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苦的藥,好偏執的人 兄弟……(1 / 1)

江懷才有些心虛的移開了視線:“沒想誰,就是……就是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學這門手藝時,發生過的那些事罷了。”

玉恒:“教你的師傅對你不好麼?”

江懷才:“倒也沒有對我不好……不過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玉恒:“既然如此,想那人做什麼。現在在你麵前的是我,你隻想著我便是。”

江懷才賠笑:“聖上說的是,伺候人怎麼能三心二意呢!”

江懷才的眼睛藏不住事,玉恒看得出來他剛才沒有對自己說實話。

但是他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湯藥不知道得熬多久,為了方便給玉恒按摩,江懷才是側坐在床榻上,直接讓人枕著自己大腿的。

短暫的談話過後就是一陣迷之沉默。

總不能就這麼兩兩相顧,一直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等到湯藥給他送過來吧!

而且玉恒什麼話也不說,之後就盯著這裡看,看的江懷才渾身不舒服。

玉恒有時候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是江懷才具體又說不上是哪裡奇怪。而且他總覺得玉恒看著他的那種眼神,他在其他人身上也看到過……看的他心裡老感覺毛毛的,說不出的心慌。

江懷才終於憋不住了,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你……你先把眼睛閉起來,我給你揉揉這裡,就是攢竹穴這。”

玉恒:“嗯。”

倒還怪聽話的。

又過了片刻,看著玉恒閉上了雙眼,呼吸也趨於了平穩,江懷才這才小心翼翼的想要把自己的腿從男人腦袋下麵撤出來。

不是不想給枕了……

主要還是自己腿麻了。

二次元都喜歡的“膝枕”看著溫馨,那真被枕一下,江懷才覺得,還真的一點都不好受。

玉恒這男人看著臉小,怎麼腦袋那麼沉。死沉死沉的,壓的他大腿肌肉一抽一抽的酸。

可誰知道這看著已經睡著了的男人就在自己準備動作的時候,突然就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雙眼一下子就睜開了,給江懷才嚇了一跳:“不是……你睡覺這麼輕的嗎?”

玉恒一雙精致的眸子看著他。男人的瞳色有些淺,也很清澈,兩個人的距離又近,江懷才甚至能從男人的瞳孔裡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想要去哪裡?”

江懷才:“那什麼,我看你睡著了,怕你睡的不舒服,想給你拿個枕頭過來。”

玉恒聞言,這才輕輕的放開了江懷才的手腕:“不用了,這樣就很好。”

江懷才欲哭無淚:不是,我的腿要沒知覺了大哥。

那男人抓著自己的力氣還怪大的,鬆手的時候江懷才發現自己的手腕處還明顯紅了一圈。

接下來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咳咳……”終於憋不住的江懷才開口開始重新尋找話題,“剛才你……怎麼會那麼生氣?那太醫所做的,不都是奉了太後之意?”

玉恒聞言,抬眸看向江懷才:“可是太醫騙了我,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彆人騙我,瞞我,欺我。”

江懷才:“啊……”

能理解,不過這種事出有因的也不行,您疑似有些極端了。

玉恒說著,抬手撫上江懷才的臉頰,用指背輕輕摩挲著江懷才細嫩的臉頰,像是在摩挲著什麼稀世珍品一般:“所以,任何人都不能騙我,尤其是你,知道麼?”

江懷才被玉恒摸的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毛孔裡都開始冒起了絲絲冷氣。

那是獨屬於帝王的權威施壓與極度的控製之心。

他不著痕跡的躲過了男人的觸摸,陪笑道:“必須的,微臣對聖上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鑒,日月可表的!”

玉恒:“嗯。”

“那,那聖上我可就和您說實話了啊。”

“什麼?”

“您……能不能起來點,我的腿好麻,感覺已經不是我的腿了。”

“……嬌氣。”

嘴上是這麼說著的,但是玉恒還是立馬坐了起來。

瞬間,血液開始在整條腿開始流通,酸麻脹的感覺眨眼之間爬上了大腦,酸的江懷才恨不得立馬跳起來當著玉恒的麵來段踢踏舞跺跺腳。

果然有些東西,隻留在二次元裡就行了。

所幸太醫館的藥已經煎了過來,侍女小心翼翼的捧著木盒走了進來。

玉恒見狀,頭往旁邊一彆,不太想去看那侍女手裡端著的東西。

江懷才覺得玉恒這反應有點像不想喝藥的小朋友,還……還怪可愛的。

侍女也是精明的,沒有把藥直接給玉恒,而是捧著那琉璃杯盞給了江懷才。

木盒打開,一股濃濃的藥味便散了出來。

乍一聞,江懷才覺得這和自己以前喝過的中藥也沒啥多大的區彆啊,玉恒這男人是有多不能吃苦。

看侍女把東西遞給了他,江懷才便也就順勢接過了還帶著餘溫的杯盞:“聽話,把藥喝了。”

玉恒不為所動。

江懷才:“彆鬨,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你這樣讓彆人看到還得了?再說了這藥也不……嘔…!”

江懷才一邊說著一邊作勢去聞湯藥,那又腥又苦的味道仿佛突然化作了有形之物,狠狠的給了江懷才鼻子一拳。他嗓子一澀,沒控製住直接yue了出來。

嗯……是比他想的貌似苦那麼一點。

聽到江懷才這一嗓子,玉恒突然就轉過了過來看著他。

江懷才故作鎮定:“不苦,剛才是我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

玉恒:嗯,信了。

湯藥終究還是被江懷才塞了過去,玉恒一飲而儘。

之後江懷才就看著玉恒抓著琉璃杯盞,喉結在上下瘋狂顫抖,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樣。

似乎是忘了自己剛聞到了什麼,他又開始在旁邊調侃起了玉恒:“聖上真龍天子,這麼點苦都吃不進去,讓旁的人知道,可是有損顏麵的,聖上以後可要……”

玉恒抬眸看著旁邊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男人,也不多說廢話,直接就對著江懷才伸出了手。

江懷才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玉恒那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在杯盞底部點了點,而後突然就伸到了自己還在叭叭說話的嘴裡。

他隻感覺到男人溫潤的指尖輕輕壓了壓自己的舌頭,而後退了出去,有什麼帶著溫度的液體留了下來。

江懷才下意識的咂吧了一下嘴。

瞬間,苦到極致的味道在他的舌苔味蕾上爆開,剛才給了他鼻子一拳的苦味這個時候順著他的神經爬上了他的大腦,給他的整個腦仁飛起一腳。

欲語yue先出,江懷才感覺自己的胃酸剛剛反到了喉嚨裡。

這他媽是人喝的東西!

江懷才:“臥……嘔……這他……嘔……草!嘔……”

玉恒看到江懷才瘋狂乾嘔的模樣,反而有些惡劣的翹起了嘴角:“不苦……唔……還覺得不苦麼?”

看著君臣兩個人yue來yue去的模樣,可把一旁的侍女好奇壞了。

早就聽說這藥苦,苦的後宮染了瘧疾的妃子直言病死都不要喝這東西。

能有多苦?她有點想找個機會試試。

於是三天後,在半夜子時,在無人值守的太醫館裡,突然傳出一個女人恐怖的作嘔聲,成功嚇跑了周圍一眾巡邏侍衛。

江懷才是清楚,這個時候的人對中草藥提取炮製的技術可能沒有現代那麼發達,可能會有些藥在熬煮的時候依舊保留著其苦味和澀味,但是他沒想到竟然能難喝到這種地步。

不過難喝歸難喝,藥效可一點都不減。

緩過來之後,江懷才對玉恒說,以後不行喝完藥的時候吃點蜜餞吧。

玉恒:“那是什麼東西?”

江懷才:“啊?你們這裡沒有蜜餞嗎?”

玉恒搖了搖頭:“沒有。”

江懷才:“所以這麼苦的東西你們一直都是硬灌?!”

玉恒:“嗯。”

江懷才:“……”

怪不得玉恒不愛喝藥,太慘了,古人的生活太慘了。

江懷才歎了口氣:“唉,這樣吧,我會做這東西,過幾天我給你做點過來,你吃藥的時候吃那東西,會好一點,苦味不會這麼濃。”

玉恒:“好。”

江懷才這氣歎著歎著,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一般,忙問:“唉?你說你媽……不是,太後的病一直不見好,是不是因為她也不愛喝藥,所以硬生生的把病拖成了這樣?”

畢竟兩個人是母子,口味習慣啥的應該……差不了多少吧?

玉恒聞言,也是一怔:“嗯?”

江懷才:啊!玉恒醬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來!

入夜,太後寢宮。

床鋪上虛弱的美人,捧著手中精致的琉璃盞,眼神躲閃。

玉恒站在旁邊,麵色不善。

“啊,對了,江,江太傅怎麼沒和恒兒一起過來?他不是說好要陪著你的嗎?”太後巧笑嫣然的。

結果玉恒根本不吃這套。

“江懷才自然有他自己的事要處理,就算江懷才在這裡,你也得喝藥。”

“哦,額娘知道了。那,那時候不早了,你先退下吧,這藥額娘會慢慢喝。”

“把藥喝了,兒臣自然會退。”

“唔……”

江府。

江懷才對著梅兒囑咐著明天要做的事:“明兒我去外麵,買點白糖和果子杏兒之類的回來。”

他說著,看向離自己最起碼有兩米遠的梅兒:“不是,你站那麼遠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