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幕有些心神不寧,一直在練武場待到了太陽落山,之後回府。
他刻意去林非涯那裡轉了一圈,果然沒有發現沈從的身影,看來對方果真是跑了。
“將軍剛來就要走?”林非涯看著司幕半隻踏出房門的腳,“將軍到我這裡沒說兩句話就要走,可是我惹將軍不快了?”
司幕邁出去的腳跟收了回來,看了眼林非涯,“不是,你不要多想,我隻是來關心一下你的傷勢,今晚還要辦公。”
說著司幕就又邁出腳步,直接離開林非涯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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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到了第二日早上,司幕依然是早起上朝,隻是下朝後,他特意往沈南裘的方向看了幾眼。
自從經過上次的事情,沈南裘對司幕就多了幾分忌憚,這會兒卻見他不招惹司幕,司幕自己看向了他,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隻好低頭儘快從司幕麵前走過,免得被對方逮住訓。
“站住!”
可司幕冷冷的聲音還是在他身後響起,沈南裘心中一個咯噔,立馬就想了想最近他是否得罪過沈從。
可要說得罪,不該是沈從得罪了沈樂之嗎?
他弄斷了沈樂之的手腕,現在樂之才剛剛養的差不多。
沈從還從府中帶走了沈小染和鄭姨,連跟父親一個報告都沒有就將人弄走了,父親氣的要死最終都礙於沈從現在和司幕的身份沒敢管這事情,司幕這還要怎麼著?
總不能是現在想起來了,要找他們沈家報仇吧?
那他要不要趕緊派人去叫三皇子,畢竟上次樂之的事情過後,他母親還特意去跟三皇子交流過,得到了三皇子絕對會站在樂之身邊,同時會護著他們沈家的保證!
“將軍可有事情要吩咐?”他扭頭恭敬道,私下裡在自家奴才麵前趾高氣揚的表情完全拿不出來
“沈從……”
剛聽司幕說這兩個字,沈南裘就覺著心臟重重跳了一下,果然,還是為了沈從!
就不明白了,這麼長時間了,沈從還沒失寵嗎?
“弟弟如何?”他硬著頭皮問。
這下卻是換司幕欲言又止了,他很不願意主動開口詢問沈從的情況,畢竟有失麵子,可……
“沒什麼,隻是警告你,就算他現在回去了,你們沈家若是欺辱他,我將軍府還是會管的,畢竟他曾經是我府中之人。”司幕故作冰冷傲氣的說。
沈南裘聽的一臉懵逼,“弟弟不是在將軍府中嗎?何時回來沈家了?”
這話出口換司幕懵了,隻是他反應極快,當即就冷笑道:“他自然沒有回去,隻是提前警告你罷了。”
說完,司幕扭頭就大步離開,走的那叫一個氣勢瀟灑,毫不留戀。
沈南裘隻覺得更加不解,難不成司幕對沈從的寵愛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嗎?沒事都要警告他一下以做準備?
“既然沒回沈家,那去了哪裡?”司幕沉吟道,快步朝著府中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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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香料店當初是你母親剛來京城的時候開的,後來你母親被一個惡霸看上,你母親不從,那惡霸便強行砸了你母親的店鋪,之後你母親隻能以低價將香料店轉讓,而後進了沈家做婢女,現在我們重新買回了這家店,你母親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開心的!”
鄭姨笑道。
香料店內,挽著袖子埋頭整理各種香料的沈從點了點頭,“是啊,母親一定會開心的!”
“哥哥哥哥,你看我分類的對不對?”沈小染拿著張紙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
沈從為了測試沈小染有沒有經營香料的天分,便將不同香料分成小組編上號碼,然後讓聞過多次的沈小染去分辨。
隻是沈從接過沈小染寫的紙張粗略掃了眼便笑出聲來,“不對不對,一共9種香料,怎麼小染一個都沒猜對呢?”
沈小染喪氣的“啊”了一聲,然後一副累的不行的坐在了地上,“我果然沒有哥哥的天賦,可是為什麼啊,都是一個娘親,怎麼哥哥能輕易分辨香料,還能判斷出品質,我就一點不行呢?”
鄭姨笑了笑,隨即道:“你們的母親是西域姑娘,所以對分辨香料很有一套,可能這種能力隻遺傳給你哥哥了吧。”
鄭姨說著,眸中光線就暗了幾分。
沈小染趴在地上撐了撐自己腦袋,“怎麼哥哥把娘親的優點都繼承走了啊,長得好看,還會分辨香料,我就什麼都沒有呢?”
“不許往地上趴!”沈從將沈小染抱了起來,然後摸了摸沈小染的腦袋,“說什麼胡話呢,沒聽府中下人說嗎,其實你跟娘親才是最像的,你長的跟娘親幾乎一模一樣,也非常漂亮,而哥哥長得就和娘親不像,隻是能力像了點罷了。”
“總之,我們都有和娘親相似的地方,所以不要亂想好不好?”
沈小染本來也就是隨便說了一句,聞言高高興興的又抱住了沈從的脖子,“好,小染聽哥哥的!”
沈從一直在香料店整理到了晚上,這兩天他跟鄭姨剛接手這個香料店,很多東西都在準備,不過估計也要不了幾天,他就能將香料店正式開業!
想著,沈從隻覺著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期待和向往。
果然,人在有經濟能力的情況下,才是真的能感到安全感的時候。
下午,太陽剛落山,迎春就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公子,該回家了吧!”迎春道。
沈從點頭,簡單清洗了下自己身上沾染的香粉,這才跟著迎春回去。
這兩日他也一直白天出來,晚上繼續回將軍府中住。
反正司幕讓他自己選擇要不要待在將軍府,又沒直接趕他走,他不如就先待著好了,畢竟怎麼說,他對司幕……
終究,還是有著向往之意……即便對方的行為做法傷害了他,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想繼續留在司幕身邊,可能……
因為最司空見慣的理由,因為喜歡,因為還愛著那個人,即便被傷害了,可還是忍不住去喜歡的那種情感……
沈從一路想著,一路回到了將軍府,隻是還沒走到自己院子,迎麵就撞上了在府中溜達的司幕。
司幕在看到沈從後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嗤笑,“怎麼,又回來了?”
迎春見狀急忙道:“將軍這說的哪裡話,我家公子從來就沒離開過府中啊!”
司幕麵上明顯又是一愣,“沒離開府中,那為何這兩日不見你在林非涯房中?”
沈從抿了抿唇道:“奴跟林公子請假了,將軍不知道?”
“請假?”司幕眯了眯眸子,頓時有些心梗,所以這兩日來,沈從根本就沒離開他府中,那他這兩日的心神不寧又是為了什麼?
在得知他冤枉了沈從,回來後想立刻找到沈從與他……和好的心情又算是什麼?
司幕作為上位者,從來沒感覺這麼憋屈過,一向都是彆人討好他,上趕著要和他在一起,可現在眼前這事又算怎麼回事?
看司幕陰沉著臉,沈從卻是想到了彆的地方,難道司幕是那種極端壓榨奴才的人嗎?怎麼連請個假都這樣一副仿佛吃虧了的模樣?
所以說,奴才們都是沒有人權的吧,他暗暗道。
“那誰準你現在這麼晚才回來?”司幕像是找不到發作口,更加怒道。
“現在還未過戌時,並沒有到府中的宵禁時間。”沈從平靜道。
話落,他肉眼可見司幕的臉色更加陰沉,頓時心中有些微緊張,他難道又做錯還是說錯什麼話了不成?
“以後你的宵禁時間改為太陽落山之前必須回來,否則就永遠不用回來了。”司幕冷冷道。
沈從胸口一頓,隨即低頭,“知道了,將軍。”
見沈從這會兒還算順從,看上去也順眼,司幕心中的彆扭感消散了幾分,大踏步往前麵走去,走了兩步卻又回頭,“今晚你侍寢。”
沈從正蔫蔫的神情一怔,反應了好幾秒這才點頭,木訥道:“好……”
得到了美人兒的回複,司幕心情頓時大好,腳步輕快的朝著前方走去。
而他一走遠,迎春就激動的拉著沈從的袖子嘰嘰喳喳,“公子公子,將軍讓你今晚侍寢誒,看來林公子的事情將軍不計較了呢!”
“或許吧。”沈從淡淡道,麵頰有些微紅。不過他沒被這種事情衝昏頭腦,還是保持著理智。
按理說司幕若是像之前一樣懷疑他故意傷害林非涯,不會這麼快就說出剛剛的話的。
即便入府後他發現司幕對待枕邊人的態度和他過去所以為的不同,可他想,司幕對林非涯,不會這般無情。
前兩天還讓他當林非涯侍從安撫林非涯來著,現在就又要跟他那什麼,簡直有些說不過去。
除非……司幕想通了,覺著他其實並沒有刻意傷害林非涯?
想到這個可能,沈從往前的腳步也有了幾分輕快,若真是如此,那他對司幕先前的誤會也不難過了,畢竟人都需要反應時間吧……
剛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見司幕已經坐在房內喝他桌上的茶水,一副等了他很久的樣子。
“去洗漱。”司幕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