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女神 她已站在某個不可對抗的敵人……(1 / 1)

她已站在某個不可對抗的敵人的對立麵。

就算將奇跡神格放棄似乎也無濟於事,畢竟,這意味著她放棄對阿爾忒彌斯的反擊,將主神置於危險之中,不說能否在狩獵女神手中幸存,恐怕連守衛神職也會岌岌可危。

況且,那位狩獵女神是暗夜的勒托的子嗣,是倪克斯的暗夜化身之女。

這位女神刺殺赫柏,真的隻是為母親向神後複仇嗎?會不會,還有更為深層的目的?即便祂沒有深層目的,祂的母親也沒有嗎?

想到這裡,安珀·黛安黎絲抿了抿嘴唇,最終一躍朝海邊飛去。

她不能拋棄赫柏,不管是從感性上還是理性上,她都不能拋棄青春女神。

至於為什麼去海邊……她需要掌握奇跡神格,而這不能回神山,那裡過於接近天空,不可能避開神王之眼,大地之上又隨時可能遇見流浪的遠射雙子。

而阿芙洛蒂忒誕生於海洋,赫拉的養母也是海女神,如果美神處於對抗倪克斯的陣線之中,如果確實按她推測的那樣,赫拉實際上與宙斯有不同的利益陣營,那海洋大概率是安全的。

……

伴隨著逐漸逼近的海風,還有那闖入感官中的鹹腥味,銀發的女神下降,直到身處海麵之下。

這個時期的海洋中已經布滿了各色生物,珊瑚和巨型海藻毫無規律的糾纏在一起。

各類魚兒好奇的遊動,湊到平時不會到來的天神身邊。

安珀揮揮手,驅使神力將這些魚兒全部推開,又用神識搜查著周圍的地形。

現在她需要一個隱秘的地方,最好是海底洞穴,那些大地與海洋力量的交彙處可以隱去大部分人的目光。

她一邊搜索,一邊小聲的呢喃著,並隨著話語吐出一連串閃著光的氣泡。

“這邊沒有,那邊……找到了。”

安珀猛然朝著那洞穴遊去。

頃刻之間,伴隨著一條亮銀的弧線從海波中劃過,守衛女神就到達了洞窟的深處。

這裡沒有居民,隻有些許珊瑚的遺骨和生長在不合時宜地帶的藻類,安珀隨即升起自己的神力屏障,展開神之領域,開始驅動起體內的剩餘神力,開始編織剩餘了一半的奇跡之神格。

那半透明的絲線虛無而縹緲,好似幻夢又像是籠罩了一層迷霧似的輕紗。

隨著淡金色細絲將這忽隱忽現的絲線包裹,糾纏,它逐漸散發出璀璨的光華。

光華照出血管的內壁,刺破皮膚,讓銀發的女神一眼看去成了一座水晶雕塑。

而它似乎還想更進一步的綻放——但安珀緊急的壓製住奇跡神格的表現欲。

洞窟中的陰影已然變得分外濃鬱,再多挑釁一下,說不定那位夜女神就要直接看過來了。

最終,在幾次無謂的掙紮之後,仿佛一枚藝術品的奇跡神格,安靜的躺在了她的心臟中。

勉強支撐著石壁站起,在確認陰影再無一絲異常後,她無聲的驅動起奇跡之力,凝視起已經成為定數的命運絲線。

……真是凡人無法想象的奇景。

空間已淪為毫無意義的概念,視線抬高既是天空,而在那鑲嵌著諸多星耀的天幕之上,則是不可名狀,遙遠而隱秘的命運。

透過於命運諸神力眼中不存在的天藍穹頂,一根根絲線纏繞著每一個生靈。

那半透明的絲線在現在的安珀眼中如此顯眼——它們環繞了她視野中的每一個人,當她以奇跡女神的身份凝視她所熟悉的神祇們的時候,她發覺有為數眾多的神祇們與木偶毫無區彆。

這些神力包括瑞亞,豐饒的德墨忒爾,複仇女神涅墨西斯,不合的厄裡斯,修普諾斯……

而她還沒敢去看神王宙斯,暗夜的勒托,也沒敢去窺探與自己一同走在命運之途上的諸神們。

“如果不是我已被被迫站在祂的對立麵……”

安珀呢喃著,似乎有一點兒怨言——甚至於,在發現她的敵人如此眾多後,她都產生了一絲不切實際的妄想。

俄爾普斯神譜中的夜女神是名柔和靜謐的夜神。

如果自己放棄奇跡女□□諱,那能不能得到祂的寬容呢?

這樣的想法隻在安珀的腦海中閃爍了一瞬。

那位夜女神的稱呼前綴曾經是“致人死命的”。

而祂生下複仇女神的原因也是“成為對受製於死亡之凡人的折磨。”

而且,將生命寄托於他人的慈悲之上?安珀自認為做不出這種蠢事。

再說了,失去奇跡之力,她又該怎麼保護赫柏?又怎樣在力量至上,極不平等的神話世界裡保護自己?

她更相信自己的力量。

安珀懨懨的歎了口氣,又重新驅動神力,從海中逐漸升起。

她得回去和赫柏報平安了,而且,她還有些事情要考慮。

銀發的奇跡女神乘著風,朝湛藍色的天幕飛去。

而一位背身雙翼的女神突然自海中升起,極速的飛到安珀的前方——身披一層隱秘的灰霧。

她高喊:“守衛的黛安黎絲,有沒有興趣同我見一見原初之海?”

說完,戴冠的神女便笑吟吟的凝視著安珀,她腦後的長發被儘數攏到前端,編成了一條長長的辮子。

原初之海?指海之長者蓬托斯嗎?

“向您致禮,執掌機運的提喀,”安珀猶疑的用命運視野看了眼提喀,在確認對方並非黑夜的木偶之後,方才開口。

“我很榮幸能見到那位的形貌,對於您的迎接,也深受感動,不過,我還需要向我的主神征求一個同意。”

“哇哦,您可真固執”提喀像個小女孩一般,語氣調笑中帶著點驕傲的意味,但她下一句話就是明晃晃的試探。

“不像是個與未來親密的少女。”

安珀眯起眼,扯出一絲微笑回應道:“真遺憾,我不是青春的顯現,我並不代表同齡的少女們的所思所想,隻是一個可悲,又無趣的異類。”

“好吧,”提喀的聲音變得平靜無比,“如果您有什麼擔心,那位說可以去問野兔。”

野兔……那是厄洛斯的神聖動物。

是美神的人。

安珀下了如此判斷。

她閉上眼,“……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