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所裡一個月,瑤樞將書裡的文內容歸整出一篇報告,在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文字記載中,出現了奉元這個名字
早上出門的時候帝澤千叮嚀萬囑咐的交代一定要吃上新鮮的三文魚,在目送她離開的時候,帝澤眼睛裡被騙了一周的幽怨都快要跑出來監視她完成任務,它蹲在門口計劃著要不要偷偷將獸眼放一個在瑤樞包裡
瑤樞早早交了報告,趁教授開會就踩點下班跑出了辦公室,就算是神一樣痛恨加班
因為早上的台風預警,這個點已經沒有什麼新鮮的存貨,好不容易跑了兩個地方才找到的三文魚也隻剩最後一盒,瑤樞歎了口氣:“哎,買塊蛋糕吧,不然又要生氣”
“回來啦”打開門就看見帝澤仰躺在沙發上,電視裡播著狗血的愛情劇,帝澤一邊吃零食一邊點評劇情內容,聽見開門聲頭也不回的招呼了一聲
瑤樞講東西放在桌子上:“三文魚….”
瑤樞還沒有說完,帝澤聽見三個字就咚的一下彈起來跳到桌子上,眼睛裡的期待快要穿過包裝盒直達三文魚:“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隻有一盒?!”帝澤眼裡的光嗖的一下熄滅了
“你是不是偷吃了?”帝澤在桌子上坐的端端正正,一臉審視的翹著胡子質問
瑤樞揪著它的臉,把蛋糕拿出來:“為了買三文魚我準時下班了!台風原因今天超市都空了,隻有這一盒,但是給你買了好吃的蛋糕,你將就一下好不好”
帝澤看著被揪到變形的臉沒有辦法不答應,它看著蛋糕撅著嘴巴大吃一口,粉色的奶油和草莓醬糊在臉上,耳朵掛著一顆草莓果粒,它一邊吃一邊指揮瑤樞:“把三文魚打開,把三文魚打開”
瑤樞看著它臟兮兮的樣子,嫌棄的拍了一下它的尾巴,把三文魚從盒子裡拿出來擺在盤子裡
注重儀式感的帝澤昨天在和瑤樞逛街時看上了一個印著帥氣貓咪的盤子,非要瑤樞買下來,瑤樞看著做工不好的盤子果斷拒絕:“感覺用了會被悟唳嘲笑好幾萬年,不買”
帝澤不滿的在地上打滾,一圈之後白色的毛就開始帶著灰色顆粒:“就要,就要,給我買”
瑤樞看著周圍的目光,在路人一聲聲誇讚下,帝澤跳進盤子,團成一個球,瑤樞不服的看著它的動作,她知道帝澤已經學會了用顏值換來路人的憐愛,於是在帶著彆人不滿與指責的眼神注視中,瑤樞還是付了款
離開的時候帝澤眼睛不眨一下的監督,瑤樞打消了試圖忘記拿走盤子的想法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要是敢告訴悟唳我就告訴魚枳你把祝福送給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帝澤吃完舔了舔嘴巴,它不屑的威脅著瑤樞
瑤樞把它從桌子上打下去:“你敢!再說我認識他!他幫我把我最討厭的工作做了,我給他一個祝福怎麼了!”
帝澤看著追著自己不放的瑤樞,躲避著她的攻擊:“惱羞成怒了吧!你就是惱羞成怒!”
房子裡吵鬨的場景和屋外的台風過境一樣,喧鬨狂烈
來到人間的日子,瑤樞開始習慣人類的生活方式,或者是說姚舒的身體需要這些方式來支撐,早上的陽光剛照進臥室,帝澤就用爪子勾住了窗簾,拉上後開始享受黑暗中的舒適睡眠
因為熱愛太陽,迷戀太陽帶來的溫暖,所以每一分鐘瑤樞都想被照耀,但是帝澤對她的行為持反對意見,雖然沒有用,隻能每天早上成為自動拉簾機
瑤樞被陽光喊醒之後就起床了,她最近開始了解陳念和秦悅嘴裡的困與疲憊是什麼,她睡眼惺忪的走到衛生間,捧著水洗臉讓自己趕緊清醒起來
帝澤看著她行屍走肉的模樣,出口好言相勸:“是不是這個身體出現問題了?要不要我去找個新鮮的身體給你?”
瑤樞看著團成一團的帝澤,十分無語:“我隻是因為早起,所以很累,人類都是這樣的,你是不是又看什麼奇怪的鬼怪電視劇了?”
“你又不是人類!”帝澤嘟囔的反駁
“但是我屏蔽了神識,這具身體與我開始融合,我就會出現人類的行為了”
“怎麼神還要上班啊!!!!你換個工作吧!”
“不行,這是姚舒與我交換的條件”
瑤樞剛到辦公室,陸銘就過來喊她去開會,瑤樞拿著筆記本跟著他進了會議室
“舒舒”陳念看見陸銘身後的瑤樞,喊了一句,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快來!”
瑤樞走到陳念身邊坐下,教授就走進來,他看了一下會議室的人,坐下來:“人都到齊了吧?各自講一下近期的工作情況,陸銘你開始”
陸銘打開筆記本:“上周開始了九龍山的掃尾工作,我們結合了姚舒提供的工作報告,將挖掘的書與壁畫做了彙總還原,基本上是了解墓主的情況,根據墓室結構與殉葬文獻記載,墓主為西魯的鎮國大將軍顧思景,而根據一同出土的奉元帛書與殉葬陶罐來看,奉元應該是曾經真實存在過的一個國家….”
瑤樞聽著關於神靈之書出土墓室的報告,她看著人們去挖掘,去思考,去認真的看待每個曾經真實生活過的人,讀他的故事,稱讚認同他的一生,那是人與人的惺惺相惜,人與人的敬仰
“姚舒,你來說說關於奉元帛書的情況”教授聽完陸銘的報告,點點頭,然後看向瑤樞
“書裡的文字與普通古文不同,使用了大量的象形文字,比如在太陽、月亮、山等描述中,摒棄了已經出現的固定的具象文字。書中關於奉元的部分不多,奉元的出現與滅亡也沒有找到具體的內容。更多的關於奉元族人的一些生平日常,比如祈福消災儀式、補給物品的狩獵,但是書中寫了關於奉元人的遷徙之事,每個月出現一次大遷徙,由此可能推測奉元是一個遊牧國家”瑤樞將書裡的內容隱去了關於獻祭、祭祀部份,將簡單而日常的內容報告出來
後麵的工作彙報瑤樞開始發呆,她不習慣將自己的事情展現在彆人麵前,哪怕她隻是借用了一個人類的殼子,但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掌控欲還是讓她覺得不舒服,她坐在那裡開始神遊,將神眼放進地府中,陰沉壓抑的鬼門關,永遠熱鬨的奈何橋,船來船往的忘川河,叫賣香燭的黃泉路,她看見攤前討價還價的孤魂和一臉不屑的攤主
這個地府曾經是瑤樞的虧欠,是她無法原諒自己的理由,但是現在卻是她想永遠守護的地方,不是因為使命與責任,而是她真的愛上這個地方
會議結束後瑤樞才收回神眼,她看見陳念一臉哀怨抱住她的胳膊:“舒舒,我真的需要休息嗚嗚嗚嗚,怎麼又是我們兩個啊”
瑤樞剛想開口問是什麼情況,就看見一個人快速衝過來
“還有我呢!”秦悅湊過來,把頭隔在瑤樞和陳念中間
“命苦”陳念把秦悅的頭推開:“彆想搶我的舒舒”
秦悅癟著嘴看著瑤樞,眼睛裡裝滿了失落
“好了好了”瑤樞把她拉過來然後開始詢問什麼事情這麼難受
“你肯定不覺得難受!可是我好想休假啊舒舒”陳念攤在椅子上歎氣
“舒舒姐,海城那麼遠,教授說估計要去個一年半載,我男朋友怎麼辦呀”秦悅趴在桌子上悶聲悶氣的抱怨
“雖然我承認祭壇聽起來很有意思,但是我真的好想睡覺”
“感覺很嚇人啊,誰知道是什麼古早□□”
瑤樞在她們一言一語中了解了教授突然召開會議的原因,除了工作的總結,還有就是海城郊區發現了一個祭壇
“聽說呢,那塊地很邪乎啊,本來是海城最大的房地產公司收購了,準備開發建樓,結果動工時把祭壇挖出來了,本來還沒當回事,但是挖出來當天晚上就開始出現問題,包工頭做惡夢被嚇醒,然後第二天發現基本上工地一半人都有這個情況”
陳念突然湊過來開始八卦聽到的傳聞“而且第二天這些人開始發燒,去醫院也沒檢查出問題,但是惡夢還是每天都做,沒辦法就上報了,後麵就是發現是個文物建築,就讓我們去咯”
秦悅皺著眉頭,疑惑的看著陳念“所以,這還是個鬨鬼的地方啊?”
陳念得意的看著秦悅,挑挑眉“是啊,怕不怕?是不是嚇壞了!”
結果秦悅一臉興奮的看著瑤樞“舒舒姐,鬨鬼誒!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鬼”
陳念不爽的湊到秦悅麵前“什麼嘛!鬼誒!是鬼誒!”
秦悅吐著舌頭挑逗陳念“不怕就是不怕,我秦悅絕不認輸”
瑤樞看著她們兩個像小孩子一樣的打鬨嬉笑,想起家裡愛上看電視的帝澤,不知道去海城這麼久它會不會接受
“不接受!不去!”帝澤吹胡子瞪眼的用眼神指責瑤樞“你知道我最討厭的獸在海城,我不去!你也不準去!”
瑤樞叉著腰,拒絕它的拒絕“我就是要去!你不想知道奉元消失的原因嗎?你不想知道奉元神女到底是誰嗎!”
帝澤聽見瑤樞的話開始自我糾結,但還是選擇倔強反抗“你怎麼能確定這個祭壇和奉元有關?要是白去呢!”
瑤樞得意的反擊“因為我是神!”
“好啊,你不要我用法術,你自己偷偷用!”帝澤看著瑤樞的樣子開始炸毛,怪不得它上午感覺有縷神識在人間,它就知道瑤樞在偷偷摸摸的開神眼
瑤樞看著帝澤不服的樣子,噗呲笑出聲:“那我自己去啦,也好久沒有見過悟唳咯”
“你敢!”帝澤嗖的彈起來,跳到桌子上仰著頭看著瑤樞的眼睛它不滿的抱怨:“你不能和它一起!它是我最討厭的獸,你也要討厭它!”
瑤樞伸出手把它抱起來,和自己臉對臉:“我想要知道奉元的情況,這是我的責任,帝澤,你可以留在這裡”
聽見瑤樞認真的話,帝澤側過頭逃避著她認真堅定的目光:“那就去啊,我也去,為什麼不要我去,你又想勾搭彆的貓,像那天晚上一樣!”
瑤樞聽見它的話摸了摸它的頭:“我不會,快去收東西,我們明天早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