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煽打開了第二間房的門,依舊是冰涼的著灰的門鎖,映入眼簾的一片汙水遊泳池,遊泳池中的汙水散發著股股惡臭,灰塵頭發塑料袋都在這片汙水中。
陳聰和顏盛洋緊隨季煽進來,陳聰和顏盛洋都被這股味道熏的起了生理反應,陳聰直接朝旁邊乾嘔了起來。
顏盛洋努力憋著右手捂住口鼻,左手攥緊拳頭錘在花紋牆壁上,連著紅繩也隨之一動。
隻有季煽像個沒事人一樣幫陳聰順了順背說:“快拍吧,拍完你們也不用在這遭罪了。”
陳聰拿著手機的手顫抖著眼中含淚問道:“季哥,你怎麼一點事都沒有啊,你聞不到這比屎還臭的味嗎?”
季煽還是回他一個淺笑:“我習慣了,我跟你們這群乾淨漂亮的高中生不一樣。”
顏盛洋走了過來,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紙,一張掏出來使勁捂上了陳聰的嘴說道:“趕緊拍你的。”
陳聰用紙捂住嘴含糊不清的說道:“顏哥,我太愛你了。”
然後又掏出兩張紙向季煽遞了過去,季煽低頭看了看衛生紙又看了看顏盛洋笑道:“沒關係的,我不介意這個味道。”
顏盛洋皺了皺眉頭用有些低沉的嗓音說道:“一張你用來擦擦手,一張你用來捂住,吸多灰塵和臭氣也會對健康和生命造成威脅,如果你想早死的話,也可以不用。”
季煽發愣了一會,接住了紙巾,然後懟道:“哼真講究,跟個大少爺一樣。”
顏盛洋也抽出了一張紙捂住了口鼻回道:“這跟講不講究沒關係,這是人生活的基本常識。”
季煽朝顏盛洋擲去了一記眼刀:“你什麼意思,罵我不是人嗎,你這小屁孩沒大沒小的。”
顏盛洋朝他臉上吹了一口氣,季煽的劉海翹到耳邊,二人凝目對視。
顏盛洋不屑道:“像隻沒腦子的野貓,隻知亂闖亂撞。”
季煽揪起顏盛洋的衣領往牆上懟,可對方比他高一個頭,顯得他無比沒有氣勢。
陳聰急忙上前拉開兩個人慌張的叫道:“顏哥、季哥你們彆吵架,中國人咱都講究以和為貴。”
季煽炸毛般向陳聰低吼:“講究個屁,你們這些家夥就愛講究是不是!”
顏盛洋像個沒事人理了理衣領轉身打算開門出去:“陳聰這間屋拍完了吧,走吧,下一間。”
陳聰安撫著炸毛的季煽回道:“拍完了,顏哥,也沒啥稀奇的嘛。”
又對季煽賠笑著:“季哥你彆生氣,我哥人挺好的,特彆會關心人,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饒人罷了。”
顏盛洋扭了好幾下門把手都打不開門有些煩躁的朝背後說道:“不好了門打不開了。”
陳聰拉著季煽走到顏盛洋麵前吃驚道:“啊,這咋回事?顏哥要不咱一塊把這個門撞開吧。”
季煽終於壓下了自己的心火冷靜開口:“撞不開的,你看這表麵是木門,可裡麵都鑲著銀邊,說明這門裡麵是實心鐵質,跟一睹厚重的防盜門一樣。”
陳聰:“啊,顏哥你剛剛最後一個進來的,我記得你也沒關門啊,門剛剛是敞開的吧,咋這門沒聲沒響的自己上鎖了。”
顏盛洋抓了把頭發說:“我也不知道,可能風刮得吧,現在先快想想怎麼出去吧。”
季煽:“我們要找到這扇門它的鎖在哪裡,我以前學過開鎖,不過你們有沒有根小棍,我待會找到門的鎖試一試能不能打開。”
陳聰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鑰匙扣上掛著一把挖耳勺:“季哥,這個……行嗎?”
季煽接過挖耳勺:“額,也行。”
汙水散發的惡臭越來越巨大,顏盛洋也發現遊泳池裡的汙水的水位不斷上升,逐漸溢上來,迅速向四周蔓延。
顏盛洋拍了拍季煽的肩:“季煽,你可能要快一點了,待會這汙水可能會淹死我們。”
三人焦急地找尋著門的鎖,汙水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向他們奔湧而來。
陳聰邊找鎖邊碎碎念道:“這鎖到底在哪啊?這門上啥也沒有啊,怎麼辦今天咱們不會就要泡死在這裡吧……”
顏盛洋錘了他一拳說道:“烏鴉嘴,趕快找。”
季煽:“也有可能這鎖不在門上,咱們在四周都找找吧。”
陳聰響應道:“嗯嗯對對,四周也有可能。”
汙水爆發的越來越快,慢慢已經湧到了他們的胸部惡臭熏的陳聰和顏盛洋腦袋發暈。
季煽:“四周剛剛咱們都找了,隻有池子裡麵咱們沒去,說明鎖很有可能在池底,我下去試試,能成功咱們就能逃出去,不成功不過就是死在這而已。”
陳聰抓著一個立式衣架痛苦道:“不要啊,我不想死,季哥,下麵那麼危險,你能行嗎?”
季煽:“不行也要行,沒彆的辦法了。”
沒等再說什麼季煽一鼓作氣穿進水裡猶如一隻遊刃有餘的人魚一樣。
陳聰雙手合十為季煽禱告著,然後把衣架推到顏盛洋旁邊說:“顏哥,你快抱著衣架,待會還能慢點淹死。”
顏盛洋推拒著讓陳聰自己抱好:“沒事我不需要。”
陳聰:“顏哥,這什麼時候了你逞什麼強,我顏哥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唯獨不會遊泳,之前遊泳課上你連我成績都不如呢。”
顏盛洋氣急的在水中踢了陳聰一腳:“你現在不用淹死了,因為在你淹死之前我準備把你打死。”
陳聰抱著衣架退到牆邊:“我錯了顏哥,下次再也不敢了。”
季煽遊到泳池的最底部果然看見了四處鎖,水的堆積使開鎖的難度大大提高,手裡的挖耳勺時不時從手中脫落,汙水使他的眼睛酸澀,可季煽一直以來最大的關鍵詞就是堅持。
他在汙水中將挖耳勺使勁塞進鎖中,往上一提再往右一偏轉一個鎖就開了,鎖開時伴隨微弱的機械運轉聲,汙水池裡也發出反應咕嚕咕嚕冒了兩次泡泡。
季煽開完四個鎖後,整個屋子都幾乎溢滿了汙水,本以為脫水時很快,可是脫水的速度擠滿,與剛才汙水擠滿的速度根本不成正比。
季煽本來鬆了力氣準備休息,可沒想到脫水速度太慢,他必須要在往上遊再休息。
季煽從汙水中猛地冒出頭來,陳聰看到季煽出來激動的拋掉衣架抱住季煽:“季哥,你可算出來了,我就知道你能成功,你快救救我哥吧。”
季煽扒開陳聰:“什麼意思?”
陳聰:“我哥千行萬行,唯獨遊泳不行,他根本不會水,剛剛水太滿了,他又不抱衣架,一個不注意他就掉水裡了。”
“雖然現在水位在慢慢往下降,但是我怕等水全部脫完,我哥就淹個半死了,季哥你去找找我哥吧,看在他給你紙的分上。”
季煽一拍汙水:“算了,彆著急,陳聰,你在這好好待著,我下去把你哥這個家夥從水裡撈上來。”
陳聰:“謝謝啊季哥,到時候我讓我哥以身相許報答你救命之恩。”
沒聽陳聰說完,季煽就已經再次遊入汙水之中,顏盛洋的身影很明顯,季煽幾乎一眼就鎖定了他。
看著顏盛洋掙紮幾近喪失氧氣的樣子,他一把拽過了顏盛洋的手,顏盛洋看見他更加吃驚,更沒法控製呼吸。
季煽實在沒辦法,捧起顏盛洋的臉對著唇貼了上去,然後左手使勁在顏盛洋的大腿肌肉上捏了一把提醒顏盛洋讓他現在冷靜,搞清現在情況 。
顏盛洋看著季煽有些皺眉的前額,捕捉到了他的意思,然後默默跟隨著季煽的節奏一起往上遊遊去。
汙水也逐漸退卻,水麵慢慢露出了幾人的身形,陳聰看到他的季哥和顏哥一起活著出來,感動的大鼻涕淌出來,然後撲到二人身上抱在一起。
“太好了,季哥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把我哥帶回來。”
不久他疑惑的撓了撓頭說道:“顏哥,你怎麼不說話啊,難道是讓這汙水淹傻了?”
陳聰又衝著顏盛洋的耳朵吼道: “顏哥,顏哥!你怎麼了真傻了啊!”
顏盛洋忽的回過神了:“你才傻了呢,我在想事情。”
陳聰傻笑著:“顏哥,我覺得你現在最該想的事情就是該怎麼報答季哥,剛剛季哥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救你啊……。”
顏盛洋抿了抿唇,剛次明明是在極臭的汙水中,他的唇齒卻帶著絲絲薄荷甜味,那一瞬間顏盛洋感覺汙水被淨化一空,臭味也消失不見。
那雙捧自己臉的手瘦小帶著不少薄繭和傷痕卻那樣有力,似乎有著巨大力量能捧下整個宇宙。
每次季煽的出水入水唯美的像是一張壁紙,季煽不像野貓,他……像白鷺,白鷺下秋水中的白鷺。
那種獨特的感覺是顏盛洋從未體驗過的,很特彆,季煽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這莫名讓顏盛洋油然升起探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