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論壇上討論的一樣場景一模一樣,但是內容卻天差地彆。
祁疏站得筆直,他麵前還站著一個男生,看長相大概是剛上高一。
男生長相清秀,染著一頭淺綠色頭發,把五官襯得清純了些。
那張臉如果細看的話會發現和祁疏有兩分像,但是男生笑的時候有酒窩,祁疏沒有,所以就充淡了那兩分像。
虛偽。
祁疏鳳眼微垂:“喜歡在人多的地方暴露本性?”
校門口人來人往的都是學生。
覃至不搭理他說的話,無害的表麵偽裝得極好:“祁哥哥,爸爸說了今晚都要回家的。”
祁疏原本平淡的表情在聽到覃至喊他“祁哥哥”後,漆黑的眼眸蔓上厭惡。
“彆這麼叫我,惡心。”
覃至表情無辜,靠近祁疏:“那我應該就你什麼呀,祁哥哥。”
生氣了嗎……可是還差一點。
甚至伸出了手抓住祁疏的右手。
祁疏沒有甩開,他麵無表情看著覃至,像上在看什麼死物一樣。
覃至被他漆黑暗沉的眼珠盯的內心逐漸發毛,背滲冷汗,手也鬆開了。
明明是怕極了,卻還是不要命的靠近。
因為祁疏有潔癖,他生氣,他目的就達到了。
他和朋友打賭,隻要把祁疏惹生氣,就會幫他那個忙。但是現在祁疏卻沒有麵露慍色地甩開他,反而是他自己因為恐懼而鬆手了。
覃至鬆開手,祁疏冷笑,低頭在他耳邊一個手掌的距離說:“不想活了?彆忘了你媽怎麼死的。”
覃至瞳孔驟縮,身體逐漸僵硬。
祁疏冷冷瞥了他一眼,像是警告。餘光又看見那頭綠發和那張臉,眉梢染上厭惡。
嘖。
沒有訴訴萬分之一漂亮。
朝校門口走去,留覃至一人在原地冒冷汗。
偽裝崩裂,覃至望著祁疏挺闊的背影,目欲呲裂。
瘋子瘋子……他媽的,祁疏就是個瘋子!!
覃至和祁疏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覃至的母親是在祁疏母親過世之後,祁父把她娶了回來,說給他當後媽,還生下了覃至。
祁疏不願意,性子越來越冷漠。
祁父就把她們母子倆人安至到了彆的房子住。
他和祁疏父子關係越來越淡,距離越來越遠。當祁父想彌補大兒子的時候,就驗證了一個成語,什麼叫後悔莫及。
後來家裡的公司股份和繼承人都是屬於祁疏的。
最開始,祁疏的母親和祁父很恩愛,祁疏從小也是愛笑的,但是意外卻發生了。
那是祁疏不敢、也不想回憶的事。
祁疏對他們厭惡至極。
後來他也厭惡這樣的自己。
-
祁疏進學校後沒有立馬去教室,他走到洗手間洗手池旁。
透明冰涼的水順著水龍頭留過修長白皙的手指和指縫,祁疏麵無表情的用力搓著右手,直到右皮膚泛紅,留下幾道血印。
盯著那小片皮膚。
惡心,好臟。
為什麼那麼臟。
收拾好情緒,又變了回以前清冷的模樣。
現在應該是上第一節課了。
走到教室,喊了聲報告,英語老師沒指責他,動動手指讓他進來了,誰讓祁疏成績好呢。這次月考是四校聯考,他英語考得了146,全市第一,英語老師誇他還來不及呢。
剛回到座位,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拿出手機,看見是班主任發來的。
【於班主任:小祁啊,等會你幫忙收收數學作業。】
祁疏動動手指,回:【好。】
又發來一條。
【於班主任:小祁,學校論壇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老師也不反對,但是現在已經是高三了,還有一年就高考了,談戀愛彆忘了學習,老師知道你是個好學生。】
什麼?
祁疏皺眉,點開學校論壇,一進去還是那個熱度第一的【震驚!祁校草竟然有對象!】,光看字就知道有吸引人了,校草嘛,維市一中全校無人不知。
祁疏草草看了一圈,都是在討論他和覃至的關係,樓層蓋到了四千多。
祁疏眼神冰冷。
有什麼好討論的?
他回複了這個帖子。
【祁疏v:不認識,沒什麼關係。】
下課鈴聲一響,論壇也跟著炸了。
回複完就關掉了手機,對論壇上他們討論的內容毫無興趣。
等到下課,祁疏還記得要收作業,他全部都收了,再檢查一遍。
祁疏皺眉。
怎麼還少了一本?
他將作業理了一遍,放在了桌子一旁,轉身走向宋訴的位置。
宋訴趴在桌上,因為長時間悶著臉,呼吸有些急促,半邊小臉露在外麵,卷翹的睫毛顫顫巍巍,睡得很不安慰。
祁疏看了半晌,才不忍住不想叫他起來的念頭。
周圍的同學很自覺的不去注意這邊,但還是總有人喜歡偷偷觀察、八卦。
就比如路謙。
路謙坐在位置上,自以為很隱秘其實卻很顯眼的拿書擋在臉上,視線偷瞄。
坐在路謙後麵的樁淩兮:“……”
大哥,你真的很顯眼你知不知道。
路謙可不知道樁淩兮心裡想啥說啥,他一心注意力隻放在宋訴那邊。
聽聞有男朋友的祁校草居然看論壇,然後澄清了!最後去找宋小訴,這必須看著才行!
萬一他發小偷偷背著找了個實力強悍的男朋友回來,打不過怎麼辦!
但是路謙短暫回想了一下宋訴種種行為,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沒發現宋訴喜歡男生,這種可能性要排除。
嗯……他們大概隻是聊聊天而已,畢竟以前沒少看見宋訴和祁疏聊天。他放下書,拿出手機繼續他昨晚玩的遊戲美滋滋的玩了起來。
祁疏還是叫醒了宋訴。
迷迷糊糊間,宋訴感覺有人在叫他,下意識應了一聲。
“嗯……?”
帶著剛睡醒的軟糯。
祁疏抿唇,淡定的說:“宋訴你的作業還沒交給我。”
宋訴趴在臂彎間,腦袋微微仰起,眼睛眯著,眼神迷離,腦子有點飄忽,他就睡了一覺,怎麼還出現幻覺了呢,那聲音莫名覺得有點像祁疏。
祁疏……?
宋訴清醒了些,撐起身子,就看見了站在他桌子旁的祁疏。
祁疏很高,身形修長,校服總是扣到最後一顆,加上他那張俊美冷淡的臉。
宋訴突然想起今天看到的一條論評。
高嶺之花,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看夠了嗎?”
宋訴一愣,耳根瞬間紅了。他收回視線,拿出作業交給祁疏,他咬牙衝祁疏說:“我睡著了,不是不交作業!我看你乾呀,你才不好看呢!”
像一隻奶凶的貓咪,仗勢欺人,沒撒過謊,所以連臉上都紅了幾分。
宋訴凶完又覺得自己會不會太凶了,他以前從來沒有凶過人,能動手就不會動口,但是他都有男朋友的人!是要避嫌的,自己要把他凶走,不然到時候他男朋友就生氣了,就會罵祁疏吧。
宋訴想著想著就有些難過,他重新趴在桌子上,睡出來的呆毛都透露著委屈。
祁疏看見他這樣,語氣溫柔了些,“怎麼了?”
宋訴悶聲說“沒事,你走吧。”
祁疏看了他幾秒,覺得他可能是沒睡夠才這樣的,確定他沒事,才轉身離開,因為他還要交作業,還要去德務處幫蘇秧上交執政本。
嘖,有點煩。
宋訴盯著祁疏的背影,覺得他可真好,知道他有男朋友了還要擔心他被男朋友打罵。
彆人都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呢,靠近了,但是卻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