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保證書和經濟補償後,溫尋的內心竟然毫無波瀾,回家的路上也因為花瓶的事一直沒搭理溫淮川。
倒也不是有多計較他沒有告訴自己實情,用五十萬做了個人情最後錢還是回了溫家,而是一想到自己犯的那錯誤,擔驚受怕得差點死掉,最後那花瓶其實是她爸的財產,她就覺得自己像個小醜,她那會兒要是明麵上的溫家人,王旭可不敢問她要錢。
回到溫淮川家時,他訂的餐也由餐廳經理親自送上門,溫尋就站在一旁看著那行人按照餐廳標準在溫淮川家的餐桌上表演精美擺台,資本主義的氣息撲麵而來。
權力和金錢真是個好東西,平民溫尋深有體會。
等人都走了,溫淮川衝溫尋使了個眼色,“呆呆的站在那肚子是不會飽的。”
溫尋乖巧落座,麵對那幾道精致菜肴竟無從下手,她抿了抿嘴抬眼看著溫淮川,“小叔,你不覺得自己太腐敗了嗎?”
“為什麼?”
“你看啊,你們董事長夫人都親自在家下廚,你倒好,一個電話叫來一個餐廳,你比你們董事長家還資本。”
溫淮川邊聽邊往溫尋碗裡夾了一塊頂著黑鬆露片的紅燒肉,“第一,我今天本來就不打算回家,所以沒有時間給你準備晚飯,第二,哪怕是假的,今天也領了證,折騰一下也無妨,第三,你不受委屈離了職,吃頓好的沒事。”
天呐,橫豎都是為了她是嗎?
剛才還覺得這一桌子菜腐敗至極的溫尋瞬間被說服了,拿起筷子便開始重新審視起了這一桌子菜。
不就是紅燒肉鋪了點黑鬆露嗎?不就是蒸蛋裡加了波龍蝦球嗎?她小叔甚至點了馬蘭頭拌香乾,這就是家常菜啊!他可真是個會過日子的樸素好男人!
溫尋美美往嘴裡送了一口紅燒肉,幸福的快要升天。
“好吃嗎?”溫淮川問。
“好吃!小叔我愛你!”
話音剛落,溫尋還準備舀一勺蒸蛋品鑒品鑒呢,當她看到溫淮川舉筷子的手臨空停滯一兩秒,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啊,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表達晚輩對長輩的愛與尊敬。”
“注意言辭。”
溫淮川隻是淡然的提醒她,並沒有過度的反應,溫尋也就安心吃飯了,但她沒想到飯吃到一半,她小叔還利用長輩的身份,翻了翻她記憶深處的舊賬。
“溫尋,你清楚自己這是第幾次進警局嗎?”
“呃,第四次,怎麼了?”
“嗯,你進了四次,我撈了四次。”
替大哥處理私生女問題也處理了有七個年頭,姑且不把這陣子算進去,細算下來他和溫尋見麵的時間加起來也不會有一個月,偏偏在那三十天不到的見麵次數裡,他去警局撈了她三次。
以前她是個叛逆學生,批評教育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況且溫尋小時候又好麵子又倔,那些進警局的理由傳到沈瑜蘭耳朵裡恐怕要被關禁閉,而以溫淮川的身份立場,他也不方便約束管教她,所以每次都隻能瞞著大哥和沈瑜蘭偷偷替溫尋解決了問題。
現在他有那個立場和身份去乾預一些不必要的糾紛發生,溫淮川放下筷子一臉嚴肅的看著扒飯的溫尋,“彆的事情容易解決,但進警察局這種事不可以發生第五次。”
怎麼把人說的跟法外狂徒似的?溫尋聳了聳鼻子,“第一次我是被混混纏上了,第二次我是被老頭冤枉了,第三次我……算了,小叔你明明知道的,哪次都不是我故意挑事的。”
“嗯,但你每次都能把人打進醫院,我是提醒你不要再衝動行事了,不是要批評你,吃飯的時候不能批評孩子。”
溫尋樂了,“批評?小叔,這明明是誇讚啊!你就說我單挑那些人牛不牛吧?”
“如果醫藥費是你自己賠的就更牛了。”
小侄女自知那些錢都是誰賠的,驕傲的腦袋最後還是低了下去,默默扒著飯老實了許多。
不可否認沈瑜蘭讓溫尋從小又是學跆拳道又是練排球的鍛煉體能,讓溫尋在力量懸殊上沒吃過什麼虧,但她上學那會兒不懂社會險惡,單挑那些成年男性的時候完全沒考慮過有些人純屬是瘋子,貿然動手最後弄得兩敗俱傷。
以前作為不太熟悉的長輩,最多就是去警察局帶她出來,再幫窮學生賠付,現在溫淮川有責任杜絕潛在危害,說到底人都被他收編了,不管也不像話。
溫淮川沒有繼續往下說,他給溫尋盛了湯,叮囑她吃完就去收拾行李,殘羹放在桌上會有人來回收,自己便結束進餐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