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一歲左右的時候,我前往至了乘風書院。
在此先介紹一下,乘風書院,在當時,那可是在全帝國、乃至全大陸都數一數二的上上等書院,其名聲哪怕是對標如今的“問天書院”,也差不了幾分。
而當時的我呢,就是個好運氣的混子。
其實,按照正常的審核標準的話,我哪怕是有能一次抽中超稀有七彩陽光UR卡的運氣,也無法碰到乘風書院門檻的。
但實際證明,運氣它是真的有用啊。
從出生開始就點滿運氣的我,作為帝國最高元帥繼承人的我,想要進所學院,那簡直是再輕易不過了。
啊?門檻是什麼?能吃嗎?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那當然是沒有任何關係滴啦。
所以,我當時其實也不覺得“乘風書院”有多麼牛逼或高大上的。
隻是父親硬性要求我出很遠的門去上學,說是什麼讓我出去長長見識。
而我也恰好有些膩煩了那極寒之地,想去親眼看看所謂熱鬨繁華的景象,便選了一個坐落在帝都中心的書院罷了,又哪曾會想到這書院實際上格外地出名呢?
嘛,雖然單憑“坐落在帝都的中心”,正常人都已然能知曉不少信息了,但那時的我就是一個混子,腦袋不用就是玩,混得很嘞,嘿,所以我還真就沒想到過……
我是知道,你們不想聽我炫耀一個混子走後門的經曆的,哦、不對,我是指絮叨一個混子經曆的。
但,要知道,這其實隻是為後續事故的背景,做鋪墊罷了。
通過上述描述,你們應該很容易就明曉了,所謂的“乘風書院”,究竟是怎樣的一副帝國走狗的模樣。
在其他人“公平”競爭、千軍萬馬過鋼絲橋的時候,真正的權勢早已安然地拿到,硬塞進他們手中的錄取通知了。
所以,整個書院總共建立的6559年間平均下來,在年級99個人裡麵,真正的平民出生者能有一個半就頂天了。
就這,都還是因為最最前期這個學院是由平民辦的,而那時全都是平民去那上課的原因呢。
哦,對了,差點忘了說,受表麵功夫影響,每屆還是必須會有一個平民的。
所以,當入學典禮的老師宣讀時,已經得知這是怎樣一個地方的我,發現這屆居然有100個人入學,且其中甚至有足足兩個平民時,我真的震驚得難以想象。
好家夥,怪不得神殿的人總神神叨叨地說著“千年未有的大變局即將到來,快做好準備巴拉巴拉”什麼的。
但這哪是什麼“千年未有的”,這分明就是“六千五百五十九年都未有過的大變局”啊!
哎,不對,如果單從平民人數上來說的話,“四千七百五十九年大變局”就夠了啦。
我故作深沉地陷入了沉思。
當然上述的這串數據並不是我得出來的。
這個是某位熟讀書院曆史的新生,當場總結出來的。
隻是經過學生的層層傳播後,又傳至入我的腦海中罷了。
所以這算不上學術造假,這隻能算是借鑒彆人的數據……
“啪——”
挺直地站立在講台上,原本如最老舊的傀儡一般,不帶一絲起伏地宣讀注意事項的綠頭教導主任是埃德加·範尼教授。
他的食指不知何時輕柔地蜷曲成半圓,然而,隨著一個決斷的手勢,手指背部卻猛然落下,敲擊在木質桌麵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所有嘈雜的議論聲一瞬間全都消失不見了,連帶著我的心聲也是。
所以,現在不要999,也不要9999,隻需10000,我就可以告訴你,如何利用一個動作,讓100個人眼裡隻有你。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快來搶購吧~
“都安靜下來了?真是的,這點小事還要議論這麼久,帝國的未來可謂是一片黑暗啊。”
埃德加教授那碧綠色的眼睛掃視過學生隊伍,略帶冷酷地說道。
好吧,其實也沒有很冷酷,畢竟他的音調至始至終都沒有起伏變化過。
他扶了扶挺拔的鼻梁上架著的金絲眼鏡,隻是略約警告了學生一番後,便又麵無表情地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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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慢,冗長的領導講話永遠都是“時間冷凍器”,所以為了防止有水字數的嫌疑,讓我為你們淺淺地總結一番吧:
以往年級有99個人,所以均分為了三個班。
A班33人,B班33人,C班33人。
如今年級有100個人,所以均分為了兩個班。
A班50個人,C班50個人。
年級有兩個平民,被均分到了兩個班裡。
一個平民在A班,一個平民在C班。
互動問: 小朋友們,那A、C兩班分彆有多少貴族呀?
當然是49個貴族在A班,49個……(啪,被一巴掌擊飛了出去)
好吧,對不起,上述雖然確實是會議總結報告,但實則純屬廢話,浪費了你們時間真是不好意思哈。
不過,真不知道哪個有大病的領導分的班級,非得均分人數,我能理解並尊重你有強迫症,但我真的不能理解,有強迫症的你為何會跳過字母“B”啊喂??!!!
總之,入學典禮結束後,我懷揣著滿滿的槽點,跟隨大流的步伐走進了我的班級。
我被分到的是A班,兩個班級座位應該都是“兩邊9,中四8”的格式。
而我位於靠窗倒數第二排的位置。
並且我的右手邊坐著的是全班唯一一個的平民。
臥槽,哦不,我是說旺財,嗯,對,恭喜發財,這是什麼主角黃金座位啊!!!
你們懂得,對一個混子來說,樂子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而處於這麼絕妙地理方位的我,如果不趁機滿足一下好奇心,好好觀察這位同學的話,那豈不是白瞎了我走的後門嗎?
想到這裡,我當機立斷地轉身和她搭了話。
“你好呀同學,我是盧·西奧多,真巧啊,咱倆算是半個同桌呢,你叫什麼名字啊,咱們認識一下,交個朋友唄。”
“……?”
眼前轉過身來的金發少女腦袋上,似乎冒出了一個巨大的問號。她淺藍色的眼眸有些遲疑地,看向了桌子上所放置的姓名立牌。
順便一提,可能是由於同學們剛剛到處亂竄找座位的原因,她的姓名立牌擺放地位置向左斜了不少,等等,向左?
我的腦子剛剛似乎回歸了一下,並向我問了聲“好”。
少女確定那顯眼的立牌還在,甚至還大幅度地向左歪斜後,她的嘴角輕微地抽動了兩下,她有很多的話想對我說,不光光是由於姓名立牌。
“嗯,你好,西奧多同學,我叫卡拉·喬爾,很高興能認識你。”
最終,不知是由於她自身崇高的自我素質,還是出於其他什麼原因,總之,卡拉並沒有對我冒失的搭話進行任何的吐槽。
真是謝天謝地謝爸謝媽謝姐謝弟,謝謝你,感謝有你,讓我更美麗~
畢竟,我真的不想因為一次主動而導致終生的內向啊!!!
但混子嘛,是吸取不到不痛不癢的教訓的。
當時的我再一次地當機立斷,厚著臉皮,隨杆爬了上去。
“好滴,卡拉,咱們可是未來6年的同桌呢,怎麼還叫著這麼生疏呢?叫我盧就行了啦~”
卡拉再一次地微微抽動了自己微笑的嘴角,就在她猶豫著該如何回答我的問題的時候,埃德加·範尼教授推門而入了,原本有些喧嘩的教室,唰的一下就變得寂靜無聲了。
卡拉用她那淺藍色的眼睛,略帶歉意地看向了我,隨即就果斷地轉過身看向黑板去了。
我:“……”
雖然有些遺憾錯過了最佳的觀察時期,但沒辦法,“尊師重道”可是我的家訓之一,就算我再怎麼是個混子,用身體記住的家訓也總該遵循的。
要知道,不想挨打,可是人的本能啊!
我便也有些無趣地轉過身去,勉強算是擺弄出了一副端莊的坐姿,但眼神卻是空洞地凝視著黑板前的虛無。
“我是埃德加·範尼教授,在未來的3年中,我會擔任A班的班任,希望能和大家有一個愉快的相處。”
仍是不帶一絲起伏的語調,隻是開口瞬間就讓我覺得索然無味、困意橫生了,突然感覺未來3年的學校生活都變得暗淡無光了,唉……
“今天雖然是你們入學的第一天,但往後的日子還長,你們有的是時間相互認識,所以自我介紹那種形式主義的東西就不做了。”
麵無表情的埃德加·範尼教授頓了頓,然後緊接著說道。
“我負責教學的是‘幻能起源’一課,所以趁這段時間,我就給你們講講這門課程的導論吧。”
停!Stop!等一等!一定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吧?你剛剛說什麼?一定是你腦袋忽然抽筋,然後說岔劈了吧。
哎呀,沒想到你這個麵癱居然這麼喜歡開玩笑,真是的,嚇得我眼神都重新聚焦了回來哈哈哈。
“在幻奧大陸上,每個智慧物種都會在幼年期間覺醒自己獨特的幻能。而根據人類長期以來的數據表明,如果人類個體在13歲前頻繁地使用幻能,會極大地縮減自我壽命……”
你還真開始講了?
不是,究竟是誰家的自我介紹是形式主義啊?
更何況,你要是真討厭形式主義的話,之前在台子上硬是將那篇“毫無信息量的演講稿”念上整整兩個多小時的人是誰?
總不能是你的同卵雙胞胎兄弟埃德減·範尼吧?
而且,為什麼在正式上課前,就要被迫用腦啊?你覺得今天誰會帶紙筆來啊?
唉不是,再等一下……?
為什麼全班除了我以外都能掏出紙筆啊?
不不不,再仔細一看,除了身旁的卡拉還有我,其餘人甚至還都掏出了一樣版本的《幻能起源》課本?
啊啊啊你們都在乾什麼啊?在卷我嗎?是想卷死我嗎?小心我發狂,把你們全都咬死哦啊啊啊!
“呼——”
心裡默默念著佛經,總算是將少年特有的熱血澎湃給平息了下去。
理智終於重新占領了高地啦。
然後,我就被點名了。
“盧·西蒙多,你的桌麵上怎麼什麼都沒有?這就是你上課的態度嗎?”
即便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起伏、麵無表情,但周圍環境驟然降低的溫度,很明顯地顯示了他此時的心情格外的差。
唉我就納悶了,我為什麼啥都沒有的原因,你難道不清楚嗎?
你究竟在生什麼氣啊,步入更年期難道就了不起了嗎?提前踏入叛逆期的我,都沒驕傲,而你在神氣些什麼啊?
呼、呼——,不行,讓我再念佛經冷靜一下思考對策。
嗯,我沒有背書包,可我有空間儲物戒指啊。
嘿,沒想到吧。
我空間戒指裡麵全是食物、玩具和衣服哈哈哈哈,沒有半個紙和筆。
當然,如果那個埃德加·範尼教授的思想足夠開放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用大蔥蘸醬在衣服寫筆記。
甚至說他哪怕是要求紅筆書寫的話,我都還有番茄醬可以使用。
可誰叫我實在是擔心,自己會被他一個冰雕打下去,以至於可以用更優秀的顏料,來更好地在衣服上書寫遺書了。
所以,我不得已放棄了這個堪稱天才的想法。
而就在我乖巧沉默地站立著,積極思考對策的時候,教室的溫度越發的寒酷了起來。
頂著從教授那緩緩飄來的雪,有一本筆記本和一個黑筆,從我的右方遞給了我。
偶買噶的,我的小心肝兒上帝啊,不枉我在課前特意怕你孤單而向你搭話,卡拉你一定是小孩睡前故事中的精衛轉世吧,有恩你是真報,有海你也是真填啊!你的父親炎帝我,現在感動的真是眼淚汪汪的啊……
“卡拉·喬爾,你在乾什麼?你們的同學情誼可真是令人感動,沒有浪費時間進行自我介紹,果然是個明智的選擇。”
埃德加·範尼教授仍是麵癱的樣子,可卻莫名的讓人覺得,他似乎暗地冷哼了一聲。
“好吧,我現在認同你帶了紙筆。可你們的書呢,都哪去了?”
卡拉站立了起來,沒出聲。
她本想替我解圍,可現在反倒是惹火上身了。
這種情況可真是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