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下麵的人終還是受不住,低低的祈求著。
看周長歡寵溺的搖了搖頭,隨即放輕了力道,和使脾氣的小孩子理論“那你昨夜那般對我,可知我多疼?”
沈雲揚不言語,哼了一聲,彆扭的把頭扭向一邊不看她。原本周長歡已夠溫柔,隻是指甲修過後也仍是留有一點,刮在嫩肉上自然疼的厲害。
周長歡心裡清楚,滿眼憐愛的安撫著她,言語舉動更為溫柔,低聲哄著意亂情迷的身下人“你就是個小壞蛋,隻許你欺負我,不許我欺負你,也就我願意受你欺負。”
被天仙一般的窈窕淑女這般哄,神仙來了也沒脾氣,扭回了頭來貪戀的望著身上自如的女人陰陽怪氣道“你倒是不拘謹,真該……真該讓文武百官都看看,他們端莊自持的皇後娘娘竟如此……竟如此‘多才多藝’。
意料之中的惹來周長歡的懲戒,連連討饒才被放過,可也是被折騰的哼哼唧唧的才肯罷休。
事畢後天色暗沉,不曾燃燈,借著一抹夕陽餘暉沈雲揚掐著周長歡嫩白的臉頰,罵道“周長歡,真是反了你了。”
周長歡卻笑的甜,撒嬌道“阿揚……”
沈雲揚手一頓,愣了愣“怎的突然喚我這般親昵?”
這樣叫的人心裡像是敷了一層蜜糖,又暖又甜。
周長歡抱住她,頭枕在她胸口上“阿揚,阿揚阿揚。”
“不為旁的,隻是從心而發罷了。”
沈雲揚伸手摸上她的額頭,故作疑惑“不曾發熱,怎的言談舉止這般怪異。”
說完就開始低低的笑,惹的周長歡又掐她的腰。
力道一點都不大,可沈雲揚借機耍橫,冷了嗓音“周長歡,你掐疼我了。”
周長歡一聽便無措起來,心裡忐忑,伸手去揉自己剛剛掐的地方,小心翼翼的開口“揉一揉可好些?”
本就不疼,揉與不揉有何區彆,不過是沈雲揚又起了壞心思。
“不好,你若是無法取悅於我,那我可就走了。”
聽見她要走,周長歡慌了神,立即抓住了她的手,頓了頓仿佛在思索何,隨即就著一抹月色,她輕輕解開衣帶,雪白的訶子被解下,她裸露的香肩披著墨發俯身在沈雲揚身上,仿佛一隻發情的妖精,輕輕蹭著她的身子。
落下一吻在鎖骨上,拉著沈雲揚的手放在自己腰間,自己就這樣跪伏在沈雲揚身側,半個身子覆在她身上。
“彆走……”
像隻剛睜眼的小奶狗一樣迷蒙膽怯,輕輕舔舐著沈雲揚的頸肩,玉指緊拉著她的臂。
沈雲揚頓時再舍不得欺負她,也知曉了周長歡對自己的熱誠不過是害怕分離,立即翻身抱住了她。
周長歡便蜷在她懷裡,抬頭借月色望著那張英氣傲嬌的麵龐,害怕卻又渴求的笑了“如此……可莫走?”
沈雲揚不再逗她,低聲細語的哄著“不走,欺負你騙你的,也不疼,就你傻乎乎的信了。”
話音落下,許久不見回答,卻覺得懷中人輕輕顫抖,沈雲揚覺得不對勁,喚道“墨兒?”
“阿揚,我好想你……”
聽見周長歡帶著哭腔的話,沈雲揚伸手探去,摸到她滿臉的淚,壓抑半載的相思,又知晨兒落於敵手,境況不明,她心裡的苦未免太多了些。
心裡那根原本緊繃的弦在玩笑的情緒波動下扯斷了。
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沈雲揚不知她為何流淚,卻知她定受了苦楚。心裡憤憤罵道賊老天,姑奶奶我不在她身邊,你便敢欺負她。
昔日橫波目,今作流淚泉。她好好的白玉美人,在世間淨是受了委屈。
想當初她的墨兒懷胎之時,妊娠極重,怕她吃不下,費儘心思為她做了飯菜,一折騰便是半日的功夫,她可是舍不得她如原來那般受苦,連炭火都被克扣,被人欺負的要讓她活活凍死在冷宮裡。
她並非願意圍著灶台轉,並非願意成日裡便是柴米油鹽,可與周長歡一起便發覺,即便是做一個煮飯燒水的鄉村婦人也是情願的。
活便要活的光鮮亮麗月滿西樓不假,可與所愛之人現世安穩平淡淺嘗也正是與紅塵相擁,有身旁人理解寬慰,平日裡縱會有口角爭執,可到底卻不會是一地雞毛。
畢竟事與願違,她想帶周長歡隱入紅塵,可周長歡生來就是凡世裡的菩薩,懷裡隻有淡然與冷清,卻偏偏為她沾染了風情。
“我也想你,在軍營裡乏味的很,天好的時候夜裡月亮明,我望著它想你或許亦在看它,似乎便能看見你一般。”
周長歡擦著眼,聲音悶悶的帶著鼻音“我知曉晨兒在商卿手裡,也知你這半載過的不易,處處受商卿束縛……你受苦了。”
到底是周長歡臉皮薄,情話不會講太多,隻會用儘一切去縱容沈雲揚。
起身穿好衣服去點了燈,天色全然暗了下來,周長歡吩咐周蕪去拿熱水來,再去做兩碗桃膠羹配些吃食。
周蕪把熱水送到了後便親自去準備吃食,西雅苑不許旁人進,做雙份的吃食她也不敢假手於人。
周長歡接過熱水便又關上了門,回到床前正對上床上人曲肘側躺著滿臉戲謔的笑意。
臉皮薄的人一下子紅了臉,眼眸和鼻尖仍是紅的,人又白,此刻在燭火搖曳下顯得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粉海棠花,墨發柔順的披散著,寬大的寢衣露著清瘦的鎖骨,斂著眉眼握著擰過的手巾遲緩的朝沈雲揚伸過去,雖說已是見過這幅身軀,可此刻為她擦洗倒覺得羞赧。
“墨兒,你倒是快些啊……”
打趣的話讓周長歡又想起了剛剛二人糾纏時沈雲揚那些不正經的□□,霎時臉就紅透了,覺得燒的厲害。
隻假裝聽不見,垂眸仔細為她擦著身子,待擦到那處時,她心跳的快了些,手下更是小心翼翼,隻覺得臉燒的發燙。可她若是抬頭便會發覺,沈雲揚臉上也紅的厲害,算來這雖是第二次周長歡在上,可上次隻是草草了事,這還是首次這般真切。
花瓣色澤美豔如同秋海棠般,原本粉嫩的肌膚仿佛帶了醉意。
周長歡看的失了神,嬌羞不再,反倒是滿眼的憐愛。抬眼便看見沈雲揚一副小受模樣的看著自己,頓時嘴角微翹,杏眼裡風情濃溢“羞了?”
聞言,沈雲揚立即瞪眼回道“眼神不好便趕快找醫師看看!”
臉色仍是微紅,凶也凶的不嚇人,倒像隻裝腔作勢的小奶貓,露著爪子炸著毛,卻無絲毫的威脅力。
周長歡不再逗她,抿著唇笑意更深,為她擦好後找了身自己的寢衣給她。
沈雲揚比她高了半頭,周長歡原本穿著寬大的寢衣在沈雲揚身上反倒是架的起來,合適的很。
單薄的布料穿起來服帖,胸口處兩點若隱若現。因常年習武,身材緊致,墨發用一根發帶綁在腦後,長手長腳的人也清瘦,看起來瀟灑至極。
看的周長歡很是自豪,眼前如此瀟灑俊逸的女人便是她的女人,是那般的與眾不同,會護著她亦會同她耍賴撒嬌,典型一副有趣的小孩脾氣。
聽見敲門,知道是周蕪來,周長歡起身去接下了托盤。
兩碗桃膠羹,一盤桂花糕,一盤紅豆餅。
端過去放在床邊,省的沈雲揚再下床。
“周長歡,你不是說要給我做菜麼?還讓周蕪送來……”
臉上明晃晃的是裝出來的不滿,周長歡卻認真的解釋道“太晚了,明日我親手給你做,可好?”
沈雲揚也是餓了,端起桃膠羹吹吹就大口大口的吃了,周長歡搬了圓凳坐在她對麵,捧著碗慢慢吃著,視線一直停留在對麵人的身上。
看她低頭吃的歡活,周長歡唇角又輕輕的勾起,露出淺淺笑意。
沈雲揚驀然抬首正看見周長歡看著自己,不正經的往前探了探身活像個惡霸,挑眉道“怎的跟我娘一樣這般看著我。”
周長歡無奈的搖搖頭低頭舀了勺羹往嘴裡送,打趣道“誰讓你吃相不佳。”
實則是這副吃相才最好,私下裡吃東西何須時時注意儀態,看著心上人吃的香,自己便也覺得有胃口。
沈雲揚撇撇嘴,吃完了羹探頭探腦的拿了塊桂花糕往嘴裡塞,未曾細嚼慢咽是以噎到驀然猛錘胸口。
嚇得周長歡一臉茫然的抬頭,嘴裡的東西還未曾咽下去。急急忙忙的去給她倒水,回來卻發現她正吃著自己的桃膠羹。
旋即滿臉的如釋重負。
周長歡替她撫著背,嗔怪著“多嚼兩下可能累著?”
看著吃飽的人把碗塞回到自己手裡,“和墨兒用一個碗的滋味還真是不錯。”
周長歡覺得好笑,看著手裡沈雲揚用過的勺子,未曾出聲,卻是拿起接著用,橫豎她是不嫌棄沈雲揚的,反倒覺得與心愛之人共用一副碗筷也是親昵。
眉眼含笑,吃飽後把碗碟又交給了外麵的周蕪,讓她也下去歇息。
大佛寺內燈火闌珊,冬末的夜仍是冷的,可周長歡依偎在沈雲揚懷裡,卻隻覺得心內熨帖,隻願光陰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