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三天放完,林悅早早地到了教室,發現今天居然有好多人到的比她早。孫順雷還沒來,所以班裡沒有人在早讀。除了葉知秋仍然趴在桌上睡覺以外,還有好幾個人也雙眼無神地坐在座位上入定,時不時地打個哈欠,教室裡充斥著"你的生物給我一下!"諸如此類的聲音。林悅看了一下葉知秋,輕手輕腳地來到座位上,不料還是吵醒了葉知秋。
葉知秋悶頭打了個哈欠,然後半眯著眼睛看向林悅,眼底還有一點剛剛出現的生理性淚水,莫名有些勾人。林悅的心狠狠一跳。但葉知秋抬頭隻是為了看一眼來的人是誰。看見是林悅後,她又趴了回去,含混地留下一句"老師來了叫我。"。林悅嗓子有些乾,應了一聲。然後她坐下打開一本課外,由於學校一貫的瘋批想法,國慶節假期的七天一結束就是月考,美其名曰"讓你們收收心"。經過一個月的惡補,林悅勉強趕上了進度,但還不算熟練,所以她特彆需要複習和做題。
但林悅看著課外,卻怎麼也動不了筆,她將一道題讀了好幾遍,就是沒有將題目讀進去,腦中一片空白。她眼前不斷浮現出葉知秋看向她的那一眼。沒有冷淡,因為上挑的眉眼微眯而似帶著些許淡淡的笑意。很好看。
也很想讓人離她再近一點。
"老師來了!"許易文在門口大吼。睡覺的都醒了過來,所有人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將課本翻出來,假裝已經在認真早讀了。葉知秋也被吵醒了,坐了起來,林悅這才驚覺,自己又不知不覺看著葉知秋,甚至還微微傾過身子,靠近了她一點。她連忙坐直身子,拿出課本也開始讀書,但她連自己在讀什麼都不知道。心裡隻有一個念頭:為什麼她總是會不知不覺地看向葉知秋?
林悅抿了抿嘴,她突然覺得自己心跳有點快。
葉知秋聽著林悅的讀書聲,林悅平時讀書的語速很固定,無論是背書還是朗讀,速度都不會有太大的偏差。但這一次,她的語速明顯快了些許,聽上去有些氣息不穩。
葉知秋想了想,看了孫順雷一眼,發現他離她們還有好一段距離,就借著書的掩護問:"你怎麼了?"林悅迅速回答:"沒什麼。"聽到這個回答,葉知秋皺了皺眉。她立刻發現林悅應該沒有說實話。可是為什麼……林悅回答的聲音中藏著一點不易察覺的慌亂,像是心虛?
"你……"葉知秋剛說了一個字,前麵的周最就開始咳嗽,仿佛被嗆到了。葉知秋一聽就知道孫順雷來了。她迅速咽下自己想說的話,開始讀書。聽見葉知秋沒有繼續問下去,林悅鬆了口氣,但心裡有些沒來由的失落。算了,不去想這件事了,先等月考過了再說吧。林悅暗自搖了搖頭,將這種異樣的感覺壓在心底。
這次不出意料,學校又讓他們這個班和其他學校聯考,還是一所綜會實力強於他們的學校,據說是為了"讓他們見見自己有多菜"。這下所有人都多多少少有了壓力,提優期間複習的複習,刷題的刷題。
兩天時間轉瞬即逝。並始正式上課了。這天早上葉知秋去宿舍放行李時發現林悅坐在她的行李箱待在門口在做題,背彎出一道孤度。葉知秋愣了一下,走過去用空的那隻手敲了一下林悅腦袋,問:"孫順雷兩周前不是就把鑰匙給你了嗎?你杵這兒做題乾什麼,當門神嗎?"林悅縮了一下腦袋,回答道:"鑰匙落宿舍了……".語氣中不自覺帶了一些無辜與委屈,撓得葉知秋心一軟。她掏出鑰匙開門,林悅連忙拿起落在床頭的鑰匙,兩人匆匆放下行李就背著書包趕去教室。
第一門考語文。他們在四號樓考試,樓下正對著子孔子像,於是一幫人虔誠地雙手合十隔窗拜孔子。林悅也跟著他們一起,畢竟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嘛。隻有葉知秋斜靠著她的桌子,像看一群傻子似的看那一幫孔子的臨時弟子。林悅招呼葉知秋:"你不來嗎?好歹孔子還能保佑一下你的文言文。"周最將一個大禮拜完,緩緩回答:"她不用。雖然她其他類彆得分不算特彆高,但她的古文一定是全班最高分。她來拜就是討打,雖然沒有人敢打她。"
林悅想了想自己的語文成績,默默收手回到座位上。
從第二門開始,葉知秋就變成了考前考場中最忙的那一個。其餘五個女生都在拜她,就差跪下了。而且為了防止葉知秋躲避,她們還圍著葉知秋站了一圈。林悅直起身來一看,葉知秋臉都木了,滿臉寫著"生無可戀",後來程辰也帶著幾個男生來湊熱鬨。場麵極其混亂,像極了什麼□□現場、葉知秋無法,隻能隨他們去了。
然而這種事畢竟隻能求一個心安,考試還是要靠自己。考完後回到教室,齊明立刻扔下試卷,趴在桌子上哀歎道:"果然,真正的 s 和 m 是 school and me ',今人誠不我欺!"引來一片附和。
葉知秋和林悅剛進教室就聽見這句話。林悅的嘴角抽了抽,小聲評價了一句"什麼虎狼之詞",然後聽見旁邊傳來了一聲輕笑,林悅耳朵有些發燙,但她顧不上這個,而是震驚地問葉知秋:"你知道齊明在說什麼?"葉知秋挑眉,反問:"你為什麼會覺得我不知道?"“你居然知道!!!”看見林悅難以置信的表情,葉知秋沒再說什麼,隻是了勾嘴角,回到座位上。她扭頭時瞥到一眼林悅微微泛紅的耳尖,但以為是林悅情緒激動導致的,畢竟她白,一有什麼血色很容易上臉,就沒在意。
林悅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葉知秋,你人設崩了。"葉知秋奇怪:"我在你心中是什麼人設?"林悅努力回想,然後驚喜地發現:……早就崩的不剩什麼了。
齊明自閉了五分鐘後,自我感覺在良心上對的起老師和試卷了,於是滿血複活,跑來找周最她們聊天。她不參與滿教室對答案大軍是不想打擊自己,而她現在的兩個采訪對象一個是沒這個習慣,另一個是覺得沒必要。
照例,他們國慶前後的安排是這樣的:運動會→放假提優上課→月考→秋遊。考後秋遊也是可以期待一下了。
所以齊明順手把周最桌上的草稿本卷成一卷,遞到後麵二人跟前,煞有介事地采訪:"請問二位,對我們即將開始的本次秋遊有什麼期待嗎?"
葉知秋想了想說:"正常點。"林悅表示沒聽懂。齊明捂著胸口淚光閃閃地開始回憶:"我們初三就考進這個學校了。秋遊那天下著大雨,什麼都不能玩,還半身濕透;高中部看遊的時候我們在準備中考不能去,中考完了初中去春遊時我們在期末考試……啊,多麼悲慘的一年啊!"周最沒好氣地敲了齊明腦袋一下:"你正常點。"齊明不服氣地回嘴:"彆仗著你比我高就老敲我頭。我不就加點感情讓林悅更能理解一下嗎?"說著她掃頭去林悅那找共鳴:"是吧,林悅?"
林悅默默把校服拉鏈拉上。
"你看,她都被我感染得覺得冷了。""嗬嗬,我就靜靜地聽著你編。"
周最想一下,又問林悅:"對了,研學我們是分散行動的。你是自己玩還是和誰一起?可能要登記一下手機號方便雷子找我們。"林悅下意識地扭頭看葉知秋。葉知秋和周最的回答交織"在一起:"我不和她們一起。""班長一直都是單飛的。"林悅哦了一聲,半開玩笑地問葉知秋:"那你介意,這次帶個累贅嗎?"周最歎了口氣剛想說彆問了從初中到現在葉知秋拒絕了所有想和她同行的邀約估計這次也不會例外,就看見葉知秋安靜地看了林悅一會兒,半垂下眼簾,竟是默認了。周最一肚子的安慰瞬間夭折,於是她鄭重地對葉知秋說,仿佛托孤:"行,那我就把我們的大美女林悅托付給你了,你多多保重啊,我先去了!"
葉知秋:"……你被齊明上身了?"周最迅速回複,切換自如:"沒。"她意味深長地對林悅說:"提前祝你玩得開心。"
林悅總覺得有哪兒不太對勁,但在她還沒有理清時,周最笑了一聲,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