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二)朕挺想見見穀競川 話說之後……(1 / 1)

跟著娘娘談戀愛 花鬧鬧 3444 字 10個月前

「爹,孩兒回來了。」

花廳內三人本專注棋局,聽了這明朗歡快的一聲喊,同時抬眸看去,就見一神采奕奕、身形挺拔的青年闖進廳來,一近身即強行摟住祝懷安,力道之大還捲起一陣風。元望舒和曲慕濤從未見識過這種問候方式,不由得一愣。那青年摟著祝懷安狠狠揉幾下才鬆開,滿麵笑容地轉向他們。

相較另外二人的驚愕無狀,祝懷安倒是稀鬆平常得很,任兒子搭著自己的肩,一臉喜色地道:「我來介紹……」

才剛開口,穀競川卻滿眼熱切地盯著元望舒,愉快道:「這位想必是大燕國君了?」氣宇不凡哪,他一直想見見這位妹夫,當即拱手一揖:「穀競川,參見陛下。」

元望舒正要開口,穀競川又朗聲叫起來:「陛下生得可真俊,倒便宜了那毛丫頭。」

元望舒生平頭一回讓男人誇,且是一身草莽、虎虎生風的偉岸男子誇他,竟一時無語。

穀競川一瞥,發現同樣愣在原地的曲慕濤,又是眼前一亮,「這位是?」

「是朕的連襟,曲慕濤。」他回神微笑道。

「連襟?」

看他不明白,曲慕濤自我介紹:「在下是蘇玉想的夫君。」

穀競川恍然大悟,「是了,聽說玉想丫頭也嫁了人。」他熱情地打量曲慕濤一番,讚道:「跟陛下不是一個路子,生得也好,倒有些像緋緋她的夫君哪!」頓了頓又道:「那倆丫頭怎沒影呢?」

「在廚房忙活呢。」祝懷安笑答,暖暖稍早說要燒菜,他起先還以為在說笑。

「忙甚麼?怕是下毒吧。」穀競川說著邁步而出,逕往廚房而去。

元望舒身邊從未出現這等風風火火的人物,心下卻甚喜歡,穀競川比玥兒形容的更颯爽豪快……思及此,他卻臉色一變,急匆匆跟了上去。

祝玥暖全神貫注地忙著,忽然肩頭教人重重一拍,她雙膝一軟,差點跪下。

「毛丫頭!」彷彿刻意嚇她,穀競川音量提高不少。

祝玥暖剛覺肩頭一沉,卻有另一股力量將她托起,轉頭隻見元望舒對自個微笑,登時又驚又喜。

穀競川見此情形,這才意識到自個不得體,暗罵自己一句,對元望舒一揖,歉然道:「陛下恕罪。這今時不同往日,再不會如此。」

元望舒立即扶起他,溫言道:「玥兒說你自小疼她們,朕並非介意你們感情好。就是,下手輕些,她方才差點摔了。」

穀競川笑逐顏開,歎道:「陛下和我這粗人,確是天壤之彆。」頓了頓誠摯道:「我都想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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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同桌就席,各自聊得愉快。

穀競川聽元望舒向他道謝當日出兵相助,有些不好意思,「陛下客氣了,大燕和周越向來交好,自是要鼎力相助。」略一思忖又樂道:「那大燕風光確實壯麗,」穀競川往桌上狠狠一拍,「媽了個疤子,我南征北討,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地方。」說著對祝玥暖一笑,「上回妳哥看機會難得,去了趟河西走廊,一盤桓便是月餘,還是緋緋催我回來,沒給妳和陛下造成困擾吧?」

祝玥暖沉下臉,重重放下筷,沒好氣瞥了穀競川一眼。

元望舒緩頰道:「說來是朕的不是,當日應該多問兩句,而不是自己瞎猜測。」

祝玥暖聞言心疼地看著他,欲言又止;一旁的曲慕濤和玉想則是捧著碗尷尬對視。

穀競川絲毫不察氣氛不對,問道:「所以那次真發生了甚麼?」竟不是愧疚而是饒富興味的語氣。

祝玥暖沉聲道:「你彆問了,我是當真不想說。」她就算了,當作時運不濟,被關幾日禁閉,又讓狗咬了,大病一場,差點去見列祖列宗。若非她在食療下功夫,將陛下的頭發全數救了回來,此刻她掀桌都有可能。

祝玥暖看向曲慕濤和玉想,滿是愧疚,不知這兩人當日竟嚇得如此厲害。她又往祝懷安望去,看著爹含笑舉杯,竟是心中一痛,就因為她一時糊塗,差一點點,教爹白發人送黑發人,從今以後無論發生何事,她都要好好活著,絕不讓爹傷心。

「你看看她,凶的。」穀競川哈哈大笑,雙目炯炯地看向身側的元望舒,又是歎服又是惋惜道:「難為陛下了,要跟這樣的人過。」

元望舒瞠目結舌,不知作何反應。

穀競川隔著他,又對祝玥暖火上澆油地提醒一番:「都嫁人了,妳這脾氣怎不收斂些,玉想就不會這般,多少學著點。」

祝玥暖緩緩點頭,將元望舒的冷笑完全學起來,牙都快咬碎了,從齒縫迸出一句:「她若有這樣的哥哥,怕是也不得安生。」

坐在她對麵的祝懷安忍不住皺眉,責備道:「暖暖,跟妳哥怎麼說話的?」

祝玥暖看穀競川讚同點頭,隻覺忍無可忍,剛要站起,元望舒一把按住她手,神情竟極為古怪。她瞧了他一會,溫言道:「你想笑就笑出來,憋著對身子不好。」

元望舒本可以克製,此刻見她這般再忍不住,暢懷大笑。

算了,陛下開心就好。祝玥暖呷了口酒,不再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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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

四人整裝待發,祝玥暖忽聞熟悉嗓音喚她,有些訝異地轉過身,不是"毛丫頭"?競川哥哥從未這樣叫過她。穀競川行至她麵前,看哥哥抬起手,祝玥暖下意識站穩步履,豈料這回搭在肩頭的力道卻極為平常。

「有陛下在,決不會有人欺負妳,哥可以安心了。」他欣慰道。

祝玥暖這才憶起,從前每次哥要離家,總會對她們幾個姑娘說:『若有人欺侮妳們,告訴哥,定教他吃不了兜著走。』

她心中一酸,眼眶發熱,緩了會才嚅囁道:「方才在席間,我說的就是氣話,你…你彆當真。」

「哥知道。」他爽朗一笑,續道:「妳從小就這脾氣,哥希望妳七老八十仍是這般。」

祝玥暖笑了出來,偷偷擦去眼淚。

穀競川瞧了眼正跟祝懷安相談甚歡的元望舒,提議道:「往後哥給妳找的書,直接捎去大燕,讓妳和陛下可共讀。」眼見她喜出望外,穀競川跟著笑起來:「陛下和爹挺相似,文韜武略,連體貼入微這點都像,妳上輩子可是燒了高香啊!」

祝玥暖心下喜悅,剛要接話,又看哥哥蹙著眉,不解地道:「就是不知陛下倒了甚麼血黴,竟撞在妳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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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我那哥哥跟你想像的可一樣?」回程路上,祝玥暖有些過意不去,爹將哥在花廳的言行都說與她知曉,這競川哥哥可佔了陛下不少便宜,爹也不管管他……

「更好。」元望舒愉快地策馬,對她一笑,看上去是發自內心歡喜,瞧她不可置信,又微笑道:「見到他之前,朕一直以為妳是像嶽丈。」

「你…你為何總挖苦我?」這句她懂,她才不像她哥!

「不是挖苦,朕喜歡穀競川。」他一臉認真,笑著問她:「妳兒時應該總和他待在一塊吧?」

「似乎是,長姐不愛往外跑,爹就帶著咱倆四處去。」她輕輕笑起來,惋惜道:「說實話,有陣子我很羨慕他身為男子,雖說我也跟著爹學了不少,可爹教給我的,終是和哥不大一樣。」

「至少妳有習得冰橋如何操作。」元望舒冷不防道。

「曲大人答應不說的!」祝玥暖大驚失色。

元望舒一怔,「他沒說。」看她眼睛瞪得更大,他有些好笑,淡淡續道:「慕濤說話一向極有技巧,即使不說實話,也從不用謊言搪塞。當日朕問他,他隻說了四個字──仙人指路。」他溫和地笑著說:「餘下是方才妳自個招的。」

祝玥暖臉上一紅,摀著嘴說不上話。元望舒輕輕環著她,看向一旁正跟玉想談笑的曲慕濤,歎道:「上天待朕不薄,妳和慕濤一直幫著朕許多。」

「曲大人確實幫了你許多。」祝玥暖誠摯地說,有些不好意思,竊喜地悄聲說一句:「至於我,是陛下一直為我遮風擋雨。」

這句聲音雖低,他卻聽到了,聞言心口一熱,又不解地問:「妳這張嘴,對著朕倒是挺能說,怎麼對妳哥就沒半句好話?」

「他能同陛下相提並論麼?」祝玥暖沒好氣道,「休提他,這會還惱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