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婭在他們這邊得不到虛榮感,轉而繼續欺負起了彆人。而山詩又成了他們的重點霸淩對象,一節課上,老師請假,代課老師沒有來。
“對了,那個代課老師好像不來了呀!”
“好像真是,張旭剛剛去辦公室好像聽見了。”
“這麼棒啊!”
張旭呼了一聲:“玩起來!”自從那天他出頭後,桓婭對他存在有了點印象,後來每天都是吩咐張旭點煙。
走到山詩的後桌那,把那人叫開,自己坐了上去。山詩正低著頭看書,頭發落到額前,遮住了他臉,而書一遍都沒有翻,她好像靜止了一般。
張旭用腳踢了踢山詩的位置,見他沒有反應,又踢了兩下。然後他憋著笑,五官扭曲將桌子往前推,她被桌子推著椅子,空間越來越小了。終於,他砰著撞到桌子上,連著她前桌的人砰了一聲,那人轉身就給山詩一巴掌。
張旭忍俊不禁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平複了一下氣息:“哈哈,忍不住哈哈哈哈……”
“張旭彆笑了,要不然她等下哭了呀,噗,哈哈哈哈……”那人說了半句大笑了起來,拍了拍大腿:“哈哈,對不起,哈哈哈,不行了……太搞笑了……”
“喂,你們什麼意思,我也被撞到了呀!”山詩前麵的人說道,一點也看不出來生氣,反而有點憋笑。
“不是呀,周嬈,你不是每次都很勇嗎?直接打唄!”
“是啊是啊。”
周嬈直接把山詩抓出了課桌間,山詩低著頭,手想要抽出來,卻怎麼也不行。有人一個個圍了過去:“不是吧,她還會反抗呀?好厲害呀~”
“哈哈哈哈,一看就是……哈哈哈哈。”
“你彆說,我真要笑了。”
桓婭點了一根煙,直接將煙頭摁在山詩手上。張旭站在山詩麵前哈哈大笑:“她真啞巴,連叫都不會叫呀。”他伸手抓山詩的頭發,桓婭與一群人站在一旁,邊吸煙邊笑,與他們嬉戲打鬨。
喬作碰了碰謝則道:“去幫幫忙。”謝則點了點頭。
喬作走了過去,有個東西被窗外的光照了一下,閃到了喬作的眼。山詩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滿眼恨意,要刺向麵前的人。
喬作叫了一聲我靠!奔了過去,看那刀差一分米就要捅進去了,他直接握住了閃著光的刀。
山詩睜大了眼睛,抬起了眼,露出了破碎的表情。如果這把刀捅進的是張旭的皮膚,她或許不會如此絕望,但這是喬作的手,曾是他她的恩人。她神經突然崩潰,手放了下來,跌坐在地上,發著顫。
張旭被嚇著大喊了一聲:“救命,刀!我要叫老師!”他正要跑出去,被謝則一腳絆倒在地上。
有的人早就跑了出去,桓婭拉著喬順安跑了出去,回頭看了一眼他們,和地上的山詩,桓婭麵色發白,開始後怕。
喬作將刀藏了起來,把山詩拉了起來。山詩不敢看他們,謝則看著他道:“你那封信的意思就是這個嗎?”
他沒有等山詩開口,繼續道:“山詩,你聽過一句話嗎?殺人犯在殺人後或許後悔過,或許懺悔過,但殺人己成事實,那麼他必承擔他所應負的法律責任!”
“不要做這種傻事,為了那群煞筆,沒有必要荒廢自己的下半輩子。”謝則伸手扶開她擋住眼睛的頭發,山詩下意識閉了閉眼。再睜眼謝則道:“這樣就好看了。”
山詩其實是很好看的,屬於古典型,發黑而直,整體曲線柔和勻稱。本來會有一個很好的未來,卻被這群人渣差點毀了。
山詩嘴中發出聲音,卻聽不出字樣,她的手紅了一片,那處被煙燙過的皮膚焦黃,再往上看,都是都是被疤痕。
“彆說了,先送你回去吧。”喬作道。他們從圍牆出去的,彆看山詩天天被欺負,其實翻牆居然比他們倆還利索。謝則和山詩翻過後,謝則在牆上看向喬作,喬作稍作停歇,直接一鼓作氣,雙手爬上樹,上了牆,謝則才和他跳下。山詩這時才慢慢恢複了理智,擔憂的看著喬作的手。
謝則拿起喬作的手,看了一眼:“我們先去醫院。”他轉頭看向山詩,山詩點了點頭,比了比手勢,對不起。
喬作居然還看懂了,便道:“沒事,情急之下嘛。”謝則拉著他那隻沒事的手,默默不語。喬作靠了靠謝則:“真的沒事,就一點點疼。”
到了醫院,喬作去包紮了,謝則和山詩坐在椅子上等。山詩向他比劃道:我知道我這樣不對,可是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我真的對不起喬作,我也不想他的手會被我弄到,對不起。
她低下頭。謝則拿出那張紙,他走的時候把紙帶上了。謝則把紙遞到了她麵前,沉穩道:“我和喬作要把這個撤銷掉。”
山詩拿起那張紙,這是她當初給出的信。她知道自己已經無藥可救了,她也不希望有人在幫助她,她知道如果她殺了人,她會選擇自殺,一切都可以結束了,就是對不起那兩個人曾辛辛苦苦救了她的人。
謝則見她沒有反應,玩笑道:“時間長了,撤銷不掉嗎?那我要投訴了。”
喬作走出來的時候就見他們笑的像兩個小孩子:“是什麼這麼好笑,讓我開心開心。”
謝則眉開眼笑道:“現在的服務不好,差點就撤銷不了。”
“什麼服務?還能撤銷?”
山詩點了點頭,把那張紙條在他們麵前撕了,比劃道:我現在撤銷了,可以撤回投訴嗎?
“好好好,這個撤銷呀,這撤銷的好,投訴當然可以撤回呀。”喬作知道這張紙,心想這謝則,真是心細,便也玩笑道。
山詩終於不那麼鬱悶了,隻是點是低著頭,不說話,除非他們主動說話,她才會有點反應。
中途班主任打了個電話過來,謝則敷衍他,說他肚子疼,喬作和山詩陪他出來看醫生。班主任又問他,是不是有人拿刀,他就說班上又沒有人傷害,怎麼可能有人拿刀呀。
喬作拍了拍謝則的肩膀:“這個演技不錯,以後進軍演藝圈,我絕對當你頭號腦殘粉。”
山詩伸手:我二號腦殘粉。
“哈哈哈,可以,那個時候就是我們來守護我們家哥哥的地位。”
“噗,你們能不能彆這麼搞笑,以後我要是乾了這個,會被腦殘粉氣死。”
“怎麼可能,我們可腦殘我們家哥哥啊~”
山詩走在一旁微微輕笑,這樣真好。
謝則頓了頓了:“那我的腦殘粉是不是很腦殘的粉?”
一路上他們走走停停,看見什麼喬作就衝上去買,然後遞給他們一人一個。山詩要給喬作錢,他拒絕了。
謝則道:“沒事的,他不缺這點。”就是要他撿半天塑料瓶才能賺到,但是謝則會補貼,所以一點兒都不用擔心喬作會餓死。
山詩點了點頭,想有機會也送他們東西。
他們將她送到住所,正要下樓的時候,房裡卻傳來一聲響,還有推拉聲,他們立刻走了回去,幸好門沒有鎖住。他們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上半身□□的中年男人,和一地酒杯,和空氣散發著酒味和臭味。男人拉著山詩,啤酒肚都碰上山詩了,嘴巴要往她麵上親去。見有人進來,抖了一下,指的他們道:“你們是什麼人,給我滾出去!”
他走過來,就要推他們出去。喬作拿起地上酒瓶,看著男人道:“我們是山詩的同學,如果你敢對她做什麼,我們就報警!”他舉起手機,按下110,而謝則則拿著手機錄像,喬作正要按下撥打電話。
男人衝了出去,連衣服都沒有穿。
山詩衣服歪歪扭扭,臉上還帶著巴掌印。一地酒水,她坐在地上,抓著自己的衣角,發著顫。
他們走了過去,謝則拿出紙巾,遞了上去。這次山詩沒有接,而是趴在地上,磕起了頭。她說不出話,隻能這樣表達她的感激。喬作拉住她:“你不用這樣,我們也不配。”
你們配,山詩看著他們。
謝則搖了搖頭,將人拉了起來,坐到沙發上,從一張紙,一根筆,遞到山詩麵前:“這次,你必須說了。你永遠不說,你就連自己都救不了了。”
喬作也同意他這樣做,永遠不說,就永遠解決不了。困住自己,還不如困住真正的罪人。
山詩顫顫巍巍的拿起筆,第一句還是對不起。
(那是我的養父,我的母親改嫁到他們家,他們都不喜歡我。母親也不喜歡,他們沒有管我。養父侵犯我,母親知道。)在這裡山詩頓了一下,隻是紙上出現了一滴水。
(母親沒有幫我,我報警了,養父要和母親離婚,母親會沒有家,母親隻能逼我不要承認。我做了,他們還是像一起一樣。我不知道怎麼辦,在學校他們逼我吃汙水,把廁所的水倒在我身上,叫我在他們麵前學狗叫,說我不叫,就打死我。我也叫不了,他們打了我。母親知道,沒有幫我,我和老師說,老師沒有幫我。那天,我本來是要自殺,可是你們的出現,自殺不了了。你們很好,隻是我不值得。)
“都來這世界一趟,都要好好珍惜一下。”他安慰道,然後心中一口氣呼不出來,靠了一聲,“不活也罷了,真操蛋的人生。”
“是啊,真操蛋的人生。”謝則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