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允願意 索性直接閉口不談,輕飄飄將……(1 / 1)

滿城春色儘折腰 十方階 3739 字 10個月前

索性直接閉口不談,輕飄飄將話題引到彆的地方去,“都這個時辰了父親怎麼還沒有回來,算算時間,派出去的人就算是去莊子上叫人也該到了,莫不是路上有事情耽擱了?”

“真是的,你們父女一個二個的都不讓人省心,回來我也要好好說說他,下次找人也不許去那麼遠的地方了。”她對於母親格外了解,三言兩語便分散了全部注意力。

寧姝玉身上實在狼狽,若不是還披著謝應昭的外袍肯定更不像樣子,沒在正廳中待上多久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去沐浴。

回房間的路上她又想起了謝應昭臨走前的那一眼,以及之前那些沒頭沒尾的問題,陡然停住腳步。

青綰側過身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沒事。”寧姝玉繼續抬腳向前走,心中卻如明鏡般透亮,七日時間是謝應昭給她後悔的餘地,他將所有的決定權都交到了自己手中,無論最終結果如何他都會應允。

思及此處,寧姝玉不由得開始回想,是不是在某個被遺忘的時刻,她曾經與謝應昭有過並不淺薄的緣分?不然又該如何解釋,一個人會毫無保留的為另一個人付出,且不計後果。

可即使把記憶中每一個角落都搜羅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謝應昭的影子。

隻在那些年始終暗無天日的生活中得以窺見幾麵,彼時的他始終一人,周身圍繞著的唯有寂寥,礙於身份陣營,寧姝玉從未同他交談過。

謝應昭,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寧姝玉沐浴結束收拾乾淨後,青綰站在門外喊道:“小姐,老爺叫你去一趟書房,說是有事情想問一下。”

“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父親與母親不同,縱使隻有絲毫不對之處,他也必然能看出來其中的問題,這一趟是躲不掉的。

果不其然,等寧姝玉推門進入書房的時候,父親的眉頭早已皺起,麵上是濃得化不開的憂慮。

他頭也不太,隻盯著手中的賬本道:“今日最初聽見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本以為是什麼生意場上不對付的人,心生毒計衝動對你下手,可當我發現所有出城的人都要接受盤查時,才明白這一遭並沒有想的那般簡單。”

寧老爺再也坐不住了,從桌前起身,“直到回府後你母親告訴我是信遠侯世子救你回來,為父方才明白,皎皎啊,你可是招惹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

父親的聲音帶著些迷茫與不解,還有不自知的惶然。

寧姝玉不忍心看見他這副模樣,上前扶住寧老爺:“怎麼會呢父親?我平日裡連同大人物有交集都做不到,又何談去招惹他們?這次難道不是湊巧嗎?”

“可我分明看見那守城的不知接了什麼人的吩咐,馬上便開始攔著不讓出城了,這又如何解釋?”

“大人們的事情我們怎麼能知道?總不會是大張旗鼓的,就為了讓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葬身城外吧,那也太不實際了。”這樣說著寧姝玉藏在衣袖中的手卻緊緊握住了,謊言是最易拆穿的,可她有不能說的原因。

父親抬起手搭在寧姝玉頭上,袖袍正擋住了她的視線,“皎皎啊,我同你母親隻有你這一個孩子。你該是知道的,隻要你想去做的事情,我們從來都不會阻攔。可父親隻有一個願望,父親隻希望你能永遠如小時候一般快樂。”

他好像是相信了,又好像隻是看破不說破,愧疚感漫上心頭,唇邊連一絲弧度也扯不出來。

“父親,女兒都明白。”

寧老爺放下手臂,越過寧姝玉便要離開書房,就在推門離開的前一刹,寧姝玉開口叫住了他。

“父親,女兒還有一件事情不曾告知。”對放不答示意她繼續說,“我……可能將要與信遠侯世子成婚了。”

話剛說出口寧姝玉的頭便低得快看不見了,然而等待她的是漫長無比的沉默,父女二人對立無言。

就在她等得腦袋都開始發麻時,寧老爺說話了:“是今天決定的嗎?”

“是。”

“世子他,應允了嗎?”

“應允了。”

“皎皎你也願意嗎?”

“我,願意。”

寧姝玉看到,父親的肩膀在聽見這兩個字後,迅速垮了下去,不似之前挺拔。

寧老爺手上用力推開門,掩去了長長一聲歎息,“這件事我會同你母親商量,想來應該是要鬨上一陣子了。皎皎,以後做事千萬要以自己為先,莫要再逞強了,那樣的家世父親第一時間踏不進去。”

父親的腳步聲在身後漸漸遠去,隻剩寧姝玉一個人仍留在書房中,不知哪裡來的風吹得燭火搖晃,連帶著腳下的的影子也顫動不已,像人搖搖欲墜,又似在伏地哭泣。

她沒有離去,前行至父親常用的書桌前坐下,提筆在信箋上寫著什麼東西,直待留到子時三刻才帶著東西回房去。

這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翌日,寧姝玉起了個大早,悄聲來到正廳放下一份書信又趕去了順迎茶樓,七日之期她並不會無所事事的等待。

趕去茶樓的路上,但凡是認出來寧府馬車的人,都會停下腳步竊竊私語,青綰見此十分擔憂的看向寧姝玉:“小姐……”

寧姝玉眼皮都不曾抬起,繼續閉著眼睛休憩,回她:“怎麼了?”

“那些人嘴裡麵也不知道有幾句是自己親眼見到的,還這麼愛嚼舌根,小姐也不生氣嗎?”青綰害怕這些人會編造出什麼謠言來,三言兩語的就壞了自家小姐的名聲。

“身體都是他們自己的,他們愛說什麼愛信什麼都與我們無關,更何況他們口中所說一切,實非我所為,便是如此就沒有什麼好在意的了。”寧姝玉對此表現得雲淡風輕,言語是利箭傷人不錯,可他們口中的每一個字的指向都與她無關,隻是憑空臆造出來的事物,那又何必在乎。

謠言永遠止於智者,而世間多是俗人。

馬車很快行至順迎茶樓門前,寧姝玉剛下馬車就在門外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正鬼鬼祟祟朝門內看去。

寧姝玉走到他的攤子前,屈指敲了敲他的招牌:“這位公子,順迎茶樓門前不允許擺攤哦。”

那人頭也不抬,彎腰拿著招牌和板凳就想離開:“姑娘莫怪,我是第一天到這邊來,還不太懂規矩。”

待話說完直起腰來他才發現麵前站著的人是誰,季頌一下子就炸了,手裡的東西都不要了,嘩啦啦掉了一地。

“好啊你,虧我擔心你還特意跨了一條街來打聽消息,沒想到你竟這般戲弄我?”他這人對於丟了麵子的事情好像格外的在意。

寧姝玉佯作驚訝:“是嗎!你是專程來關心我的!那真是多謝了。”

季頌偏過頭去不應她,不知是真生氣還是假裝的,作勢撿起自己的東西就要離開。

可寧姝玉哪能就這麼放他走了,忙叫青綰:“青綰,快把這位公子請進二樓廂房,上最好的點心,多上幾份,我與這位公子有要事要談。”

青綰雖弄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還是照實做了,好在季頌也不是真的打算離開,沒費什麼力氣便跟著二人進去了。

臨上二樓前他還不放心自己的“家當”,拽著寧姝玉問:“我的東西放在這裡沒問題吧?這麼大個茶樓應該不會弄丟吧?”

“自然不會,你且安心放著吧。”寧姝玉並不覺得他的問題有什麼不妥,這是季頌全部的營生工具了,會擔心再正常不過了。”

進了二樓廂房,糕點早已上齊,把整張桌子塞得滿滿當當。

季頌從未見過這麼多不同種類的糕點,快步走到桌前坐下便開始大快朵頤,青綰見狀十分體貼的替他倒上了茶水,遞到手邊,還囑咐道:“不要吃得這麼著急,點心太乾了,很容易噎到的。”

他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手上動作還是一點不慢。

寧姝玉於他同桌坐下,也不著急說話,就這麼等著他吃完,十分有耐心。

季頌吃東西倒也是奇怪得很,每種糕點他隻吃一半,剩下的碰也不碰,繼續留在碟中。

好不容易他吃完了,寧姝玉這才開口問:“你覺得這些點心如何?”

季頌一邊咽著茶水一邊回她道:“味道十分不錯,品類也不單一,隻是比起飯食來還是略有遜色,不足以果腹。”

評價很中肯,寧姝玉繼續問:“如果我說想讓你留在這裡,你有什麼看法?”

季頌停下手中動作,思索起來,半晌才說:“我留在這裡?能做什麼?我看這裡並沒有什麼我能做的事情,做灑掃跑堂的小二?那不行工錢太低了,還不如我在巷子口待著賺的多。”

“非也,”寧姝玉笑著搖頭,“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我方才說的是想讓你留在這裡,留下便可,至於做什麼可以以後再談。”

“留在這裡有神什麼好處?你知道的,我這人一向很缺銀子。”季頌如是道。

寧姝玉笑著點頭:“留在這裡我每個月可以給你這麼多銀子。”她伸出兩根手指放在季頌麵前。

季頌皺眉:“二兩?”

“不,是二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