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司幕一回來,第一時間就打算去沈從那裡轉轉。
自從前兩天和沈從說了那事之後,他就一直覺著哪裡怪怪的,心中總是有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
剛好這兩天西域王子跟使者即將到京城做文化交流,他要負責做安防工作,正好用公事麻痹自己的情緒。
隻是奇怪的是,他越是克製自己不去想關於沈從的事情,就越忍不住去想沈從的一切。
他這個小美人實在是太特殊了,他頭一次見到這樣膽大的,又這樣讓他充滿探索欲的,仿佛他從來就沒真的了解清楚這個小美人,又或者先前小美人在故意隱藏自己真實的性格,所以叫他看不透。
而越是這般,他就越忍不住想要繼續探究沈從。
這不,今日忙完公事,他第一反應就是想去沈從那裡,看看他的美人兒在做什麼。
“人呢?”司幕看著空空如也的院子,臉色微沉。
“公子今日跟管家請了假,說晚上要遲回來一些,似乎是去燈會玩了。”守門的侍衛道。
司幕語塞,他府中確實有請假的規定,可以請假晚歸,每月兩日。
隻是,他人都到這裡了,美人兒卻跑出去了?怎麼沒人告訴他?
哦對了,是他下的令,請假什麼的全部跟管家說,彆來煩他!
一時間,司幕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冷哼一聲,他大步邁入房中,來都來了,難不成讓他再回去?
沈從的院子這麼遠,知道他過來要多走多少路嗎?
房內,司幕聞了聞周圍的空氣,隻覺著美人兒的地方連空氣味道都是香的,似乎還有些安神的功效,讓他心平氣和起來。
先前他從未打量過沈從居住的地方,現下一打量,才發現美人兒房間內擺飾少的可憐,他先前讓人賞賜美人兒的物什也一個不見。
“難不成都私吞了不成?”司幕哼道,當然這隻是他隨口說的。
畢竟按照曆來的規矩,府中賞賜的物品,隻有金銀是歸屬於主子的個人財產裡麵。
其他的諸如價值名貴的玉器,寶石什麼的,除了賞給正室的可以歸為正室的個人財產,其他小妾公子都隻有物品的使用權,而沒有所有權。
畢竟妾室公子什麼的,他們自己本身就是主人家的所有物和財產。
-
沈從一回府,就立刻問司幕的行蹤,得知對方竟然去了自己那裡後有些驚詫,隨即急忙趕了過去。
等他匆忙進門,看到的就是司幕坐在桌案邊慢吞吞的喝茶,神情不悅的樣子。
“將軍,將軍求您救救我妹妹!”沈從也顧不了那麼多,直接就朝著司幕衝了過去。
而司幕看見來人正準備諷刺一聲“還知道回來”,卻不想話沒出口,人就先被美人兒抱了個滿懷,手中茶杯內的水也差點灑他一身。
“你……這是……”做什麼?
司幕一臉的震驚,心中對沈從的大膽認知又突破了一個度。
“將軍,我妹妹和鄭姨今日在燈會上都不見了,不知道是被人給抓走了,您能不能幫忙找一找,求您求求您……”沈從拉著司幕的衣服,語無倫次道。
看美人兒這副樣子,司幕自己都有些手足無措,最後隻能輕拍著人的背部,一邊心中吐槽他什麼時候這麼好脾氣了一邊安慰美人,“慢慢說,說清楚怎麼回事。”
等聽明白事情經過之後,司幕神情也低沉下來,生氣的原因很多,第一當然是居然有人敢動他的人,連他的人店鋪都敢砸,還帶走了美人兒妹妹!
第二則是,他怎麼不知道沈從竟然還在外麵開了店鋪,這美人兒他最初調查的時候可是窮的叮當響,哪來的錢?該不會他房中丟失的那些擺件真的被美人兒私吞了吧?
“讓林明進來!”司幕道。
林明是他貼身護衛,日常經常作為他的代理人去辦些事情。
林明很高大,一進屋子就遮蓋了半屋子的燭光。
“你立刻帶幾個隊伍,去京城內挨家挨戶的搜索。”司幕道,說著看向沈從,“你有妹妹的畫像嗎?”
“有的,我經常給妹妹和鄭姨畫像。”沈從說著,翻箱倒櫃取出自己過去給沈小染和鄭姨的畫像,“就是那夥大漢,他們肯定有問題,我直覺妹妹和鄭姨的失蹤跟他們有關係。”
司幕點頭,看向林明,“再去聯係順天府衙,問問他怎麼辦案的,讓他嚴審抓到的那人,告訴他審不好就換人坐他的位子!”
再囑咐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之後,林明便領命告退。
司幕看向沈從,“那些人是誰派來的,你最近可跟誰結過仇?”
沈從搖頭,“我不知道,原先我懷疑是對家派過來的人,可我買下的店鋪原先生意就不好,現在即便老板換成了我,可具體能把生意做到什麼地步也未可知,對手也未必會在現在就害我!”
“而我從小長在沈家,向來被嚴格控製,整個京城認識的人都很少,更彆說跟誰結仇了,除了……沈家本家人。”沈從說到這裡自己眼睛也亮了亮,“是啊,我前段時間才弄斷了沈樂之的手腕,大夫人她們不可能不記恨在心!”
司幕挑眉,“很好,這下就有方向了。”
說著他站起身,拉著沈從的手腕,“走吧,去沈家轉一圈。”
沈從愣愣的盯著司幕拉住他手的方向,男人寬大溫厚五指包裹住他的,充滿著讓人心安的力量,也讓他有了一種自己是被人保護著的,有人可以依靠的錯覺。
“走不動?要我抱你?”司幕見美人兒不動,調侃道。
果然美人兒最是禁不住他逗弄,頓時臉頰就像是被夕陽燒紅一般,看著叫人忍不住想掐一下試試手感。
而司幕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做了,可美人兒卻是被他掐的齜牙咧嘴,眼看著就要跟小豹子一樣發怒咬人了,他這才鬆手,隻是美人兒已經生氣了。
“將軍為何捉弄於我?”沈從虎著臉,眼角還濕濕的,似乎是被掐疼了。
司幕對美人兒過分可愛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住,頓時就掐著美人兒的腰吻了下去,嘖嘖水漬聲在房內清晰可聞。
沈從隻覺著自己像個落水的蚊子一般拚命撲騰,又氣又急的,不是要帶他去沈家嗎,這人為何卻又見色起意,實在太壞了!
“公子,您……”迎春迎冬突然衝了進來,在看到房內場景後像是見了貓的老鼠般又退了出去。
司幕知道現在什麼事情最重要,所以隻敢對美人淺嘗輒止,之後便立刻帶著沈從去了沈家。
馬車上,沈從對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是很生氣,就將腦袋伸出馬車外吹風,像是不想跟司幕呼吸同一片空氣。
“沈家的人應該是不敢直接帶走你妹妹和鄭姨的,上次我去沈家接你,那些人也該知道你在我府中的地位,一個區區小官還沒有那麼大膽子跟我對著乾!”
“除非他們背後有人指使,比如……”
沈從腦袋從車外進來,“比如三皇子。”
司幕笑出聲,“美人兒果然聰明!”
沈從冷哼一聲,總覺著司幕像是在逗弄他,這人真是越來越惡劣了。
這幾天司幕心情似乎都不錯,所以一直也沒有冷臉。
很快馬車就到了沈家,得知司幕竟然帶著沈從過來後,大夫人整個人都嚇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們來做什麼?沈從莫不是想仗著將軍府的寵愛,來找沈家的麻煩?”大夫人怒極拍桌,“快去叫南裘過來!”
大堂內,大夫人帶著沈南裘一起拜見了司幕,兩個人互相對了眼眼色,確認他們這段時間可沒做過傷害沈從的事情,司幕帶人過來沈家實在是奇怪。
“不知將軍大駕光臨府中,是有什麼要事?”大夫人麵色謹慎道,即便上次得了三皇子的應允,說會護著沈家,可,三皇子畢竟還沒當上太子或皇帝,這個司幕現在還是一尊大佛,她們還是得罪不起。
司幕冷笑一聲,“為什麼過來,你們沈家自己不清楚?”
“不如將軍明言,沈家可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惹得將軍不快?”沈南裘說著盯了眼一旁站著的沈從。
多日不見,原先那個落魄的沈家庶子竟是沒了寒酸之氣,麵上也不再是過去見到他們那般隱忍自卑,當真叫人另眼相看。
隻是沈從他自己畢竟也是沈家的子孫,現在帶著一個外人來找沈家的麻煩,未免也太過分了吧,出了府就忘記自己姓誰名誰了是吧?
沈南裘看沈從的目光充滿厭惡和鄙夷,隻是他的目光不善卻叫司幕給注意到了,司幕眯了眯眸子,“怎麼,你對我的美人兒有意見?”
沈南裘一怔,回過神後急忙搖頭,“當然不敢,將軍,沈從畢竟也是我的弟弟,我於情於理都不會對他有什麼意見,隻會像同胞兄弟一般待他。”
“同胞兄弟?”司幕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就你?也配跟我的美人稱兄道弟?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