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結親(1 / 1)

段以連解釋說給她消息的人可以找到做結親的大師,關鍵是要兩方都同意。

“那麼,問問他們的想法吧。”段以淩說道。

“結、結親?”

段時風坐在沙發上,雙手抓著膝蓋,臉頰緋紅。

段以連說:“用個你能理解的詞概括下,道理是差不多的。”

段時風吞聲口水:“我……我沒關係的,笨瓜她……你……”

寧辛撓撓頭:“我得問問地府那邊。”

“行,決定好了就跟我說。”段以連爽快地答應。

沒過多久,搬家公司的車開進來,寧辛開心地幫忙收拾,忙活半天,總算整理都好了。

下午的時候眾人在段以淩的家裡用餐,是廚師做的,段時風吃得心不在焉,對於段以連的插科打諢沒怎麼附和,滿腦子都是結親的事。

段以連沒有太詳細說,他不明白,和結婚是一回事嗎?怎麼可能和鬼結婚?而且他不僅失明,還沒有對彆人負責任的能力,他還不是一個合格且成功的大人。

如果和結婚差不多,隻會耽誤寧辛吧?他是人,什麼都做不了。但是要能讓寧辛吃到東西,品嘗食物的味道,他肯定會選擇結親的。

入夜時他們便回了家,寧辛看著段時風洗澡上床,才去整理自己心愛的玩偶,將玩偶擺在桌上,她忽然想起段以連的話,便問黑無常。

“不行。”

拒絕得乾脆又果斷。

寧辛有些失落,但沒有意外。

“小杏仁,我知道這很委屈你,不過,你與他的因果太深,不是好事,”令牌裡傳來的黑無常的聲音冷漠,“恕我直言,小杏仁,你們的關係過於親密了。”

寧辛驚訝地挑眉:“這還叫親密?用錯詞了吧,才沒有親密呢!”

黑無常道:“最好是這樣,小杏仁,你們之間應該保持距離,他畢竟是活人,一旦介入他的因果,對於鬼來說無關緊要,但影響的可是他的輪回轉世。”

寧辛的笑容漸漸消失,小臉緊繃:“這麼嚴重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怎麼還會有導盲鬼服務?”

“你覺得,你們之間的關係還像單純的雇主與導盲鬼?事實上,小杏仁,連朋友也是不行的。”

“有太多的雇主將導盲鬼當做心裡寄托與慰籍,然而導盲鬼們並沒有給出相應的回應,沒有反饋,因果是單向的,無法形成完整因果緣分的。小杏仁,你給了他太多回應,你讓他以為,你們是一樣的。”

黑無常說:“我並沒有在責怪你,相反,你做得非常出色,但這樣對於雇主是危險的。你應該嘗試修正你們之間的關係,如果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危害,我會叫你回來。”

寧辛甕聲甕氣地嗯了聲,將令牌收起來,飄到臥室望著熟睡的段時風,咬著下唇,她給了什麼樣的回饋?話太多,還是離得他太近?

有一點她是知道的,成為像她這樣的孤魂野鬼,不好。

段時風睡得很不踏實,好幾次從夢中驚醒,手摸向兩邊,什麼都沒有,以往就算她不睡覺,也會趴在他身邊玩手機的。

今天是怎麼了?還在整理東西嗎?可能是門的隔音效果很好,段時風什麼也沒聽到。

如果在忙的話,他還是不要打擾她了。

惴惴不安中,段時風再次睡著。

翌日清早,段時風一起床,兩邊還是空蕩蕩的,他愈發不安:“笨瓜,你在嗎?”

“少爺,我在呢。”

寧辛回他到。

聲音少了幾分活潑,段時風不知道是怎麼了,直接問:“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我沒有不開心,少爺,是不是該洗臉了?”

但是以往,她會說自己在做什麼,段時風手指蜷了蜷,不說算了,他也不稀罕!

從洗臉到吃早餐,寧辛一直都非常安靜,其實她想說話來著,但是想到黑無常的話,乖乖閉上嘴巴。

關係要怎麼修正嘛,再說他們關係哪裡親密了?想不通,真的想不通,索性用傭人的方式去做,總沒問題。

吃早餐的時候段以連過來,寧辛告訴她不能結親,怕她介意什麼,說道:“姐姐沒關係的,我幾十年都過來了,對食物早沒什麼念頭,真的謝謝你啊,以後不用麻煩啦。”

段以連嘖了聲:“你們地府真是死板,等我寫個意見信,搞得是什麼事?這不是虐鬼嗎?”

寧辛被她逗笑:“真沒關係的。”

段時風手握著勺子,嘴巴裡的蛋羹味如嚼蠟,寧辛還是仍然用那種清澈活潑的姿態和段以連說話,可對他卻是另一副樣子。

難道昨晚他又發脾氣了?有時候他的記憶會中斷,完全記不起某個時間段發生的事情,也許就是在那會兒他向寧辛說了過分的話。

段以淩今天上班,段以連說自己約了人,跟兩人聊了會兒便離開。

段時風急不可待地說:“笨瓜,對、對不起,我昨晚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的。”

寧辛莫名其妙,說什麼話?怎麼突然向她道歉?

“不需要,少爺。”

她學著傭人,儘量簡短回答,不要張嘴就沒完沒了,真是的,這樣好累。

不原諒他。

段時風揉揉眼睛:“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的。”

“不用。”

寧辛撇撇嘴,他今天好奇怪啊,到新家不適應嗎?

段時風欲言又止,緘默著喝完湯,完全想不起來說過什麼過分的話,根本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笨瓜也不肯跟他說話了。

好沒用,為什麼他的脾氣會這麼差?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麼啊……

“嘩啦!”

當段時風意識回歸時,手裡的碗已經被他摔出去,發出猛烈的撞擊聲,碎成一片片。

寧辛看看碗的碎片,再看看段時風,就說今天好奇怪,原來隻是發病了,收拾完就喂他吃藥。

耳邊聽到的,是瓷碗被清掃的聲音,段時風胳膊顫抖著,為什麼還是不肯跟他說話?為什麼?!

“少爺,該喝營養劑了。”

“我不喝,滾開!”

段時風兩手亂揮,寧辛看著被打飛後灑在地上的藥,無奈,隻能等他情緒穩定再說了。

還是不肯說話……

為什麼?為什麼?

“我不住這裡了,我要回水格小區的房子,我要走。”

段時風站起來,摸索著朝前走,一定是房子有問題,對,是房子的問題,來到這裡之後笨瓜就變了。

寧辛抓住他的手腕:“少爺,我們的東西都在這裡,搬來搬去很麻煩人,你不要走了。”話落,她懊惱地皺眉,好像又說多了。

段時風抓住一絲熟悉感,緊緊抱住她:“笨瓜,你彆對我這樣,我做錯什麼我都改,彆這樣好不好?我害怕,真的好害怕。”

寧辛想順順他的背,黑無常的的話跟魔咒似的盤旋在她的腦海,難道擁抱就是關係親密的證據?可是她看國外還有見麵又親又抱的禮儀,算什麼親密?

“少爺,你以後不要這樣抱我了,顯得我們關係很親密似的。”

她說,說完又覺得不妥,好像這樣就是否認他們不是朋友,啊對了,也不讓她做朋友。

段時風身體僵住,遲鈍地鬆開她,想說什麼,最終隻是吸了吸鼻子,說:“我知道了,我要上樓去學盲文。”

“好。”

原來,隻是不想和他關係親密而已。

段時風垂著眼瞼,他會保持距離的,會不讓她討厭。

因為成功讓段時風搬到隔壁居住,所以段以淩打算每天下班都回家,不過最近因為某個項目,必須得出國一趟。

他叮囑段以連保護好他們,儘管段以連比較缺心眼,但實力沒得說,提防程明蘇突然下手綽綽有餘。

幾天後,段以連對他進行消息轟炸。

[哥你快回來吧,在這個家我是一秒也待不下去。]

[他們好像吵架了,還挺嚴重,每天交流連十個字都不到,太窒息了!]

[雖然哥你被戴綠帽子,但肯定比我懂感情,求求你了,快回來吧!]

段以淩覺得牙疼,被綠這事她是準備笑話他一輩子嗎?

他捏了捏眉心,蹙著眉,想給寧辛發消息,轉念便放棄,暗暗思索著。寧辛和段時風會吵架那是經常的事,通常吵完沒幾分鐘就會和好,從來沒有持續過幾天,會因為什麼事?

“段董,”酒桌旁的男人注意到段以淩表情冷峻,不由得用手帕擦拭汗珠,“您覺得怎麼樣呢?”

項目已經談到最後一步,難不成要倒在這兒?男人悲催的想,那他可真是想哭都沒處哭去。

“投資的事朱總請放心,我很看好貴司的發展,”段以淩端起酒杯,“我有些急事要處理,抱歉失陪。”

男人總算把心放在肚子裡,和他碰杯:“段董客氣了,我送送您。”

段時風窩在沙發裡,捧著盲文版的《時間簡史》,卻是心不在焉。

他聽見寧辛和段以連清脆的談話聲,腦子很亂,心臟很痛,好像被一隻有著長長指甲的怪物大手攥住,真的很疼,疼到連呼吸都有幾次停滯。

段時風將沉重的書抱在懷裡,好疼啊,應該回憶某些事來寬慰自己吧?可是想不起來,一件也想不起來,什麼都想不起來。

叮咚——

是門鈴聲。

寧辛去開門,驚訝道:“大哥,你回來啦,工作這麼早就結束了嗎?”

段以連如釋重負,朝段以淩投去感激的眼神。

段以淩瞥了眼客廳沙發的段時風,隻是說:“買了點禮物,小杏仁可以幫忙取一下嗎?”

“好呀!”

她跟在他身後,出了門。

與此同時,段以連湊到段時風身邊,環住他的肩膀,語重心長:“你們倆發生啥事了?能不能跟姐姐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