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有5個月就成年了,在與祁煜相伴了兩年以後,她終於要走向將臨的結局了。
臨近於生日,她的大腦開始時不時地痛幾下,有時甚至嘗不出味道,連吃飯也覺得無味。
越臨近於生日,她的行為就越反常。
而最近的這段日子,她變得格外的嗜睡。
除了每天必定要睡得的9個小時外,她在那大白天還要零零碎碎地睡個五六個小時。
有時站著站著就睡著了,有時吃著吃著又睡著了。有時上一秒還在哈哈大笑,後一秒卻和宕機了一樣又睡著了。
這種反常的嗜睡並不少見,而她總會莫名其妙地睡著這件事也讓祁煜十分無奈。
他幾乎全天都在跟在她附近,生怕出了什麼亂子與差池,而這也意味著他的私人時間變得越來越少了。
隨著她嗜睡時間所不斷延長,祁煜與她的關聯也愈發緊密了,他的所有時間都幾乎與她綁定在一起了。
某一天她睡著以後,他得力的下屬就敲響了房間的門。
而她一旦熟睡,哪怕打雷都醒不過來。因此祁煜並不怕吵醒她。
“進來吧。”
下屬恭敬地行了禮以後將一份特製的紙卷呈上來。
防水的,可用水海下的紙卷。
“海神大人,這是安蒙長老給您找到的一些您要的材料。您先過目吧,這裡也許有您可能用得上的信息。”
祁煜接過紙卷,認認真真地看了好幾遍以後合上了紙卷。
“時間要到了,原來讓你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下屬搖了搖頭:“沒有……卑職無能。”
“沒事,繼續找吧,一定要找到打破天魚咒的辦法。”
下屬離開以後,祁煜對著她的睡顏卻歎了口氣。
他儘力地將自己某些將要溢出的情緒收斂了些,而心中的不安的疼痛卻折磨的他有些喘不氣來。
“你好不容易才回到我的身邊……”
他的手不自覺地撫向那張安靜的睡顏,那雙手卻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這位海神,他在顫抖,他在害怕著某個將要到來的結局。
而此刻的他,卻沒有一點辦法可以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又是幾千年前的那一世,他同樣地看著她走向死亡而同樣的無力,這種跨越了近乎千年的無力感讓少年的心理防線變得脆弱不堪,仿佛一觸即碎一般。
【祁煜,你明白嗎?我好恨你…好恨你毀了我原本的生活。】
【好恨……好恨……恨到我的全身細胞都為之一顫。】
【為什麼要讓我與你相遇,為什麼這份孽緣不可斬斷呢?】
這段像刀一樣的記憶在他的大腦住下了整整幾千年,如破碎的玻璃片一樣把他的心紮的千瘡百孔。
他曾在無數個深夜夢見這段回憶,哪怕這個夢已重複了很多遍。
可每一次進入到他的夢中都會令他痛苦無比,讓他在那個無人的夜中被驚出一身冷汗,然後在孤寂與悵苦中靜待天明。
隻有恨才是最真實,最深刻的情感。
愛不會是永恒的,隻有濃重的恨意才會永恒的存在。
如果隻有這種恨才能讓她永遠記住他,他情願她遺失所有記憶。
他一閉眼,那幾千年以前的夜晚又會回跳回大腦中。
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像劍一樣深深嵌進他的心。
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祁煜,你留下來做什麼?!還不走嗎?你非要我恨你嗎?】
【為什麼一定要來打攪我,改變我的生活呢?】
【為什麼你與我就非見不可呢?】
他一閉眼,那幾千年以前的夜晚又會回跳回大腦中。
他迫使自己從那段記憶之中脫離出來,能夠保持冷靜的時候已經過去好一會了。
從她口裡說出來的冰冷話語無論跨越多久,對他的殺傷力都極其的大。
他的笑飽含苦澀,心碎,更多的是那種無論愛了多少世也終究還會遺憾的疼痛。
“放心,我不會再讓悲劇重演了。”
“一定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