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首輪身份核驗,但遇到兩……(1 / 1)

飼狼 水憶期 3880 字 10個月前

“這……”

馮禧汗流浹背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平日他和德壽的接觸中,並未發現德壽身上有何特殊味道。

但若是如實回答,便無法解釋德壽衣物上的異樣,這和事實相悖。

他的腦袋,好像也要保不住了。

秦楚音卻感到有些奇怪。

這個伍明,立場似乎有些奇怪。

他從頭到尾,並不在意真凶是誰,隻想問清楚每一個人身上存在的疑點。

稍有破綻,便會被連番追問。

聽說伍明是皇帝心腹,這番做法……

難道現在是一輪身份判定?

那被皇帝和伍明所信任的文太醫,已經被發了金水,身份清白毫無疑問。

剛剛林衡署薑滿回答的尚無問題,暫時清白。

馮禧……似乎有些危險。

“回稟伍大人,平日裡,德壽的衣物,均由其養子南山收拾。奴才並未特殊注意到德壽身上的味道。”

死道友不死貧道!

馮禧向伍明回答道。

伍明略微點頭,並未再進一步追問。

五官肅然,讓人無法猜測他的心思。

他將身體轉向了秦楚音。

秦楚音挺直腰背,準備迎接這次的身份判定。

“音姬娘娘,德壽死相可怖,不知您為何主動參與進這次調查?”

這是要做背調?事到如今來問這個,是有什麼深意嗎?

秦楚音又拿出之前的那個萬金油回答。

“因為嬪妾與狼九有緣,又曾得到德壽公公的援助,不忍狼九蒙受冤屈,更不願讓德壽公公含冤而亡。”

伍明聽到那“與狼九有緣”時,嘴角細微地勾起了一瞬,又極快地放下。

若不是秦楚音一直緊盯伍明的麵部表情,險些忽略了過去。

他為何發笑?

不待秦楚音將此事想明白,伍明又問道。

“那不知,音姬娘娘,您如今,可得出了什麼結論?”

語氣誠懇,但眼底卻帶著一絲戲謔。

明明是被京中人頻頻誇讚的俊秀郎君,秦楚音卻將他與上輩子的禿頭同事的形象聯係到了一起。

兩人在某些方麵的神態,真是相似的可怕。

秦楚音想起上輩子那個同事,每次在彙報工作的時候,都會對自己戲謔地說著,咱們能乾的秦經理又來彙報工作啦?這次又帶來什麼驚天動地的成果?

眉頭向下,眉尾高高掉起,麵上帶著親熱,眼底卻是冷嘲。

話中將人高高捧起,但麵上卻明明白白的表露出對人的輕蔑與不屑。

一樣的讓人作嘔。

“嬪妾隻想查清德壽死亡的真相。不知之前您提到的三位嫌疑人,是否已到?嬪妾有些疑問還需和那三位確定。待了解完所有情況後,嬪妾自會向您闡述思路。”

她並不想理會這種嘲弄。

當務之急是完成自己向皇帝和皇貴妃承諾的任務。

並且完成自證。

伍明向殿內的侍奉的奴婢確認三位嫌疑人都到達後,點頭示意:“將那三人帶上來。”

秦楚音看向殿下跪著的三人。

德壽養子南山,是個麵目清秀的小太監,眼神清澈,還帶著被抓過來的不明所以。麵色憔悴,眼下青黑,似乎因為德壽的去世而悲傷不已。

德壽弟子江福海,年近三十,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麵色也是憔悴不已,隻是,手上似乎因為乾燥,略微有些乾裂,衣服上充滿著漿洗的皂角香。

紫宸殿宮女福子,麵目姣好,心態沉穩,哪怕無故是被扭送到這,也並未見其有何惶恐不安,反倒是在場的三人中最為平靜的一位。

“南山公公。”

聽到秦楚音的話語,南山抬起頭來,看向場內的秦楚音。

“請問公公,為何突然去林衡署抱回一株狼尾信?這狼尾信在宮內禁止流通,你又是通過何人,得到的?”

誰知,這原本尋常的問話,卻讓南山當場情緒崩潰,抱頭痛苦。

“是我……是我害死了乾爹……!!是我!!你們把我抓走吧,該死的是我啊!!”

秦楚音示意一旁的宮人控製住南山的手腳,走近南山,再次追問。

“南山公公,那我問你,是你每日在德壽的衣物上下淇草粉,也是你,將德壽的衣物,沾染上狼尾信的花粉?”

“據我所知,德壽素日帶你不薄。”

語氣在“淇草粉”和“每日”“衣物”上著重強調,隱晦的提示。

這太監又蠢,心理素質又差。

怕不是被推出來頂缸的。

“淇草粉……?我沒有!奴才沒有!”

南山似乎清醒了些,為自己辯解道:“我隻是,因為有個朋友喜歡狼尾信,便想在生辰時送上一份狼尾信作為生辰禮,沒想到害死了乾爹……”

“奴才絕對沒有想害乾爹的意思啊!”

南山原本清脆的聲音逐漸嘶啞。

“還請娘娘明鑒,找出那暗中做手腳,害我乾爹性命的歹人!”

秦楚音皺著眉頭,隻感覺耳邊有隻尖叫雞在不停尖叫,耐心重複問題重點:“我問你,你想把狼尾信送給誰?你又是通過誰,獲得的狼尾信花株?”

這南山,怎麼在這個時候還在遮遮掩掩?在沒有耐心的皇帝麵前耍心眼,是嫌死的不夠快嗎?

南山又抱著頭瑟縮成一團,暗自哭泣。

良久,像是想通了,又像是心死了,嘶啞道:“奴才,想將狼尾信送給福子姑娘。因為福子姑娘此前向奴才表達過,極為喜愛狼尾信,奴才便想著送上一株給她,生辰時總要開心一些。”

“但是林衡署的人並不同意讓我拿走狼尾信的花株。”

話題到這裡,林衡署的薑滿在一旁為自己伸冤道:“林衡署嚴格按照宮規辦事,絕不顧慮半分私情!”

薑滿情緒激動,還想上前再為自己進一步撇清乾係,秦楚音一個冷眼過去,薑滿莫名被震懾到,不再打斷南山的陳述。

南山歇了會兒,便繼續緩慢說道:“在問了一圈林衡署的宮人,都被拒絕後,奴才原本已經歇了這念頭。”

“畢竟奴才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情,勉強他人違反宮規。”

“但一位太醫院的宮女路過,說是可憐我,願意送我一株。”

“隻是此事畢竟不妥,全程以紗蒙麵,不肯以真容麵對我。”

“奴才想著,這倒也合理。”

“絕無可能!”

文太醫斷言。

“你說,是哪個宮女膽敢私下倒賣藥材?”

許是因為深受皇帝閬見明的信任,文太醫倒並未像之前的馮禧、薑滿那樣惶恐,麵上一派沉著冷靜。

“隔著麵紗,奴才看不清那位宮女姐姐的長相。隻記得頭戴一朵橙色的簪花,輕薄靈動。當時奴才還問這簪花是哪位匠人做的,想買來送福子一朵。”

福子的身體略微動了動,似乎南山的話觸動了她。

“但那位姐姐隻說是家裡人做的,拒絕了我,也不願意透露她的職級和姓名。奴才想著,畢竟這事情不光彩,便沒有追問。”

“隻希望,此番不要因為奴才的衝動,牽連了這位好心的姐姐。”

秦楚音看向福子。

“福子,你知道他為你,滿宮尋求狼尾信的事情嗎?”

福子身體顫抖著,卻一言不發。

南山見狀,麵露不忍,說著:“是奴才宮規意識淡薄,要罰就罰奴才吧!”

不要再牽連無辜的人了!

福子姑娘善良舞弊,更不能因為此時被牽連!

秦楚音並沒有搭理這個戀愛腦。

她繼續盯著福子,追問著。

“你知道這個事情嗎?現在,那株狼尾信,在你手裡,對嗎?”

誰知那福子卻突然不再抖動,而是挺直身體,直直看向上首的閬見明。

秦楚音卻對福子這異常的舉動,心中產生不好的預感。

隻見福子雙目直視閬見明,朗聲道:“不知陛下是否還記得,三年前曾派人將前右相家屠了乾淨?!!”

眾人又看向閬見明。

閬見明隻是沉默地盯著福子,並未回答。

福子也不需要他回答。

“右相林輝對你忠心耿耿,你卻因一封捏造的舉報信便派人一夜之間血洗相府,我問你,你可曾後悔?!可曾心虛!!”

閬見明眯了眯眼睛,認出來了福子的身份。

“你是當年被林輝送去鄉下的那個幼女。”

隨後,又低聲道。

“漏了便漏了,又回來尋死做什麼。”

一夜之間,家人天人永隔,無法相見,自己也從金嬌玉貴的相府幼女變身黑戶,敬愛的父親甚至從文人之首,一夜之間變成人人唾罵的叛國賊!

福子無法排解這滿腔憤恨。

“狗皇帝,今日要殺便殺。是我暗示南山去找狼尾信,那太醫院的宮女,也是我假扮的。”

“事到如今,要殺要剮隨你。南山純粹是太蠢被我利用,無心之過。有何責任我一人承擔,絕不牽連他人。”

壞了。

秦楚音看著眼前一臉剛烈的福子。

這南山和福子都是戀愛腦啊!互相袒護又互相隱瞞。

他們不會以為這樣說就能保護對方吧?

這樣隻會讓那狗皇帝……

“既然如此,你們便一起做那亡命鴛鴦吧。”

“都給我殺了!”

閬見明輕描淡寫的宣判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幫人!

到底!!!

有沒有人?!!!

在意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