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微過,“你...為什麼在哭?”
一道空靈的聲音從她耳畔回蕩,“我...”
小樹苗聲音哽咽,“我實在不知道我到底該乾什麼?”
淚水從她的臉頰劃過,“我好像做了對的事,但是”
“我好像也犯了錯...”
“我不懂...為什麼一個選擇會那麼複雜。”
“為什麼...”
“結局...總是那麼”
“悲傷...”
她緊閉上雙眼開始了悲痛的回憶。
在一片寂靜的白色中,她成了唯一一麵鏡子不斷的審視著自己。
“為什麼不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為什麼...”
“做一件事,是那麼的難。”
許久過後不見回音,可是那聲音又突兀的傳出“那你希望怎麼樣?”
“我...”
小樹苗抬起頭,“我希望我可以很強大。”
“我希望我的能力可以幫助所有人...”
“我希望大家都可以被愛包圍...”
“我希望周圍的一切,都可以很好,很好。”
她不斷複述著自己心裡所想,願望總是來說,就是...
“我想要一個理想國!”
“...”對方又開始了不語,隨後天上的聲音又開始了,她語氣輕柔。
“曾經有一個人,問過我一個問題。”
“我...一直沒有機會給過她答案。”
“今天的你,就如同當時的她一樣。”
小數目茫然地抬起了頭,看著一片的虛無。
“我想,我也是時候將答案告訴她了...”
不久,聲音慢慢道來。
“我...不後悔...”
“我不後悔我遇見你,當時的落魄無奈”
“我不後悔”
“我不後悔與你相伴的點點滴滴。”
“我不後悔...”
“我不後悔,我的所有結局。”
“如果萍水相逢就已經是莫大的運氣,那麼”
“為我,為你,咱們都應該釋懷。”
“...”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聲音總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是不是...從哪裡聽到過。
小樹苗摸著自己臉上的不斷湧出的淚水,“株...?”
等等...她剛才說了什麼?!
她詫異間,此刻已經滿臉淚痕。
一雙溫暖的手,輕撫去她的眼淚,“去吧”
“永遠不要為自己的善良後悔。”
就像被擁抱感覺,遍布了她的心臟...
“善良本身就是不用思考的小事”
“你,我心中”
“都要銘記...”
那雙手在空中消失,連帶著周圍場景的崩塌,小樹苗反應過來時,“等等!”
“你是誰?!”
在周圍即將消失的下一秒,“我...”
“會是你身邊的一縷清風...”
“愛麗絲,你醒醒!”小月慌亂地拍打著小樹苗的臉,“周圍變天了嗎?”
“我們剛才不是在宮殿裡嗎?”
“怎麼”小月環視著這一片片廢墟,“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樹苗還沒有反應過來,小月拿起她胸口的星願石,“星願石,周圍好危險,你快帶我們走吧。”
“...”
原本誰喊都不應的晶石,竟然開始了閃動,一艘“離船”竟然浮在了她們麵前。
“愛麗絲,我們走吧。”小月擔心地看著她,“你的臉色很不好”
“就算他們需要幫助,你也要先照顧好自己才行啊。”
“你要是自己都受傷了,這不就是以毒攻毒,完全沒有希望了嗎?”
“!!!”
小樹苗的陡然瞪大了雙眼,“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她一把抱住小月,“小月,你真的是太聰明了!”
“多虧你了!”
“啊?”小月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頭,“我...又說了什麼嗎?”
小樹苗掙紮著從那些海草中脫身而出,“月鳴!”銀色的長劍利刃出鞘斬斷纏人的阻礙。
“嗯?”洺河轉身,“你居然出來了?!”
他十分的驚訝,“沒想到被催眠了還能自己出來,真是稀奇”
“不過...”洺河轉過了身,滿不在乎,“你依舊沒有自救的餘地。”
他慢慢遠去,隻見剛才的龐然大物又開始趕了上來,它伸出長長的觸手,就要繼續的往小樹苗的方向抓去。
很奇怪,小樹苗沒有躲...
他竟然解開了自身的保護,長長的觸手,伴隨著那片水母海一起朝她湧來。
原以為小樹苗會東躲西藏,落荒而逃,沒想到竟然慢慢伸出了手,靜靜地站在原地。
“愛麗絲!”
“快走啊!”小月在底下呐喊,“再不走,你會陷入昏迷的!”
“昏迷?”小樹苗眼神鎮定,笑了笑,“我要的就是它們讓我昏迷!”
她閉上眼,胸前的晶石開始耀眼,一股巨大的能量開始顯現,睜眼,一片清明中,一道道白色的弧線儘收眼底...
那些...就是水母的攻擊軌跡,肉眼可見的,它們的行動開始變慢...
它們一下一下聚集在她的麵前,成為了一個巨大的能量球。
能量球上,深深的四角跡浮在她的眼前。
它...和洺河有著一樣的紋路...
那些光球從化成了細小的觸手,慢慢朝小樹苗靠近...
隱約的痛感,讓小樹苗知道,她,中招了!
她慢慢吸收著這股能量,漸漸的...額頭上也出現了相同的斑紋...
“扭曲!”
星耀石的忽然開始發藍,淡淡的藍光化成了一道冰粒。
冰粒也來越多,慢慢累積,變成了一道冰印,巨大的雪花在麵前不斷的結冰。
“很好”小樹苗抬頭,望著那個大家夥。
“既然你不是很想吸收我嗎?”
“那就來吧!”
小樹苗縱身一躍,伴隨著一道道冰印,飛向了大章魚中間的空出的陰影處。
不出意外,這塊陰影和洺河一樣,應該就是它的心臟!
就是不知道....
小樹苗伸出手,將冰魄之力注入了那塊漂浮不定的黑影,“相移!”
冰魄之力,寒光無比,引的周圍的幻境開始逐漸變冷,結冰...
小樹苗用身體作為引導,將體內的能量逐漸注入,雙手開始變的透明“那就賭一賭吧。”
“我賭你”
“南柯一夢!”
“什麼?!”洺河感覺自己身體開始變的僵硬,從手指開始,嚴酷的冰痕開始攀爬,“不”
“這怎麼可能”
它和章魚能量為一體,不會是...他猛的扭頭,看向身後。
大章魚漸漸結冰,用力揮動的觸手開始慢慢下落,眼睛開始變的麻木不清...
“你怎麼可能會被凍住!”
“這可是我的靈石啊!”
“等等...”等到洺河想要繼續說著什麼時,了然寒冬已然將至...
世界一片白靜...
幽幽的歌聲從深海傳開,那是人魚的哭泣...
“我們..沒有...家了。”
迷霧漸漸開始升起,湛藍的天空就像曾經的大海一樣,時間也竟然悠然的回到了那時...
“洺洛,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頗為開始猶豫了起來,“古銅墜根本就不是屬於我們的神器”
“你就這樣貿然的給我們”
“是不是不太好?”
誰知,洺洛笑了笑,“沒關係的”他將那個漆黑又剔透的晶石,交到了他的手上。
“它們...原本就不需要什麼主人”
“我們隻是暫為保管而已。”
此時的頗為還有年輕的稚氣,“那萬一,以後需要古銅墜的力量怎麼辦?”
“我們海馬一族至少還有堅石野可以躲藏。”
“水靈質無依無靠,可是最危險的啊。”
洺洛低頭,轉而感慨地說道,“扶搖佩和古銅墜本來就是海洋的最強的神器”
“配合,方能保一方的安寧。”
“就是因為神器的太過強大,所以更不能讓一方來保存。”
“要是海靈質遇難,那深海的災難也就大了...”
“至於...海靈質...”
“有扶搖佩就夠了,扶搖佩的超速再生,我們不會再有受傷。”
“...”
“不還有我嘛”洺洛玩笑地拍打著頗為的肩膀,“我也會保護我們水靈質的。”
“彆那麼嚴肅啦!”
笑著笑著洺洛開始嚴重卻閃過一絲悲涼,“水母族..”
“為什麼可以世代為王呢...”
悠久的記憶裡,那些老舊的話語開始流動。
“當我們一族的首領肯定不能是一些暴力之徒。”
“他們肯定會嚴厲統治”
“海洋世界是絕對禁止打鬥的!”那些長老們滔滔不絕,“我們的王必須是最和藹的那一個!”
“...”
洺洛在一旁心中越發的無聊,他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都是高大的魚類,今天他們就要選出海靈質的首領了。
其實無論是誰也和他沒有關係,畢竟他們水母一族是最低等的生物了....
進過一番熱鬨的討論,它們齊刷刷地看向了在最角落裡的洺洛。
一道雙魚慢悠悠地飛到了他的身邊,不停地盤旋著。
長老站在最高處,高聲呐喊“雙魚已經選出了我們的海靈質的領主。”
“以後洺洛就是我們的王!”
“萬歲!萬歲!”台下的小兵們也高聲回應。
“...”
“海靈質的首領不需要有強大的法力。”
“一顆仁愛之心”
“就是最崇高的信仰!”
洺洛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頭頂的雙魚,也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那些圍著他恭賀的人群。
“我...沒有法力”
“選一個最弱的人當王,會好嗎?”
“選一個最弱的人當王,可以嗎?”
“...”
“族長大人,我的風箏不見啦!”一旁的小水母指著那個高大的珊瑚群,哭唧唧地訴苦,“我最喜歡那個風箏了。”
洺洛抬頭看著高聳的珊瑚群“em...”
“我試試吧。”
再一次又一次跌倒之後,洺洛拿著風箏遞給了小水母,“彆哭了,這不就那麼下來了?”
洺洛笑嘻嘻地揉了揉她的頭,“以後再有什麼困難,喊我就是了...”
“族長大人!”
“族長大人!”
一次又一次的試試過後,洺河好像也忘記了自己也就是一個普通的水母而已。
“我們的族長,無所不能!”
“我們的族長,永願長存!”
洺河就這麼一點一點成為了它們喜愛的族長,也就這麼一點一點成為了水靈質的保護神。
“彆害怕,族長大人肯定有辦法的。”
“彆害怕,族長大人,肯定會救我們的!”
幽幽黑水不斷的蔓延...
“我...該怎麼辦...”
他看向自己手中的扶搖佩,難道要用扶搖佩的神力去淨化他們嗎?
扶搖佩本來庇護子民就能量虧欠,要是在淨化汙水,豈不是....就要失效了嗎?
“...”
“洺洛,還好嗎?”頗為的聲音慢慢朝他靠近,“讓我試試吧。”
頗為看出了他的為難,“其實,古銅墜的法術就是分離之術。”
“說不定黑水可以被提煉出來。”
看著光芒暗淡的扶搖佩“我想,就算是神器也會累的。”
“那你...”
頗為站到了他身前,“海馬一族一定會有比我更好更優秀的人在。”
“我們信任我的子民”
“就如同他們信任我一樣。”
目光炯炯,是一種希冀中的期待,“他們會有無限未來”
“即使...沒有我..”
說罷,他用左手輕輕按住了頭上的晶石,黑色的光芒逐漸耀眼,一個神秘又帶有恐怖氣息的吊墜出現了...
“古銅墜,顛灼!”
黑色的晶石漸漸化出一道黑光,就像蠶絲一般裹了上去,他們就像無數雙大手,不停理結著這個融為一體的雜亂。
古銅墜自身化成了一個黑色的“水晶球”,不斷吸收著外麵的動靜。
長時間的消耗,頗為體力不支,連帶著古銅墜也開始破碎了起來。
“頗為!”
洺洛一把扔起扶搖佩,“我和你一起!”
一道黃光,一道黑光,兩道殘碎的戰栗都深海中不斷嘶吼。
神器會消耗使用者的能力,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要是沒有法力怎麼辦?
“洺洛,快停下!”
“你的身體...開始消失了!”洺河本來就透明的身體更加虛弱了起來。
他緊咬牙關,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頗...為...”
“你還是...快走吧”
“我本來就可有可無,你...”
“你的族人還在等著你...”
“說什麼傻話!”頗行著急地訓斥著他,“我們不是說誰都不準說喪氣話嗎?!”
“你糊塗了啊!”
頗行看著周圍的亂動漸漸平息,“你看...”
“古銅墜和扶搖佩隻有一起使用,才是最強的。”
他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開始濕潤了起來,“我..”
“不..”
“我們”
“我們的存在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洺洛的眼睛已經模糊不清了,他顫顫巍巍地扭頭,看著曾經意氣盎然的夥伴。
“好像”
“我們...都成了預言中的那樣啊。”
“為...大家而戰”
“為...海洋而活...”他笑著笑著就哭了。
“哈哈哈”頗行的身體大半已經消失,隻是那雙眼睛依舊的真切。
“哪有什麼...預言啊。”
“預言...”他的聲音漂浮而過。
“本身不就是...”
“我們嗎?”
很快,在一道巨大衝擊波後,那個曾經消失的湛藍...
“又回來了。”
日光和藹,輕輕照射在冰冷的海水上,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一場浩劫已經過去...
隻是...在那些小小的塵埃中...
又閃爍出了熟悉的光輝...
“所以”明洛的聲音沙啞,“我相信我所有的選擇。”
“我更相信我的孩子—”
“他會是第二個被選中的人...”
洺河孤獨地站在他身後,眼裡的淚光瞬間上湧,“父親...”
“洺河”洺洛微微轉身,“你也...”
“相信了你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