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幾張有些模糊的照片打在幻燈片上，“這就是嫌疑人用來轉移屍體的車輛。去現場調查的同事反饋說他們已經找到這輛車，被沉在水底，沒有發現屍體。附近是一個叫白河的村子，比較荒涼，人口密度不大，目前隻發現了兩名疑似目擊者。”

殷玥切換屏幕，顯示出記錄單。“這是他們的口述記錄。”

有幾分鐘沒有人發言，人們和周圍的人小聲交談。“記錄上說，見過兩個人一起，架著一個人離開，他們放棄了一具屍體，這樣來說屍體應該被丟棄在附近，但我們到現在都沒有發現。”發言的是剛入職的新人，說完後便有些忐忑地看向台上的殷玥。

“是的，現場那邊反饋情況的是這樣的，目前是以車輛為圓心，半徑500米的範圍進行搜索。”

林峪一直盯著投影儀上顯示的兩頁紙，“這兩位目擊者，都是村民嗎？”

“有一位是，另一位是去采風的畫家，叫葉問秋。”

“他的描述包含的內容很多，可以深挖一下，殷玥，我們過去找他。”

殷玥用激光筆在記錄裡登記性彆的那處圈了一下，“好的，林處，提醒一下，這是位女士，我們需要叫女同事陪同嗎？”

林峪環顧一周“張青，一起出個外勤。”

一位乾練的女青年從座位上站起，向林峪示意“收到。”

從處理中心到白河村，要穿過半個市區，靠近城市邊緣的地方，是複生人的安置區，當車開過時，一些人的注意力會被吸引過來，眼睛裡有一些令人看不懂的情緒。“每次路過這裡，我都有些難受。”張青透過車窗回望，正好對上其中一個人的眼睛。

殷玥聽出張青有些低落，見旁邊支著手沒有一點說話意願的林某人，想講兩句俏皮話活躍下氣氛，搜腸刮肚了半天，發現自己沒有點亮這項技能。還是張青自己調節一番，歎了口氣“殷哥，我這算是同情心泛濫，意誌不堅定嗎。”

“啊？”殷玥愣了下“怎麼會，你是沒見過我和你林哥剛調到這裡的時候，天天唉聲歎氣花式作妖，就想趕緊調走。你這才哪到哪。”

“殷玥，你想給自己抹黑我管不著，請不要拖上我。”林峪終於插了句話。

“好好好，是我，天天上天入地，一心想回去做我的殷教官。”

“安靜，謝謝。”張青聽著兩個人你來我往的鬥法，感覺自己還有救，畢竟，沒想過給林處遞辭呈嘛。

“白河村，風景還不錯，怪不得會有畫家來采風呢。”殷玥下車，深吸一口空氣。“空氣也挺好。”

一位穿連體牛仔工裝的年輕女人從遠處朝他們走過來。有些遲疑地開口“您好？”

“您好，是葉女士吧？”殷玥掏出自己的證件，“我叫殷玥，這是我的證件，這位是我們中心的負責人，姓林，這是小張。”

葉問秋和殷玥伸出的手握了下“我是葉問秋，之前的同誌和我說過了，關於我的證言，您這邊有一些細節想核實一下。”

“是的，這塊主要是林處和您溝通，麻煩您了。”

葉問秋微微笑了下，“不用客氣的。”

林峪打開筆記本“葉女士，你當時是和一位村民在河邊一條小路上，見到了我們的目標車輛。當時看到兩個人一起攙著一個人離開。”

葉問秋點點頭“是，當時天已經有些晚了，我們離的也並不近，沒有看清外貌。”林峪在本上劃了一下“你還是提到了一些，他們的身高。”

“我是按比例推斷的，畢竟構圖經常會用到，挺容易的，就換算了下。”

“還有這裡，關於膚色的。”葉問秋順著林峪筆尖指著的方向看了看。“啊，這裡呀，當時看的時候感覺旁邊的人膚色要亮一點，而且其他漏出來的皮膚和臉部的膚色沒有色差，應該還是比較可信的。”

。。。。。。

看著兩人對著本子分析，殷玥和張青在一旁說話“哥，葉問秋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的。”“可以把好像去了，她說的那些基本都經得起推敲，要時之前的筆錄把這些都寫全了，都不需要來找人複盤。你沒發現林峪都沒有打斷過她嗎。”

“啊？那這次記錄的同事不是要被罵啦。”“你什麼時候見林哥罵人了，就是提醒兩句，聽過記住就好。”

“殷玥小張，走了。”林峪走過來，殷玥看一眼他身後，“畫家老師呢？走了？”

“畫家老師？你這是什麼奇怪的稱呼。”“誒？”殷玥一愣，自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就是看她說的挺有道理的，表達一下敬佩。”“哦，那確實，葉問秋觀察的很細致。”

林峪一下一下按著圓珠筆，“但這就有一點說不通了，身高，偷屍者的身高是176cm，和這兩邊攙扶的人的身高對不上，反倒和中間的那個人有點像。”“身高185cm、178cm、180cm”殷玥依次念出來，“會不會180cm那個就是偷屍者？4cm的計算誤差也不算過分。”

“目前看也隻有這個可能了”林峪合上筆記本，“去和其他人彙合，希望能有些好消息。”顯然，林峪並不受某些力量的青睞，沒人發現有屍體被藏匿的痕跡。

“沒有新線索出現，那個同夥也沒有痕跡，現在我隻能想到兩個突破的方向，查盜屍者的身份，社會關係，或者一直追蹤三人最後出現的地點，劃定範圍進行搜索。”

“有方向就好，總會有進展的。”殷玥看向張青“小張，恩？你咋了？”

張青的聲音有些恍惚“我在想恐怖故事，哥。”

又用期待反駁的語氣看著殷玥“那兩具丟了的屍體，身高一個184cm另一個182cm。”

三個人，如果是屍體扶著人走的話，可能嗎？

林峪和殷玥馬上領會了那沒說完的後半句話。

“這應該不會吧？”殷玥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