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法三章 不若我們做個交易如何?……(1 / 1)

突然一隻雪白毛絨的絨球探到周子嶽肩膀,抖了抖身子,抬起頭來,頭頂著微微凸起的靈角,嗅著周子嶽的脖頸蹭了蹭。

“護法。”周子嶽隨便找了個蒲團打坐,閉目冥想,先前的戰鬥早已透支的不行。

儘管燭火高台多的點滿供桌,但是偌大的祠堂還是略帶些昏暗。

金色的星屑圍繞在周子嶽身旁,那一刻仿佛四周都蒙上了一層神光。

在哪不知的角落,位於最高處的神龕上發著白蒙蒙的光。

許是感覺一股異常,周子嶽猛的睜開眼睛,看著那被風掀起的紅布。

白芒依舊不斷,反倒是愈來愈亮。

周子嶽扯下那紅布,眼神一凝,還未看清那字,周子嶽就被擊退數米,好賴他本就不似常人,捂著胸口單膝跪在地上。

他抬頭一望,隻見一個虛幻的白影浮現,縱使是殘魂,大抵上依舊風采未減,

周子嶽心中一緊,這是……

而另一邊,賈府眾人得知自家寶二爺槍襲長史,反目親王,一個個被嚇得憂心忡忡。

“老爺這可怎麼辦啊?”

賈老母暗中調和:“他若喜歡就由他喜歡,我賈府不至於養不起一個蔣玉涵!

賈政歎息訴:“這並不是一個男寵的問題,那可是親王府!而且我賈政的兒子豈能如此浪蕩,男女不分?!依我之言,和必信什麼道長所說什麼金玉之談,早些和玉兒成婚有個管教便不會有此等荒唐之事!”

賈母說著就要去尋寶玉:“那你還想再逼死一個嗎?”

賈政無奈道:“那要看那位是怎麼想的了……”

另一邊,忠順王府。

金絲雀在籠中閒叫,一雙骨節分明略帶幾分蒼勁的手挑弄著籠中的鳥兒。

那雙手的主人嘴角微揚無奈道:“人帶回來了?”

隻見身後一聲略帶哭訴的聲音破口而出,“王爺,賈府目無王法,寧榮二家皆養仗父輩族蔭,自恃陰功,視王爺於擺設,那對於當今陛下恐是………”

“哦?何故?”男子依舊逗著鳥兒,聽這長史繪聲繪色的描述,臉色沉了下來,“殺過?他真這麼說的?”

“對對對,王爺,他說早就殺過您了,還說什麼男……不,蔣玉涵他有手有腳,這意思是說王爺拘謹他,而且依下官所見,那賈家父子明顯是在演戲打王爺的臉,一個喝醉發酒病,一個明著勸架,王爺啊,這分明是酒後真言………”

“有趣。”忠順王轉過身來,一隻手背著,另一隻手托著鳥籠,“好一個風流浪子當真衝關一怒龍陽好,本王倒是想看看這握玉而生的轉世仙童,是否當真殺的了本王!”

……

祠堂內。

周子嶽想要躲避那白影的追擊時,腳下似乎踩到什麼柔軟的東西,剛想回頭看,隻見那白影襲來,縱然老態驟顯,功夫卻逼得周子嶽節節敗退。

緊接著周子嶽被推到供桌旁,腰身直接頂到那桌角,周子嶽悶聲一聲,腳下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

隨之而來一聲慘叫,周子嶽蹙了蹙眉,微微低頭,就和那供桌下一雙紅腫的桃花眼對上。

嗯……桃花眼,周子嶽隨口道:“你跑這裡乾什麼?”

“我哭老太爺我!”供桌下又傳來委屈的哭喪,嗓子已然沙啞,但是老態不減,隻是抽泣的像個孩子。

但是周子嶽看著他手中依舊不放開的酒瓶子,無奈搖頭,還未放鬆一刻,周子嶽耳畔就傳來颯颯的聲音。

那白影依舊不依不饒,周子嶽飛竄在祠堂內。

倒不是怕他,隻是這動靜再大點,難免引那賈府眾人圍觀。

周子嶽腳下輕點,飛竄在房梁上,可是白影也輕身而至。

剛站穩身的周子嶽,就一陣勁風懶腰掠過,隨之著他便聽到這白影的戲謔,“下盤不穩,小子就這三腳貓功夫還要在我賈家動手?”

“……”周子嶽暗歎一聲,要不是身體還未恢複,又怎會這樣?

不過,這白影實力不俗,縱使為人時,相必也是以一敵百的武將。

這白影身上迸發的肅殺之氣和自己不遑多讓,似乎比自己殺心還重!

周子嶽本就知這請神降鬼之數,擒賊擒王。

說到底自己也算賈家親孫子的,嗯……至少原主是。

幾番博弈下來,周子嶽被打的連番敗退,暗瞥之下卻見焦老頭抱著個酒壇嘟嘟囔囔喊著威武……老太爺威武?!

誰知那白影如鬼魅穿過周子嶽的身體消散,避無可避。

那一周子嶽直覺兩眼一沉,身體裡似乎多了一道魂?

賈老太爺?

心境之內,周子嶽猛的抬起頭看著那白影化為一個飽經風霜但是依舊不減的老將。

凜凜的肅殺之氣不怒自威,見此,周子嶽瞬間想到那焦老頭把自己人成老太爺,也在那情理之中了。

不同於那戮戰沙場,浴血拚殺疆場的殺氣,自己說到底依舊是個剛二十出頭的血氣少年。

縱使現世和自己爺爺久居山野,見慣俗世,但說到底終究是閱曆不多的少年。

白影看著麵前的白衣道長,負手而立手間握著一秉長槍,槍尖飛襲指著周子嶽的眉心:“望道長高抬貴手 ,還請放了我賈家後輩,老夫不殺你。”

周子嶽輕頓了下,許是剛才牽動了槍芯,反噬再一次加重,還未開口,就見那白影手間槍頭逆轉,嗖的飛竄到身前盯著周子嶽,蹙了蹙眉:“嘖,怪哉,怪哉?”

“你這娃娃居然生的兩幅麵孔?”

一聽到這白影細嗅就要湊過來,周子嶽連忙後撤而去,誰知那白影剛想掐住自己,就看到一個更為淩厲的的手擋在了白影的爪子。

“大……哥?”白影不解的對著虛空問道。

僅僅輕咳一聲,周子嶽就看到麵前一個比之剛才的人更為嚴肅精明倨傲的眼神審視自己。

“為何奪舍我後輩,擾我賈家基業?”

周子嶽聽此,胸中更是如同被一捆鐵鏈勒緊了般,半跪而去。

兩個白影如霧化形異口同聲:“你竟然是個半魂!”

半魂?

怎麼可能!

饒是周子嶽自己難以置信自己竟然是個半魂?

想來也如此罷了,本就性命垂危 ,魂玉破損,早就神魂裂隙,夢入此間紅樓,在稀奇古怪也無他。

“小子,看來有人在吊著你的命,或者說有人想殺你對不對?”

聽著這賈府先魂問詢,周子嶽捂著胸口壓製槍芯,後退而去,隨之手間一勾,麝月化成一黑牛擋在了二位白影身前。

周子嶽深知自己現在無法與之抗衡,不僅僅是血脈壓榨,更是自己為求自保徒手掐氣運,這幾近奪舍所違逆的天道,那反噬更是難以估量的。

周子嶽後退而去,見麝月居然瞬間被這二人打散,黑牛化為一團煤球蹦躂逃竄居然攥緊了通靈寶玉之中。

他看著這二位怒目相視,自己就這樣了嗎?

突然,周子嶽耳畔想起那苟道的話,“都要拯救世界了苟一下試試也不是不可以吧,你說對吧?人最喜歡讚美了,算命啊咱就要撿著人家愛聽的說,你說對不對,小師叔?”

周子嶽嗤笑一聲,想不到自己對此嗤之以鼻,如今有一天還會認同他的話,讓他知道又不知道怎麼笑自己……

讚美嗎?周子嶽抱拳相敬:“二位將軍傲骨錚錚,想必皆是沙場英雄,賈家仙魂自有保護後事孫輩之理,在下淺居公子之軀,他日必當歸還。”

“哼!你說用就用啊,大哥我不同意,這小子趁現在必須把他打出來,才能救那小孫兒的命!”說著賈源踩踏著黑水,掠風而去,槍擊尖激蕩著水花,寒光驟現,直逼周子嶽。

兵戟交戰,寒芒迸發,幾個回合下來,二人針鋒相對。

賈抵著手中的槍壓著周子嶽不斷朝下,“小子,雖說你小小年紀就如此道力,可是不知趁你病要你命!乖乖出來,不殺你!”

周子嶽手中抵著那老將軍下逼的力道,“二位,縱使我出去,原主能收拾得了賈家殘局?隻不過是早些亡了罷了!”

“好小子,竟敢威脅老夫?”賈源怪嗔,腳下上依舊寸毫不讓,“我倒是有點喜歡你了!”

“……”周子嶽一時語塞,遲疑之際被那老將一掌推出,悶哼一聲,“老人家,這可使不得。”

“大哥,這小子嘴硬的狠,待我我把他打服!”說著,賈源腳下化作一團霧氣,剛要疾馳而去卻被人拽住了腳。

賈源回頭看,便看到抓住自己的人正是自己的好大哥,不解道,“哥哥這是何意?”

賈演緩緩閉上眼睛,捋了捋胡子,“小道長說的不假,我那後事孫輩不足以扶賈家危局,不若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周子嶽:“何為交易?”

賈演:“約法三章!”

周子嶽正了身子收了長槍,“可說。”

賈演看了眼賈源,“勿傷我後輩子孫,整頓賈府,勿毀賈府基業,福音後輩。”

“這是自然。”周子嶽點點頭,“不過,傷不傷不是我說了算。”

賈演賈源相視一笑,“我二人知道你為心魔所困,倒是可以相助小道長,那便擊掌為誓!”

“對,大哥擊掌為誓!”

掌掌相擊之際,賈演賈源卻聽到周子嶽淡淡說道,“等一等。”

周子嶽總感覺哪裡不對,但是一時間又說不通,這二人似乎在引自己跳坑一般的錯覺?

雖說靈體入世,這二人卻未著陰冥之氣,反倒是白霧帶著五彩的霞光,肅殺之中是大軍壓境的鬼氣?

不……不是他們的!

那這二位是……

想此,周子嶽驚異的目光釋然,想不到這書中還有仙家?

他第一次拉下臉,抱臂躬身:“子嶽求二位仙家相助破局,必當歸還這賈家公子之軀,還賈家一方太平安樂!”

賈演賈源異口同聲道,“一切緣起緣滅,皆因小友,吾這後輩與你有緣,但若相助,我二人便送小友一份見麵禮。”

說著二人化為一對瑩白碎玉,落到了周子嶽麵前。

“這是!”周子嶽手指輕勾,碎玉入掌,源源不斷的靈道逐漸修複了些,“是自己的魂玉!”

他舒緩一笑,看來自己破碎的魂玉也散落在這此間紅樓之中,一一找到修複,豈不是重修神魂,也該醒來了吧……

周子嶽猛的抬頭卻不見心境之中的悠悠將軍白影,“子嶽還有一事,若如賈家內部腐敗,子嶽該當如何?”

久久沉寂,隻有一句話回應“小友自行決斷那不肖子孫,在下還有一事,賈家我二人無愧後世孫輩,演隻愧對焦老,還請小友善待焦老,他是我唯一的遺憾了……”

音滅,兩團霧氣轉近了周子嶽手中的長槍之中。

“厭棄官場,躋身官場,您倒是替下屬好打算!”周子嶽喃喃道,“自行……決斷,咳咳~”

突然一股窒息感,逼得周子嶽如引頸受戮。

他猛的睜開眼睛,隻見眼前被一雙古銅色滿是臭汗酒醺的胳膊勒的喘不過氣,耳邊卻浸濕了淚水,還是酒腥?

“老太爺,你來了可不能走了!”周子嶽耳邊嗡嗡的聲音傳來,他瞪了眼身邊勒住自己的老頭,“咳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