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龍，在貼什麼？”柳眉手裡拿著煙，吸著拖鞋，寬鬆得短褲下一雙修長的腿，上麵有不少的新新舊舊的疤痕，好像也不在意，隨意暴露出來。

柳眉一口一口地吞雲吐霧，卷發用的塑料卷，眼底帶著疲憊，臉色粗糙，毛孔細紋明顯。陳龍溪意外，“你最近不是賺了很多嗎？”

為什麼還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樣？

柳眉和陳龍溪合作販賣私人渠道護膚品、化妝品還有大牌的衣服、包包，賺了不少的中介費，明明應該風光無限，但怎麼看著比以前更憔悴？

柳眉搖搖頭，明顯不想說。

有些事情，陳龍溪不知道更好。

柳眉看一眼陳龍溪貼出來的廣告，“想找補習老師？”

“嗯。你有介紹？我想要參加明年或者後年的高考，目標是重點大學，需要經驗豐富的高中老師，有帶過高三的經驗，也有押題的本事......”陳龍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的基礎不太好，希望老師能多些耐心。”

柳眉嗤笑一聲，“要求太高。”

“要求肯定是往高裡提的，至於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是不是？”陳龍溪後退兩步，拒絕二手煙，“你就不能熄了煙再和我說話？一會我爸聞到我身上的煙味又要擔心了。”現在陳龍溪手裡有錢了，陳大牛就擔心她學壞，或者被人帶壞。

“嗬。你爸就是瞎操心”

陳大牛那個憨憨還以為他的寶貝女兒是什麼白蓮花呢。他就是對彆人想太多，對寶貝女兒想太少。

就陳龍溪這個小狐狸不帶壞彆人就算了，誰能帶壞她？

柳眉翻個白眼，下巴高高抬起，一臉嫌棄和不耐煩，“就你們父女事兒多。”

不過，柳眉還是把煙扔地上，踩了踩，碾了碾，抿抿嘴，一臉不自在，“我知道一個老師，曾經是大學教授，退休後被聘請到高中擔任化學老師好幾年，後來身體不太好徹底退休在家......能力有，就是脾氣不太好。”

“你可以去看看，如果能說動他給你補習，你的重點大學應該也穩了。”柳眉轉動著打火機，“不要提起我。”

“哦。”陳龍溪意味深長地看著柳眉，“你好神秘啊。”

美容店、精品店裡香江來的護膚品、化妝品都是和柳眉合作拿到的，柳眉通過她的男盆友們從香江帶過來，零稅，所以陳龍溪能賺不少，而柳眉就是一本萬利。

陳龍溪對柳眉很好奇，這麼有能力的女人為什麼會窩在這街道上開掛羊頭賣狗肉的小發廊？她明明能有更好的事業更好的人生。

柳眉笑了笑，語氣悠長，“你不懂。”

“哦。我的確不懂。”

雖然好奇，但陳龍溪並不打算多問，因為柳眉和三嬸都曾經告誡過她，好奇害死貓。

“你是個聰明的小姑娘。”

“謝謝。我一直都知道我聰明。”

柳眉笑了起來，笑容滄桑，但眼底閃過羨慕。羨慕陳龍溪什麼？年輕，漂亮，或者自信？可能連柳眉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羨慕什麼？

就在陳龍溪準備去看看柳眉介紹的補課老師時，終於有了路一德的消息，間接的路一德的消息，幾乎所有報紙的所有版麵都是戒網中心的消息。

看這大規模的輿論，陳龍溪就知道是路一德出手了，也做到了他說的一擊即中。

路一德和趙成安真的玩太大了。

這幾個月，兩人都在為了戒網中心的事情忙，他們聯合還被困在戒網中心的兄弟偷偷安裝了攝像頭、錄音器，然後把拿到的資料寄給全球兒童安全組織、國際青年組織、聯合國青少年組織。

這簡直就是把臉丟出了各大洋各大洲，讓全世界看熱鬨。

路一德還利用技術接駁了電視台的黃金時間，滾輪播放在戒網中心偷拍到的錄像，有孩子正被帶著鐵釘的鞭子抽打，有人被電，有人被拳打腳踢，甚至還有小姑娘被肥頭大耳的男人壓著侮辱......

很多孩子哭喊著叫‘爸媽’，但正是他他們的父母把他們送進了地獄，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最最讓人氣憤的是，還有孩子因為不聽話因為想要逃跑而被打死，有的用錢堵住家長的口，有的則告訴家長，孩子逃了......

在戒網中心後院挖出不止一具屍體，父母哭暈在戒網中心門口，但已經沒有了後悔藥。

......

路一德還在友誼商城門口的大屏幕上滾動播放，彆人想關也關不了，一幕幕觸目驚心，讓路人憤怒不已。

不少人報警，說戒網中心草菅人命，甚至還往裡麵砸狗屎，潑狗血，還有人扔了一把火，如果不是撲滅及時，戒網中心就要被人一把火燒了。

戒網中心的老師被罵彆打，就連他們的家人、孩子也受到牽連，有人想要替他們說話，覺得教育孩子就要下狠手？

棍棒出孝子？

那就先把他們的孩子打一頓在說。

這件事不僅在五羊城掀起了滔天巨浪，全國各地的戒網中心都受到了衝擊。路一德和趙成安在全國各地跑，隻要有戒網中心的地方，他們就不放過。

看到這麼多觸目驚心的畫麵，還堅持要把孩子往戒網中心送就成為了彆人口中的‘不是人’‘惡魔家長’。

而國際的兒童和青少年組織也大肆批評，甚至用誇張一萬倍的語氣報道，甚至還有一些彆有用心的人把戒網中心和曾經的集中營聯係......

轟轟烈烈。

裡裡外外都是戒網中心的新聞。

陳龍溪看著報紙，歎口氣，路一德和趙成安提前出手，希望能少些受害者。上輩子，戒網中心的慘狀被曝光是因為趙成安放了一把火，但除了戒網中心的受害者沒有人感激他。

這輩子路一德和趙成安手段依然激烈，但他們隱藏在了背後，成為很多孩子的‘無名英雄’。

大院的鄰居也在討論這件事，都覺得這些家長簡直失心瘋了，否則怎麼會任由彆人對他們的孩子拳打腳踢？更不要說還火燒電療，這都是些什麼鬼？

“父母都教育不好孩子，還指望彆人？”

“打出來的孩子就算聽話，也不精明。”

“這些父母......哎，好好的孩子......一生都被毀了。其實啊，有時候孩子不聽話真不是孩子的錯，而是有些父母自己不對，卻又不願意承認，然後拚命地證明是孩子的錯......”

陳龍溪也歎口氣。

很多從戒網中心出來的孩子，表象是聽話乖巧，但沉默寡言，呆愣呆滯，眼睛裡沒有了光亮，就像個聽話木頭。

父母想要一根聽話的木頭？

很可悲，很多父母還真的寧願要一根聽話木頭也不想要一個蹦跳精靈的小猴子。

對於很多父母來說，聽話乖巧就是對孩子最好的誇讚。

戒網中心的事情被鬨得沸沸揚揚，民憤難平，出門就聽到鄰居聚在一起義憤填膺，罵罵咧咧，咒詛戒網中心的老板和老師、醫生統統都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陳龍溪一直在關注著戒網中心的事情，因為國際的關心，上麵重拳出擊，同時關掉所有的戒網中心，嚴查戒網中心裡所有的老師，保證孩子成長環境的安全，保障孩子的合法權益。

而一直在討論中的未成年保護法也加快了進程。陳龍溪記得，未成年保護法應該是在1991年9月的時候頒發，而現在已經是199年月3月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