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小朋友,你好!”女孩正在撥弄手中玩具,聽到自己名字被不熟悉的聲音喚起,才開始抬起她那蒼白的小臉蛋。同時,快速站起來,跑到了門口處男人的身影。
“爸爸...爸爸。”陳鈴鈴跑著,突然停下,無表情的看著眼前一個女人挽著他的手,一副親昵的模樣。
陳鈴鈴不再作聲,轉身就跑進了一個房間。
女人微睜大了眼眸,看向旁邊的男人。
池霏:“是稱呼太敏感了?還是不能習慣突然有人出現。”
陳誠:“大概都有。”頓了頓,又補充,“還請多擔待。”
“嗯,鈴鈴很乖,那我先去看看她,培養下感情。”她輕輕笑著。說著,她自然的接過陳誠手中的大衣,旁邊的傭人見狀向前捧著,“太太,我來吧。”並拿走。
池霏點頭,向房間走近。
隻看見一個小小的背影,坐在比她自己半高的椅子上,安靜戳著書架掛飾下的風鈴。
“鈴鈴你好,我是池阿姨。”池霏看著才豆芽點大的小孩子,板著一臉的肅容,帶著違和的可愛,不禁噗呲一笑。
陳鈴鈴才轉向她的方向,“池阿姨,你可以彆來我家嗎?”她靜靜看著那個女人。
“是很討厭池阿姨嗎?那可不可以,讓阿姨留一段時間啊。”池霏臉色不變。
聞言,陳鈴鈴不理她,“那你可以離爸爸遠點好不好,離遠點,我就不討厭你。”女孩小小的手指突然猛推那幾個飄著的風鈴,池霏看著那風鈴搖啊搖,聲音細細的響著。
“這樣啊,可是阿姨如果離爸爸走遠了,誰陪阿姨啊。”池霏一直溫柔的注視著孩子的臉龐,語氣中不由帶著幾分撒嬌。
“鈴鈴陪阿姨玩,那很可能就可以遠離爸爸了,鈴鈴說是嗎?”她慢慢的說著,同時不知從哪裡出現的千紙鶴出現在她的手上。是很好看的糖紙折成的,陳鈴鈴在學校看見過彆的小孩吃過這種炫彩夢幻糖紙的糖果,因為她好像聞到了甜甜的味道。
“鈴鈴喜歡千紙鶴嗎?”
“不喜歡。”
“那鈴鈴喜歡吃糖果嗎?”
“小孩子才吃。”
“但鈴鈴自己都是小孩子啊。”
“...”
“鈴鈴?”
“池阿姨,你好多話啊。”
池霏彎了彎嘴角,“那池阿姨晚上可以給鈴鈴講故事嗎?”
“幼稚...”
“唉,池阿姨的確是想找陳先生談談工作上的問題。”
“講故事。”
“可以啊。”池霏將手中一捧千紙鶴掛在了風鈴的小勾勾上,小孩麵無表情的看著,看到池霏掛完後。小手伸向了那小巧的風鈴,“鈴鈴想看...”
“嗖!”微微泛著彩色的千紙鶴和風鈴被扔向了椅子下的垃圾桶。
池霏還帶著笑顏的神色突然愣住,陳鈴鈴未理會,小心下了椅子,再次跑走。
恰好,陳誠從書房出來,剛出門口,突然腿上一重。看見陳鈴鈴沉默抱著他一側的腿,陳誠熟稔地將小孩抱在了懷中。然後小孩就像乖巧的玩偶一樣,依偎在溫暖的懷抱中,無表情的安靜著。
等到夜晚,陳鈴鈴獨自窩在軟綿的被子裡,明明才七八歲的年齡,會在沒有安全感的時候,自己摸索著進入家人的臂彎處依靠。
敲門聲響起,陳鈴鈴咻的一下鑽入被窩深處,然後過了一會兒,她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有人進來了。
池霏特意出門自己挑選兒童讀物,選了其中一本,就過來拜訪小孩子了。
“鈴鈴睡了嗎?”
被窩可疑地動了動,輕柔的笑聲短暫消散在空氣中。
“那池阿姨開始講了,今天的故事講的是,有一隻狐狸,想吃肉,就偷偷潛入雞舍偷了三個蛋,打算孵化......”
“狐狸不可以孵蛋。”
“當然了,它孵不了蛋,但它可以用溫暖的肚皮毛為蛋提供孵化條件。然後那狐狸打算把蛋孵化後,將三隻小雞養大就吃掉...”
不知過了多久。
“然後那隻狐狸就和三隻小雞仔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了。”
池霏輕輕將被子掩在孩子合適的位置,小小的夜燈被關閉,夜幕才算將房間籠罩,一夜無夢。
“鈴鈴往前走,司機叔叔在前麵等你。”早飯才吃完,池霏打算牽過女孩的手上車,但被孩子躲過,直接牽上了旁邊傭人的手。傭人小李是位五六十歲慈眉善目的阿姨,她略帶尷尬的看著她,池霏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跟上孩子前進的步伐。
送完孩子後,因為陳誠很早就去上班了,池霏便獨自去了三層的畫畫室。
畫畫室是幾天前,陳誠讓人特意為她騰出,還訂購價格不菲又專業的畫畫用具供她使用。
池霏將頭發全挽起固定成丸子頭,將一點前額碎發用可愛紫色發夾固定在發邊,洗淨並擦乾手,開始執筆畫畫。
她喜歡這個房間落地窗前的小花園,若等到早上撒下的碎光點點裝飾在嬌嫩的花葉間,那清新的氛圍便已悄然形成,適合激發獨屬於她的繪畫感覺。
不過幾刻鐘,絢爛的色彩與形體已漸漸浮現,池霏這時才停筆,看向了時鐘。
是去接小孩的時間了,因為陳鈴鈴不喜歡在學校寄宿和吃飯,再加上這裡離家也不遠,便時常上、下午午飯回來。
另一邊的陳鈴鈴站在老師後麵,低頭無聊踩著腳邊的影子,身邊的小孩活力無限的你打我追著,一個男孩突然被推向了陳鈴鈴的背後。一時無防,她的小腿處劃出鮮血淋漓的口子。男孩似乎自己做的錯了,趁著老師未來得及轉身查看,趕緊溜了。
池霏趕到時,發現被老師抱起的陳鈴鈴。
“是鈴鈴的家人嗎?”老師還在焦急看著小孩的傷口,打算先帶醫護室處理傷口,看到一位女人站在她麵前,正欲伸手接過陳鈴鈴,才遲疑道。
“是的,老師可以把她交給我嗎?鈴鈴,是池阿姨啊。”池霏心疼的看著孩子本就蒼白的臉色,已無一點血色,孩子還倔強的緊繃著嘴角,但眼淚已打轉在眼眶中。
老師想起昨天陳鈴鈴家長發給她的信息,對照了她的臉,才放心交給她。
“那鈴鈴就先走吧,是老師的錯,沒及時看好這些孩子...”
“嗯嗯,鈴鈴,走吧。”池霏聽完就快步帶孩子走了。
陳宅裡,池霏看著家庭醫生付至小心處理完畢孩子的傷口,才問道:“付醫生,鈴鈴傷口沒發炎吧,大概多久好?”
付至:“沒發炎,一周左右恢複。”他低眉收拾著醫藥箱,接著遞出一瓶藥。
“上次她的藥就吃完了,這是新的一份藥。”大概是累了,陳鈴鈴早就在到家的時候,就已睡著,臉蛋上淚痕還在。池霏憐愛的親了親孩子的額頭,用溫熱毛巾小心擦拭著她的臉。
聽到藥,她才停下動作,再次皺眉,“付醫生,方便透露鈴鈴的病是什麼嗎?”
“小孩子的焦慮症與勒斯症並行。”付至突然凝視著池霏的眼睛,“請問女士是她的母親嗎?”
池霏一愣,“還得鈴鈴承認。”
“如果想多了解她的病症,女士可以問問關於她真正母親的事。”付至異樣情緒被很好隱藏。
“嗯,那謝謝醫生了。”不知道為什麼,一股不明氛圍突然圍住她,池霏心悸的收回了對付至的打量。
她禮貌性的將男人送至門口,在關門時,付至笑道:“女士不覺得我眼熟嗎?”
池霏將腦裡記憶搜刮了一遍,她迷茫的帶著歉意回應,“好像不認識。”
“啊,沒事的女士,可以當我沒問。”付至才邁步走遠。
池霏總覺得好怪,看來付醫生還挺平易近人的,她隻能歸功於這個原因,順便問陳誠關於陳鈴鈴的事,但她先把鈴鈴的假請了。
中午,陳誠剛好今天公司事不是很忙,準時回到了家,聽了傭人小李說的今天事情後,就去看陳鈴鈴。
小孩醒了,但秧秧的,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樣。陳誠走近,發現池霏還在喂她食物,邊喂邊哄著。
“爸爸。”陳鈴鈴見到了他,也還是秧秧的。
“嗯。”陳誠回了一聲,摸了摸小孩毛茸茸的頭,邊沉默看向池霏。
池霏有時候也覺得,真不愧是父女倆,沉默無表情的樣子如出一轍,“絲絲,去吃飯吧。”絲絲是池霏的小名,聽到親昵的稱呼,池霏知道他想做什麼,她笑著回了一聲,自熱而然過去挽著他的手壁。
“鈴鈴||ヽ(* ̄▽ ̄*)ノミ|Ю我和爸爸待會兒就來看你。”
陳鈴鈴斂下眼眸,未答話,而被子下的小手無聲地絞著手指。
飯桌上,池霏還是問了。
“今天付醫生說,新藥到了。另外我想知道鈴鈴的親生母親是怎樣的,畢竟好更加照顧鈴鈴。”話落,陳誠原本平靜的神色起了波瀾,“一個瘋子。”
池霏自協議簽訂後到今天,她印象裡話少有禮貌的陳誠,而現在展露著他對另一個女人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