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薩米爾，你確定我們躲在送餐車底下混進去是個好主意嗎？”

“當然，電影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小氪，你把尾巴收一收，露出來了。”

“哦哦，好。你保證就看一眼？”

“哎呀你都問多少遍了，我保證！”

“嗝--”

“嘿！”

我看向小氪，他尷尬地左右轉頭，就是不看我，看來是剛剛的三根香腸兩枚蘋果一塊牛排吃太飽了。

小狗的事怎麼能叫偷吃呢？是肉肉先誘惑的我們！

有人過來推餐車，希望這就是去大廳的那輛，我和小氪縮在白布下麵，嘴裡叼著各自的尾巴，這玩意太難控製了，每次一放鬆就不受控製地擺動，差點被人類發現。

“我怎麼聞到了一股不太好的味道，像是化學品的氣息？”

“小氪，你確定不是什麼奇怪的食材？他們有些芝士的味道實在是太怪了，人類怎麼受得了的。”

“肯定不是啦，這我還是可以區分的，我想起來了，這個味道在那個綠色頭發的人類身上我也聞到過，當時全在想怎麼拿香腸了，沒太關注他。”

“被你這麼一說，嗅嗅，我好像也聞到了槍的味道。”

“這裡這麼多重要人物，保鏢帶槍也很正常吧...?正常嗎？”

兩隻不懂人類世界規則的小狗在餐桌底下麵麵相覷。

74.

“等下，我看到其他餐車底下也有東西。”

“什麼？還有除了我們以外的小狗混進來了？”

“不是，讓我仔細看看......薩米爾，我覺得情況不對，你最好去通知卡爾，這些家夥不是普通人。”

“你傻啦？大太陽怎麼聽得懂我說話？而且你說普通人......”

我悄悄露出點鼻子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那些推著餐車的家夥雖然穿著黑白的衣服，但是身上的味道的確和我們一路遇到的人都不一樣。

普通人身上也有水汽、大海的味道還有食物的香氣，但這些家夥身上充斥著火藥味，以及讓人厭惡的劣質化學品味道，讓我想起了昏暗的永遠潮濕的狹窄小巷，那是我某一世的記憶，被這些氣味喚醒。

小氪說的沒錯，這些人和這裡格格不入。

“我看了，這輛餐車正前往大廳，我先離開去處理那些化學藥劑，我總覺得那玩意綠綠的不太正常，之後你就混進去找卡爾，看到你在他肯定會想要找我。”

“好，那你要小心，對了，如果餐車重量突然減輕會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薩米爾你真聰明！你說的對，我去廚房拿幾個南瓜替換一下。”

“行，是誰之前說有特殊事件也隻看一眼的？超級狗狗？”

小氪可憐兮兮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對我的良心發起譴責。

哼，明明一開始是他先這麼說的！而且誰還沒有雙狗狗眼呀？這招隻對大太陽有用！

75.

那些壞人類完全沒有發現餐車底下的東西被換成了南瓜，隻覺得走廊裡風有一點大，餐車一顛一顛的帶著我到了大廳，我看到眼前的白布一亮，估計是有人去開門了。

餐車被推到了角落，我聞到了好聞的食物味道，甜甜的，可惜現在還有正事，不然絕對讓小氪順兩個過來。

我趁著沒人注意溜下了餐車，這裡人類的味道好混雜，還好大太陽比較特殊，很快就讓我找到了他，他和叫做吉米的人類在大廳的邊緣。

我沿著角落的桌子一點一點向著大太陽的方向前進，這真是太難了，如果不是為了保住大太陽的工作，我真想直接衝過去提醒他。

我真是一隻好小狗。

這股味道，是弟弟！不行不行，任務要緊，小氪那邊還等著超人去幫忙呢！

我搖搖頭，從桌子底下探出腦袋。

就看一眼！

弟弟在燈光下閃閃發光耶。

不好，他好像注意到我了，我趕緊縮回桌子底下，感謝這裡的桌子都被長長的布料遮蓋，不然我還真不好混進來。

弟弟應該沒有看到我吧？

我繼續往大太陽的方向前進，終於到了他腳邊，我扯了扯他的褲管。

“汪！”

我發誓這真的很小聲！但大太陽差點把自己手裡的酒杯砸小狗頭上！

麵對小狗譴責的目光，大太陽手忙腳亂起來，一邊的吉米也瞪大了眼睛，指著小狗說不出話。

大太陽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注意這邊之後連忙蹲下來，他的同事在身後幫他望風，他捧著我的小狗頭，略帶奔潰地詢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薩米爾！！壞狗狗！！小氪呢？是那隻小混蛋帶你來的嗎？你怎麼還偷吃了那麼多東西！？還有牛排？是不是小氪乾的！？被發現我就完蛋了！”

76.

果然和人類之間語言不通實在是太痛苦了，不過大太陽已經下意識地去尋找小氪的身影，然後我看到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薩米爾你是特意來提醒我的嗎？好吧，我收回你是壞狗狗的發言，但你為什麼會來哥譚？等解決這件事情我再......”

大太陽話還沒有說完，一陣槍響打斷了他的訓斥，沒錯，就是訓斥！他居然說我是壞狗狗！

人類的尖叫響起，這裡是大樓的頂部，隻有大門那一個出口，現在那群推推車的家夥正堵在門口，手裡舉著黑乎乎的槍，要求所有人都安靜。亂作一團的人群瞬間安靜，他們熟練地找地方準備蹲下。

大太陽隻好和其他同行擠在角落，他應該是想要找機會出去換裝，但現在所有人都蹲著他找不到機會出手。

我已經乘著混亂混在人群裡跑到了比較前麵的位置，這裡剛好還有一個堅強站立的餐桌供我躲藏。

“薩米爾！”

我還能聽到大太陽壓低聲音叫我的名字，我猜他一定很生氣。

大廳的中央響起一個討人厭的聲音，我悄悄看了一眼，這不就是小氪說的綠頭發的人類嗎？感情罪魁禍首就是他？

那家夥在逼逼叨一些高級詞彙，小狗一句沒聽懂，小狗隻覺得他吵鬨。

他的手下似乎在搶奪來賓的珠寶，那些東西在巨大的水晶燈下閃閃發光，然後都被裝進了大口袋裡，我不知道小氪那邊怎麼樣了，但我知道他肯定有辦法。

“哦，看看我們親愛的市長先生，這麼盛大的聚會怎麼能少得了我——小醜叔叔呢？真是失禮啊！不乖的孩子要被懲罰哦～”

他舉起了槍，大太陽沒動，我疑惑地看去，槍響，一麵小旗彈了出來，還有尖細的笑聲。

這人好怪哦。

被叫做市長的男人快要嚇死了，我能感覺到大廳裡的氣氛很糟糕，人們都很害怕，壞人類和狼真的很不一樣，狼隻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壞人類的目的小狗完全不懂。

77.

不知道為什麼，綠頭發盯上了弟弟。

混蛋！

把你的手從弟弟肩膀上拿下來！

你沒看到弟弟都要哭出來了嗎！？

讓智慧的小狗想想辦法，我要讓壞人類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才行，這樣大太陽才能去換裝。

“汪！”

我從桌子底下一躍而出，作為一隻與宴會廳格格不入的小狗果然吸引了人們的注意，特彆是綠頭發，他推開弟弟，將槍在手指尖轉了一圈，踱步到我身前蹲下。

“看看，是誰給了你勇氣，讓你在這兒跳出來？哦，難道說這隻小家夥想要扮演英雄嗎？讓小醜叔叔好好看看，哈哈，企圖成為英雄的小可憐！”

我喉嚨裡發出威脅地低吼，綠頭發反而笑出了聲，他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在臉上留下白色的痕跡。

“哦哦！小醜叔叔想起來了！你是德州那條阻止槍擊案的狗狗！讓我想想報紙上怎麼說的？‘警察不如一條狗！’哈哈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哥譚警局就該請你來當局長！”

他站了起來，但槍口依然對著我。

“來吧！讓我們給小英雄鼓掌！”

然而，沒有人應聲，隻有沉默。綠頭發臉上頓時誇張地扮演起了悲傷，緊接著他轉而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一名手下並扣動了扳機，那個方向的普通人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我叫你們鼓掌！聽不懂小醜叔叔說話嗎！？”

這家夥真是個瘋子，小狗不懂，小狗大受震撼。

不是，你們難道不是一夥的嗎？怎麼還能開槍打傷自己人？

有幾位女士因為這一幕抖得更厲害了，那些手下也放下手中的活看著我的方向鼓起掌來，這一幕也太詭異了。

我沒辦法回頭去看布魯斯，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會和小時候一樣被嚇哭嗎？

槍響我倒是不怕，之前和大太陽在戰線上拍攝的日子讓我對槍聲基本脫敏了，除了覺得吵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我緊緊盯著這個綠頭發怪人，感歎著弟弟的生存空間真是危險。

78.

果不其然，大太陽找到機會溜出去變裝超人了，在綠頭發想要對我開槍的時候紅藍衣服的超人衝進來捏扁了槍口，瞬間，所有對著他的槍也都被捏成一團。

小氪飛在他邊上，身上披著紅色披風，披風無風自動，顯得特彆帥氣。

再說一次！

我沒有嫉妒！

那綠頭發似乎對大太陽的出現很不滿，嘴裡嘟囔著什麼外星人滾出哥譚、這是我和小蝙蝠的遊戲一類的。

然後他向著人群擲出一枚手榴彈。

並在大太陽衝過去的瞬間狂笑著對著驚恐的人群按下了一個按鈕。

......?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手榴彈也安全的在大太陽手心裡爆炸，一股白煙緩緩冒出。

“小醜叔叔精心準備的禮物呢！？”

他憤怒地踹翻一旁的餐車，從裡麵滾出來的是一顆顆大大的南瓜，調皮的小氪還在上麵用熱視線刻了一個超人的標誌。

我明顯感覺到綠頭發的腦子空白了一秒。

不止是綠頭發，以小狗的聽力發誓，我聽到有人笑出了聲。

大太陽飄過來微笑著表示他已經把那些危險物品扔進太陽裡了。

79.

警察來把這些壞人類帶走了。

這次沒有好心的警察大姐姐給我小零食。

大廳裡的人也三三兩兩地離開，倒是大太陽的同行們圍了過來詢問問題，為了不暴露我和大太陽·超人版本認識，他們先行離開去換裝了，我看到了小氪飄忽的眼神。

我猜他已經被大太陽教訓過了。

小狗隻是想保護人類，小狗能有什麼錯。

我就晃著尾巴坐在原地等大太陽換裝回來，有記者過來詢問為什麼市長的晚宴會有動物混進來，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他的語氣有點不懷好意，有女士在一邊讓他注意點分寸，這隻小狗救了他們。

“就它一條狗？明明是超人救的我們。而且這裡的安保真是有問題，不僅能放進來小醜，還能放進來一條狗！誰知道它身上有沒有什麼臟東西？”

那位女士還想說什麼，但是看了看男人話筒上的牌子最後還是選擇了閉嘴，被圍著的市長擦了擦汗表示現在不接受采訪，他努力地撥開記者圈走了出去。

一批記者追了出去，但是大部分還是圍著我和弟弟。

我疑惑地抬起腦袋，弟弟你怎麼還不走呀？

背著光，我看不清他的臉，也不知道弟弟有沒有認出我是那條跟著他離開家但是又沒有遵守約定等他的小狗。

對哦，那個村子都毀於戰爭了。

大太陽終於擠到了前麵，小氪沒有跟過來。

然後他就聽到哥譚首富，那個萬眾矚目的布魯斯韋恩，一臉笑意地對著眾多的記者宣布我是他養的狗。

大太陽：？？

我從他大大的眼睛裡讀出了迷茫。

其實我也一樣。

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就成弟弟養的狗了？

雖然我很開心啦，但是，這不對吧！？

我沒發現之前說我是臟狗的人臉都綠了。

弟弟直接一把抱起我走了出去。

小狗懵逼，小狗不知道要不要矯揉造作的反抗一下，畢竟大太陽還在現場，總感覺不掙紮一下對不起大太陽喂的狗糧。

大太陽張著嘴巴伸出手，似乎想要挽留我，但布魯斯沒有分出一點視線給他，直接上車離開。

80.

我在車後座上和弟弟麵麵相覷，好吧，弟弟並沒有看我，隻是一手揉著眉心，一手揉著我的狗頭。

所以弟弟認出我來了嗎？小狗不知道。

哇，黑白兩腳獸你變得好老哦。

“老爺，我想我應該有幸能得知小英雄的名字？”

“薩米爾。”

“夜間的夥伴，好名字，像是中東那塊的取名方式，以及我需要為小英雄準備什麼嗎？作為她幫助首富的小小禮物？”

布魯斯沒有說話，他終於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去那個村子找過你。”

啊哈，翻舊帳時間到啦。

小狗不知道，小狗覺得車頂真好看。

“所以你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新主人，嗯？那個克拉克 肯特？”

“那麼，老爺，我們現在是開始收養彆人家的小狗了嗎？我得說，這真是一個我未曾預料到的新愛好。”

“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