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個被鎮住很多年的魔鬥,蘇晏池並沒有力不從心,但來來回回幾十個回合了,他遲遲沒有下手封印,反倒像故意在探這個魔的底。
小朵有些奇怪,但這不是它主要關心的內容,在判斷了下現在是否必須離開後,它就開始認真看新拿到手的資料。
至於那魔不魔的,她們正想研究呢,除了長相難看點,完全沒什麼怕的。
安然則雙手抱著她的迷你龍骨槍,抬頭細看蘇晏池的招式。
當她心情平和的時候,龍骨槍便收起猙獰,溫溫柔柔地繞在她手腕手臂上,好似一株金色的含苞待放的花枝,襯得安然膚色雪白。
她也看出蘇晏池下手有些奇怪,似乎在留情,這一人一魔還有交情?
她暗“哧”一聲,直接繞開纏鬥往樹林裡走去。
小朵難得地在專注中分出一絲心神來:“看來清心丸味道良好。”
安然輕笑起來,心道朵大人的確不負最好主腦之名。
蘇晏池本來正被安然的注視惹得心頭熱乎乎的,沒留神人家完全沒耐心看他“帥”完,一著急,下手立刻重起來。
褚戈和劉迫早在黑霧成人形的時候急退開去,在鎮司銅鏡的保護下躲在遠處,但兩人依舊堅持著本職工作。
隻不過兩個人都被今天的各種意外搞得心力憔悴,但求摩衍仙尊能手拿魔物,再次封印還人界一個平安。
才一晃神,仙尊單方麵宣布的未婚妻居然要進樹林,兩人心頭震驚,轉念再一想,這位隨身帶的“香料”都能克製魔氣了,敢進樹林也屬正常,隻是一時不知道銅鏡要不要轉個方向錄一下這個情況。
顯然那魔也被安然的行動給激怒了,一道黑霧凝成箭矢直刺安然背後。
此刻蘇晏池已在布陣封印,才落了七處的靈氣還差兩個點就能完成,被它這個攻擊給打亂,立刻改布陣為“救”人。
古陣法成型要點之一便是一氣嗬成,被這麼中途改變一攪合,立刻不分敵我地反噬。
原本要壓製到魔氣身上的力量全都原地炸裂,分彆向蘇晏池和黑魔撲去,於是一時間一人一魔都被困在原地。
安然背後的那簇黑箭倏然而至,蘇晏池為救人分出的靈氣緊咬其後。
明麗的紅色,猙獰的灰黑色以及不停攻擊纏鬥的透明靈氣,瞬息而過。
褚戈和劉迫看得心頭一緊,雖然知道這位女仙子也厲害的很,卻依然被眼前的情景搞得心驚動魄。
小朵猛地從資料堆裡抬頭,興奮道:“快快快,給我弄點樣品過來。”
之前那些都是進了人體的,搞不清楚有沒有發生變化,而且根本就是很微弱的魔氣,它研究起來不順手,現在魔氣本魔終於來了,一定要薅多點。
安然心念微動轉身正要出手,腕間花枝已自動探出,明豔照人的金色花苞衝著黑色箭矢瞬間綻放,直接把那蓬看到花開就想轉頭跑的黑霧給吞了。
“……!”關注樣品的朵大人抑鬱了。
為什麼這些物件到了這片大陸就一樣開始變得奇奇怪怪的?居然開始能自動吞東西了!
“我記得龍骨槍主要功能是清理暗黑物質場吧,”安然也被她的武器給小小地驚到了,“朵大人有聽說它的其他功能嗎?”
很明顯,星際裡的暗黑能量和這裡的“魔氣”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東西,而且龍骨槍對待兩者的態度方法也很不一樣,一個需要吸取安然的血脈能力後清理,這個則很明顯地主動“吞噬”。
安然把龍骨槍握到手中仔細打量,槍身粗看並無問題,但區彆還是有一點點,比如似乎——更光亮了些?
她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再弄點來!”
小朵抑鬱之餘又儘責地收集龍骨槍信息。
“它能量值在增長。”
於是正驚怒自己魔氣被輕易“吃”了的黑魔,眼見著這位紅衣女郎握住一枝花藤就朝他氣勢洶洶衝過來。
它微微一愣,紅衣?有什麼在他心上一晃而過。
但沒等他細想,蘇晏池已從反噬中恢複,見安然好好的沒事頓時放下心來,他顧不上探尋原因,直接封魔陣再起。
黑魔暴怒,淩厲的呼嘯聲中,身形再次暴漲,樹林裡無數黑霧又一次湧出,彙入它的虛影裡。
蘇晏池一聲喝:“想跑?!”
立刻拋開在他麵前的黑霧,劍氣和人同時往林中追去。
劉迫一時沒看懂,問道:“誒,這是?”
褚戈解釋:“看起來是魔喚來黑霧前來助陣,其實它用了傀儡術,元神早混在來的那些黑霧裡往樹林跑了。”
劉迫恍然大悟,正要答謝,卻見麵前紅色一閃,他眼睛立刻瞪大了,手指著前方道:“這這這——這也太厲害了吧!”
褚戈抖抖銅鏡,把方向調節了下。
隻見安然手上那支花藤,驟然長大數倍,衝著傀儡術留下的黑霧虛影一通狂啃,輕鬆地如同在啃一塊人形大餅,三五個呼吸間便吃得一乾二淨。
“誒?!它的能量在暴漲呢,我覺得它以後不需要借用你的能量或血脈天賦就能自己打了。”小朵說是說“覺得”但其實這話就是“肯定”的意思。
“不過——”
不過它會不會自己長出智商,以後很難控製?
小朵想說的話,安然已經默默問了出來。
她父親寧秋寒將他的槍取出很小部分作為主料給她打造新的槍,就是因為她年紀小,天賦能力激活又晚,尚不能完全控製那把完整的龍骨槍。
而此刻這把小小的龍骨槍在吃完這些魔氣後意猶未儘,已經不顧一切拖著安然順著黑霧的方向追了過去。
“額,這個應該不至於,”小朵立刻翻書翻資料,“摩衍老兒的那麼多書籍裡有說法器生靈的,但一般都受主人製約。認主的方式是滴血,而這個方式你不用擔心,你都用血刷了它多少回了。”
所以若他帶的資料秘籍是真,就無須多慮。
但這塊好似故意送給她的玉佩,實在讓安然很難不多想。
而且“法器生靈”這四個字安然聽著耳熟,之前那些人說她來這個大陸,不就是用的這個詞嗎?
她也是法器?
一人一腦頓時陷入無語。
“不至於不至於,法器生靈的靈哪裡有血!”小朵出言安慰,打破了詭異的沉默,“而且你父母給你的都在!你就是被他用什麼法咒給整盤帶過來的!”
“朵大人用詞越來越有新意了。”
鑒於她的確有被安慰到,安然的批評便很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