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宜湖邊的半山莊園,溫竺山與夫人、兒子長居於此,那裡遠離市區、山環水抱、一切都好,唯一的瑕疵便是這個地理位置並不方便溫竺山的夫人朱槿出門社交。
每次去一趟市區,單程都要花費一個多小時,如遇上高峰期就又要耽誤很多時間,久而久之朱槿也變得不愛出門,她改成邀請朋友們到家裡聚會。
今天在家辦花藝課,明天進行外國文學沙龍,後天邀請製茶大師傳授茶禮儀。
其實梁城本地的暴發戶富太太們隻想打打麻將做做美容再花花老公的鈔票就好,她們受不了朱槿的名媛做派,更受不了坐了一個多小時車想著來郊區放鬆心情,卻被要求端莊一下午。
於是漸漸的,在朱槿百思不得其解的情況下,沒什麼人願意接受她的聚會邀請了。
但老女人們不搭她的腔,朱槿依舊有的是辦法往家裡帶客人。
去年某場晚宴上,某個局長為自家女兒物色如意郎君時,相中了溫竺山那單身至今的弟弟,對方在朱槿麵前對溫淮川那叫一個讚不絕口,於是朱槿來了勁,騙溫淮川來家裡吃飯,實則也邀請了那位局長的女兒。
雖然相親是黃了,她這個小叔子不太喜歡那姑娘,但朱槿貌似找到了樂趣,打著廚藝展示的名號,隔三差五的替溫淮川張羅相親。
今天亦是如此。
她交代老公叮囑好小叔子七點半準時開席,可過了七點半,不僅小叔子沒到,連老公溫竺山也遲遲沒有即將到家的跡象,兄弟二人就像約好似的,一通電話也不接。
朱槿略顯焦急,鍋裡蒸著的東星斑繼續蒸下去會老,直接端出來澆熱油她又怕涼的太快,隻能不停的按開手機查看時間。
將近八點了,該回來吃飯的一個都沒來,那兩兄弟是自家人也許覺得無所謂,但這屋子裡可還坐了位弟媳候選人呢。
朱槿放棄掙紮,將蒸好的東星斑表層裝點了幾團蔥絲,燒了一些熱油潑在了蔥絲與豉油之上,又將盤子放回還沒降溫的蒸鍋中試圖以此方法來保持魚的溫度。
兒子出國讀書還沒回來,再怎麼張羅聚餐也就四口人的量,朱槿沒有準備太多菜品,她先把熱湯端上桌,其他的等那兩兄弟回家再上也不遲。
熱湯上桌後,朱槿擦了擦手,端了一果盤在等待間隙洗好的晴王回到客廳,招呼起了新弟媳候選人。
“彤彤等急了吧?來,先吃點葡萄。”
“沒事的,姐姐你坐下休息一會兒吧,我不著急的。”
小姑娘管朱槿叫姐姐,朱槿很是高興,畢竟她和老公溫竺山本就是姐弟戀,那小叔子又比老公小了十五歲,為他物色的姑娘們各個都是二十七八或者剛過三十,朱槿要是剛成年沒幾年便結婚生子,那都能做這些小姑娘的媽了。
“彤彤彆介意啊,我家那口子和淮川都忙,他們在事業上拚搏的時候,我們這些背後的女人也得耐得住性子等待才行。”
小姑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隨後笑而不語。
朱槿以為她是靦腆,還不停挑著話題,對這未來弟媳的候選人進行戶口調查。
“聽你小姨說,你本科和碩士都是在美國讀的?那搞不好和淮川還是校友呢。”
“怎麼會呢?他是UPenn,我是NYU,他更厲害啦。”
“是嗎?那也很好啊,那你平時有什麼興趣愛好嗎?”
“平時喜歡爬山和徒步。”
小姑娘回答的是實話,但朱槿往嘴裡塞的那個葡萄卻被這個答複驚得遲遲沒能下咽,還差點把自己噎到。
她認為喜歡爬山和徒步的女人一定不會是溫淮川的菜,她的小叔子平時根本不愛去戶外,這下又有得他挑剔的了。
於是朱槿在心裡為這不知道第幾位弟媳候選人捏了一把汗,不過嘴上還是要客氣客氣的,“淮川他平時貌似不太出門,你以後可以多拉他出去見見大好河山。”
小姑娘仍就笑眯眯的,“好呀,隻要他有空。”
“一般都是去哪裡爬山和徒步?”那兄弟倆還不回來,朱槿隻能順著話題往下問。
“近一年經常去南美國家,前陣子剛穿越了哥斯達黎加的雨林。”
朱槿幻想了一下那畫麵,過於生猛,這小姑娘雖然皮膚黑了點但五官也算秀氣,這麼秀氣的女孩子,興趣愛好卻那麼野生,恐怕和她喜靜的小叔子磁場不合啊。
不管怎麼說,她坐在這,在心裡給小姑娘暗暗減分是沒用的,還是得等溫淮川到了再說。
在客廳陪小姑娘稍稍坐了一會兒,窗外就閃過車燈亮光,仔細一看是溫淮川的車到門口了,朱槿急忙起身衝向廚房,將菜品一一端上桌。
突如其來的忙碌讓她有些手忙腳亂,朱槿不小心打碎了一隻碗也劃破了手指,她把手伸到水龍頭之下衝洗傷口時,溫淮川進了門,同時,他的身後還跟了一個年輕的姑娘。
朱槿也不顧手上的傷口了,擦了擦手納悶的迎上去,“淮川你來啦,這位是?”
溫淮川站在原地等著溫尋跟上,做戲要做全套,溫尋挪著小步站到他的身旁後,溫淮川便伸手攬住了她的肩,“大嫂,這陣子一直在出差,忘記和家裡彙報好消息了,這是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