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緒延不算公眾人物,但至少是軍人,關於他和妹妹的熱度也很快就壓下來了。
不過無意間倒是給陳毅吸了很大一波“媽媽”粉。
原因無他,陳緒延一連射中好幾個十分之後就把手裡的槍給了陳毅。
陳毅軟糯可愛的外表很具欺騙性,至少她周圍的人看到她拿起槍時,都覺得陳緒延會手把手教自己妹妹怎麼射擊,沒人覺得一隻小兔子Omega會用槍。
出乎意料的一聲沒裝消音器的槍聲打破了彆人對陳毅的看法。
這隻可愛嬌小的小兔子不僅僅不需要彆人教,甚至用槍用的更加好!
如果說陳緒延滑動扳手和瞄準的動作是在戰場與蟲族搏鬥,練就出來的沉穩肅穆。
那陳毅舉起槍時,更像無數次拚殺活下來後,不顧一切的堅決。
很帥很酷。
不過陳毅隻打了四發氣彈就放下槍了,倒不是她不想繼續隻是被人看著總是感覺有人在監視自己。
腦子裡滿是在研究院聽到的聲音自己的哀嚎其它試驗品的掙紮嘶吼。
陳毅抖了抖兔耳朵,抬頭看著自己哥哥,小聲說:“我想回家了。”
陳緒延一直關注著她,自然感覺到了陳毅狀態不對,抬手壓下陳毅的一對兔耳:“走吧。”
見他們要走,路人紛紛讓開了路,一會兒時間就又恢複了剛才熱鬨的樣子,每人對這突然離場的兩個人太過放在心上。
陳毅直到坐上車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樣子像發呆,眼神沒有聚焦地盯著自己發顫的手看。
陳緒延不敢出聲打擾她,隻是在一旁陪著她,一邊給羅盛建發消息,發完又給沈訣發,陳緒延這輩子都沒覺得自己打文字的速度能跟情報局的人比肩。
“哥哥。”
“嗯。”
陳毅叫完就沒了下文,似乎隻是想得到回應,又似乎是欲言又止。
車來的很快,不過一個小時就到了莊園,陳緒延幫妹妹打開車門,但還在發呆的小兔子顯然沒注意到。
陳毅不理他,陳緒延也不知說什麼,他之前從前線下來,慰問士兵的時候,就在隔離室看到一個年輕的士兵臉上身上滿是染了血的紗布,隻露出來一隻沒有聚焦的眼睛。
一隻a級蟒蛇Alpha就像陳毅一樣發著呆,同樣受過精神、生理的摧殘,隻是被護士叫到了名字,安撫劑甚至還沒被拆開,那個士兵就像瘋了一樣哀嚎躲避最後被注射安樂死。
陳毅受到的傷害遠比那個士兵的應激要大的多痛的多,作為哥哥的陳緒延,笨拙的不知道怎麼辦。
沒了在戰場上果決的樣子,無措的蹲在地上守在妹妹身邊,那條狼尾巴也懨懨地爬在地上。
還好沈訣從聯合星總部回來的快,陳毅沒在發呆,不過還是呆呆的感覺,狀態沒比起初好多少。
甚至嘴裡還念叨著什麼,陳緒延聽不懂,匆匆趕來的沈訣抱著自己女兒一時也沒聽清。
“阿毅?”
沈訣一下一下摸著她的腦袋,“我是爸爸,阿毅。”
陳毅有了反應,空洞無神的眼睛看著沈訣,嘴裡喃喃著,卻聽不真切。
沈訣看嘴型猜出來了,陳毅說的是:為什麼?
“為……什麼?”陳毅盯著沈訣,聲音大了些,“……研究……?”
沈訣讓陳緒延回了軍營,自己留下來陪著陳毅。
陳毅的話斷斷續續,沈訣仔細聽著,連蒙帶猜才聽出了個大概。
小兔子想起了在研究院的時候,她說她很疼很疼,為什麼要讓她去當試驗品。
沈訣沉默著,手上停下了安撫陳毅的動作。
他的手緊緊包裹著陳毅冰涼的手:“阿毅是爸爸的小兔子,從來不是試驗品,阿毅看看爸爸好不好?”
太陽早早回到了山後下了班,月亮似乎向天空請了假,今天也沒來上班。
隻有冬天的雲在夜幕裡扮成了烏雲,被風吹著,
飄啊飄,飄啊飄,沒有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