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幼兒園，我們是在外婆家那邊上的幼兒園。每天外婆都要接送我們去上學。

我和我姐背著書包，隔著一條馬路，馬路上來往這川流不息的車輛，人群熙熙攘攘從我們身邊路過，熱鬨喧囂，看著外婆再另一邊，朝我們招手，讓我們先彆過馬路，她來帶著我們過。

記得第一次上幼兒園的時候，我們被帶進班裡，老師跟底下的學生介紹我們，有個小孩在大哭著撓門喊著：我要回去，我要媽媽。可能是因為我不理解這小孩，我那時候都對我爸媽長什麼樣都沒大致的想法。

我同桌人好像還挺好，做了什麼事讓我有這個印象，我也不記得了，也不記得他叫啥，又好像那個撓門的小孩是我同桌。不過我知道我姐同桌也挺好，給我姐一塊口香糖，她回來經常提起。

連幼兒園都有校園怪談，我同桌跟我說，學校門口兩邊，有陷下去的規則樣式大坑，類似於下水道，但比較寬沒有水，而且沒有防護措施，有個小孩掉下去了，磕破了頭，死了，現在去看還能看到屍體，但是他們不讓看。

我對此持懷疑態度，後來我每次路過都會仔細觀察那個大坑，沒有血跡，也沒有處理過的痕跡，隻有一些枯枝爛葉和零食包裝袋。

我記得我第一次考試，那時我字都沒認識多少，我應該算是比較早上幼兒園。那個卷子我連題目都看不懂，隻能看懂那個卷子最上麵的大題合分的數字，便自以為把漢字寫成阿拉伯數字，寫完我就開始無所事事，看大家奮筆疾書。我應該有點意識我寫錯了，但我其他的也不會寫，於是也就沒管了。後來老師宣布的0分名單裡有我，這應該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考試，唯一一次零分。

我應該是沒上多久就去爺爺家那邊上幼兒園。爺爺可不會給我好好做早飯，每次送我去上幼兒園的時候，就會給我買糖包子。就是拿著麵團中間有流心的糖，當時都吃膩了，後來的我再想吃也沒吃到了。我經常吃不完，就把糖包子，塞進座位洞，塞一整個學期，有些糖包子都發黴了，我也不用我的座位洞。後來老師把這件事告訴爺爺，爺爺還跟外公外婆說。他們跟我說：吃不完可以分給彆人，也可以跟爺爺說，買少點。

我應該從小就不知道怎麼分享，直接給很奇怪，問要不要也很尷尬，不知道彆人是怎麼分享的。在這之前，我一直認為我是個很坦率的人，現在看來起碼我跟家人連想法都憋在心裡。

小時候很長一段時間，我的頭發是寸頭，起碼在爺爺家是，因為這樣好打理。這就導致在學堂上學的時候，我聽到有人議論他一個男生怎麼去女生廁所。一開始我還在想是誰，思考了一下發現不知道。

後麵再去上廁所，我發現她們在背後悄悄議論我，眼睛時不時看向我，才恍然大悟——她們以為我是男的。我沒生氣，隻覺得如果我是她們可能也會這樣，也沒想著說什麼。畢竟我說什麼她們都可以不信，難道要我當眾脫褲子？也或許是覺得找上門去辯論，很失我的風度。總之，開口還挺麻煩。

在後麵有幾個男生找上了，問我為什麼去女生廁所。

“因為我是女生，去女生廁所不是應該的嗎？隻不過我的頭發被剃成了寸頭了，嗲嗲（dia）說這樣方便。”反正我就是女生，不管你們信不信。

他們好像是沒說什麼就走了，或許還跟我道歉了，我忘了，那大概是我離校園暴力最近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