玉恒在旁邊也有些不解回了一句:“自然是可以的。”
非常理所當然的語氣。
朝廷曆來招攬人才,從來未有過什麼男女之彆,所以江懷才突兀的這句話對他們來說屬實有點奇怪。
江懷才在旁邊聽的若有所思的:所以千古以來,奇怪的是自己以前的那個世界麼。
之後見禮部尚書要走,江懷才也忙忙跟上去要走,玉恒自然是不肯放人的。
他和江懷才之間的事還沒完。
江懷才欲哭無淚的:大哥你到底想乾嘛啊!
也就是禮部尚書剛走不多時,便又有一名侍女輕盈步入,主動向殿裡二人側身行禮。
她身著淡雅的宮裝,腰間佩帶著精致的玉佩,隨著步伐輕擺發出悅耳的聲響。侍女神態恭敬卻不失機靈地望了江懷才一眼,柔聲道:“太後娘娘有請江大人前往梧桐殿。”
玉恒:“江大人不去!”
江懷才不敢明麵上反抗自己這個頂頭上司,倒是會在心裡默默地呐喊:我去我去!
那侍女淺笑道:“太後娘娘是有要事尋江大人。”
玉恒:“她能有什麼要事。”
侍女不說話,隻是依舊笑著,看著玉恒。
玉恒那一瞬間,也不曉得接收到了對方什麼信號,突然又肯放他過去梧桐殿見太後了。
隻留江懷才在旁邊看的一頭霧水。
他跟隨那侍女穿過皇宮內錯綜複雜的回廊和長廊,兩旁偶爾可見站立如鬆的宮衛和忙碌而又沉默寡言的仆役。
這裡和之前見過太後的那個寢宮有些不同。這附近花木扶疏、香氣襲人,更顯得尊貴華麗,也更僻靜了一些。
侍女停下腳步,在門外對江懷才行了個禮,“請江大人稍候片刻。”說罷轉身輕捷進入殿內。
不多時, 侍女再次出現在門口, 對江懷才頷首示意可以進入:“太後娘娘已在內等候多時,請跟我來。”
她引導著江懷才走進梧桐殿。
殿內陳設極為考究,純金打造的器物閃耀著柔和光澤, 玲瓏剔透的玉器靜靜地陳列在各處,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香氛, 讓人心神頓感舒暢。
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太後,和之前第一次見麵時,那病殃殃的模樣完全不同。
她身披織金鳳袍,,頭戴滿飾珠寶的鳳冠,身姿優雅而莊重,即使歲月略顯痕跡也掩蓋不住她曾經風華絕代的美貌。
“參見太後娘娘。” 江懷才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太後微微頷首,“起來吧。”她語調溫和,末了,又轉身囑咐下人,讓她們遣散周圍所有侍衛宮女,未經自己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梧桐殿半步。
她有一些話,想同江懷才一人,細細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