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嶽下意識的將林黛玉拉了過來,雙手捂著林黛玉的耳朵,對著那屋外大快朵頤的襲人道:“你鬨夠了沒有?我都放你走了,為何還這般作弄與我?”
“作弄?”
隨著那襲人一聲嬌嗬,說著手間比作比翼雙飛之勢,“公子,心裡豈非早已樂的開花了?我這是在送公子一份大禮!欲修秦晉之好~”
隨著女子的嬉笑聲在傳遍黛玉閨房,周子嶽再次看那朵頤的襲人全然不見了蹤影?
而下一秒,那襲人便手裡拿著個雞腿,以極其詭異的步伐,來回穿梭在周子嶽身邊,嬌媚道,“公子這般,奴家也想好報答您呢!”
“你到底想乾什麼?”周子嶽看著那襲人言行舉止皆透著一股妖媚之氣,突然,那襲人便猛地湊到周子嶽和林黛玉二人身前,吐了一口緋紅的霧氣。
淺嗅了幾口的周子嶽瞬間意識到什麼事,猛地朝後一退沉聲道,一邊把林黛玉拽至身側,捂著黛玉的口鼻。
但不知怎的,一股濕濡的觸感傳來,周子嶽猛地縮了下手,無奈捂住林黛玉的手間微漏一指縫。
周子嶽對著林黛玉沉聲道:“你還小,自己把眼睛閉上。”
“?”黛玉不解,剛想說話,就聽到那往日的寶玉,再次一反常態,再次冷聲如命令般的“閉眼。”二字。
眼皮微垂,林黛玉就看到了賈寶玉晃晃悠悠,笑臉盈盈,講著逗自己的笑話,隻是二人鼻息之間越來越近……
林黛玉腳間發軟,險些就要癱倒在地上,卻被人挽著腰。
林黛玉晃了晃頭,就聽到那房梁之上的襲人對著賈寶玉怪嗔,“嘖,你這人怎麼口是心非?彆把這小姑娘嚇著!”
那襲人細嗦著手指,拿著個雞腿在周子嶽眼前晃動,言語頗為夾雜著幾分醋意?
襲人又陰陽怪嗔道:“呦呦呦,本姑娘今日也要審你!”
周子嶽再次沉聲:“你鬨夠了沒有。”
誰知那襲人搖了搖頭,怪嗔道:“為什麼偏回答那小丫頭,不看看我?”
“為何不走?”周子嶽再次陳述,卻聽到那襲人打趣,“本大人這是在成人之美,學那狐仙報恩,你不要不吃抬舉!”
隻見襲人一邊把那搖搖欲墜的周子嶽朝那床後推。
周子嶽身體一傾,直接磕在了林黛玉頭上的朱朱釵上,不知是那發間繚繞的熏香還是什麼,隻覺一陣目眩。
他差點一個不穩,直接把林黛玉險些壓在身側。
黛玉看著熟悉的賈寶玉,襲人一瞬間似是全然不認得了,襲人會上房梁嗎?!寶玉竟是自己一點也看不懂了?
如果一個還好,可是兩個呢?
難道……真的是變戲法的,捉了寶兒哥哥和襲人!
想此,林黛玉猛的一個哆嗦,自己豈不是也要被抓走!
不知何處的鼠吱聲傳來,林黛玉眨著眸子看著亂竄的小耗子嘴裡銜著一塊破布。
那小耗子飛攛的私下逃跑,朝著床底轉去。
周子嶽看著麵色緋紅的林黛玉側目暗瞥著那衣櫃底部,呼喘著氣息,美眸泛著瀲灩的波光。
周子嶽盯著出神,險些一個不慎就要被那隻時有時無的情欲魔鬼拖入地獄。
不知何處傳來一聲,“道真是……我見猶憐……”
“隻是……終不過紅顏枯骨。”
周子嶽猛的抬頭,私下環望,看著那啃著雞腿的襲人,卻又發現私下並無一人?
“誰在說話?”然而自己耳畔儘是嗡鳴,胸口之間隱現的燥熱卻愈發難以壓製?
一股莫名……的歡愉,還是壓抑?
周子嶽捂著胸口,緩緩而起。
與此同時,他手間無奈的扯開自己的衣袖,畫了張安睡符,貼在了林黛玉的脖頸。
可是,見那林黛玉眼中噙著淚水依舊掙紮著支支吾吾的搖頭晃腦,自己要被這倆假貨抓走了,也會有個林黛玉替代自己!
想此,林黛玉毛骨悚然,後背驚起一身冷汗,“紫……”
見林黛玉剛想大喊,周子嶽再一次捂住了林黛玉的嘴,“你最好不要喊人。”
見這陰冷之氣,距自己千裡之外,絲毫不像之前和自己打趣的寶二哥哥,林黛玉瞬間心中一悸,眼中淚水一股一股打轉。
見那林黛玉微眨著眸子,一股濕熱的的水浸濕到周子嶽手邊,嚇的他立馬鬆了下手,嚴聲嗬斥,“不許哭!”
可是這般,林黛玉卻哭的更厲害了!
“不許哭!”周子嶽又重申了一遍。
饒是沒有親近過女子的周子嶽,更未見過女子哭泣,一時直接手足無措。
自己是學著那鄉野村婦哄逗小孩呢?
還是學父親嚴厲的……
就在周子嶽糾結之際,隻見那黛玉猛地抬了下頭,一口咬著賈寶玉的虎口。
“嘶~”
一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周子嶽,這下也漏算了這局外人!
“哎嘿嘿~這小丫頭彆看柔柔弱弱的,倒是怪凶的嘞~”襲人躬著身子,湊到林黛玉麵前,看著那周子嶽手間虎口微滲出的血,嘴角一抹壞笑,眨了眨眼睛,“本大人甚是喜歡!臭小子,你也有吃癟的時候!”
“夠了!”周子嶽怒了,猛然抽開那掐著著林黛玉麵頰的手。
他手間本就殘剩的靈道當空彙聚一道咒法,隻見拖散著一陣金光化為星屑。
周子嶽手間猛地拍出一掌,力道震得自己手間酥麻。
與此同時,林黛玉愈漸頭暈之際,卻感覺周圍空氣的震動,耳邊傳來的嗡鳴之聲。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卻看到那房梁之上,一個銀發男子,曲著腿繾倦的倚靠著梁木,悠哉悠哉的啃著雞腿。
再仔細一看,那男子額間一彎月牙撲撒著一層銀灰。
黑色的勁裝帶著些許銀飾裝點著封腰,手腕,隻是那奇怪的不是常人的銀發之上是一犄角?!
見林黛玉看的出神,那房梁之上的“人”略帶幾分寵溺道,“小丫頭,可還記得本大人?”
“彆理他。”周子嶽擦了擦手間虎口的血跡,黛玉朝後一拉,又對著那啃著雞腿的人說道,“你我聯係已經斷了,再無拘束,你可自行離去了。”
誰知那周子嶽話音剛落,林黛玉才從發愣中回過神來,立即驚呼道,“妖——”
隨著林黛玉的驚呼,周子嶽扶了扶額頭歎息,自己怎麼把她不受靈符束縛這事兒忘了!
想此,周子嶽無奈一個手間直接一個刀手打在林黛玉的脖頸間。
誰知這沉悶的聲音一落,那嬌媚略帶賤兮兮的聲音便從屋梁之上傳來,“嘖嘖嘖,周公子當真不會憐香惜玉呢~”
周子嶽冷哼一聲,把那林黛玉安生放好床榻之間,隨意揮手剝了個被子,言語中儘是帶著怒氣,“效仿青丘狐族報恩,倒不問恩家是否同意,你倒亂點的鴛鴦譜?”
“怎可亂點?”麝月飛竄到周子嶽身後,“公子心裡豈非歡喜?這小院莫不是早已垂涎,隻見的公子在這府中方的一方安生,縱使受難,在這瀟湘閣地域也是恢複迅速?”
“鳩占鵲巢,於道於君都不可取。”周子嶽看著手間虎口的牙印 ,雖然不寬碩,但是深的卻如痛在骨子裡。
畢竟是……女子……
可是咬的確咬牙切齒,恐是……變數……
不知是什麼……
周子嶽暗想恐是賈寶玉的心情在侵擾自己,亦或是這賈寶玉的身體在抗拒自己吧……
他撕扯著衣袍的衣角,緩緩纏到手上,卻看到那手掌上被燭火映照著濕濡的光?
她當真愛哭,這點戲文倒是沒說錯,柔若拂柳,病如西子……
想此,周子嶽看著那安睡的林黛玉,猛然想起她扛著那一方鋤頭的樣子不住咋舌。
什麼柔弱,什麼葬花?
那分明是個挖坑埋人的趁火打劫瘋子!
“呦呦呦,看什麼呢?”麝月湊了過來,看著周子嶽手間還未散去的淚水,又盯著那周子嶽的眼睛,徒然擋在他視線之前,“分明是你把那小丫頭弄哭的,現在還想什麼?盯著人家看管什麼用,還不趕緊去賠禮!”
見周子嶽並未回應,依舊盯著手間,暗暗發呆,麝月冷哼聲,暗中踢了腳周子嶽,“哼,這小丫頭老子看上了,你不去照顧,本大人親自來!”
誰知周子嶽暗暗瞪了麝月一眼,“你敢!”
“為何不敢?你弄哭的,本大人來哄有什麼錯!”麝月抱臂,盯著那林黛玉滿眼柔情,“明明你自己不去,還不叫我去?還是說你分明就是在吃醋……”
未待麝月說完,周子嶽便徒手攔住了麝月的胳膊,幾個回合下來,二人皆控製力道,都未想將這林黛玉的閨閣臥榻搗毀。
周子嶽雖然靈道一再受損,但依舊把麝月壓製死死的。
他手間靈符化成一道金鎖順勢綁住了麝月,“人鬼殊途,縱然你因禍得福,吸收了那燭龍原火,現在為妖,她卻你無益,人妖癡纏,沒有好結果,於你於她,最後落得個白發黑發,相思苦楚。”
“臭小子,你到不睜開眼睛看看本大人是白發,還是黑發?”麝月被擒著胳膊,冷哼,“何為無意,本大人就是開心,待她百年歸老,本大人陪她一起白發,倒也樂得自在!你利用我,把我丟火坑,縱然現在我成了這幅樣子,休想我原諒你!”
“嘴硬。”周子嶽鬆了手,看著麝月銀白的頭發一瞬間語塞,“白首偕老又如何,單不說人妖殊途,她於你,不過是朝聞夕死,更何況她也活不了那麼久。”
麝月看著那軟榻上安靜的黛玉睡的繾綣,想著周子嶽的話,不禁怒嗔“為何你說活不得,就活不得?本大人偏要她活,她就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