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爆炸聲驚天動地,灼目的火光刺痛瞳孔,巨大的氣流將人拍飛出去,陸凡抱著懷裡的小孩,撲倒在地上,他不可置信的扭頭,後麵是熊熊燃燒的烈火,鋪天蓋地吞噬著整個鬥獸場。
隻有兩個核桃大小的黑色炸藥——是他從楚容那個破雨棚裡順手撈走的,本來要拿回去研究,如此看來,幸好沒有帶回去。
他爬起來,心中默默將楚容的危險拉高一個等級,SSS+已經沒辦法滿足他了。
五分鐘前——
陸凡拽著小楚容的胳膊不敢用力,這胳膊細的想,和樹杈子一樣,生怕一個不小心掰折了:“和我走”
小楚容,雖然是縮小版但那股子瘋勁兒可是絲毫不差:“放開我!我要弄死它!!!”
嘎吱一聲,是骨頭斷裂的聲音,陸凡迅速鬆開了手,小楚容晃動著一條胳膊,用另一隻手撿起匕首惡狠狠地朝著鬥獸犬的脖頸次下,狗哀嚎一聲,張著血盆大口撲向小楚容,陸凡當即一腳踹過去,惡犬被他踹在了鐵欄杆上,鬥獸場的人已經看到了他們。
陸凡心生不妙,拽起小楚容的後衣領往出跑,十幾個壯漢荷槍實彈,十幾雙槍口齊齊對準他。
陸凡身姿矯健,拎著小楚容往二層爬,迅速找到掩體,他腿上一冷,滿手的猩紅——中彈了,還好隻是擦傷。。
“砰!砰!砰……”
火星四濺,滿地的彈殼,彌漫的硝煙味。
這些人連一個談話的機會都不給,槍聲繼續響起,腳步聲逐漸逼近,陸凡摸了摸口袋,毫不猶豫的扔出去。
沒辦法了——
這就發生了上麵的一幕。
“著火了!大家快跑啊!!”
人們尖叫起來,擁擠的往出跑,鬥獸場外圍牆邊已經塌了,火勢越著越凶,向外麵蔓延開來,陸凡抱著小楚容,隱匿於四散的人群之中,不見蹤影。
河岸處,陸凡喘著粗氣,胸膛劇烈欺負,全是氣血翻湧,生生嘔出一口血來,剛剛的衝擊傷了肺腑,他跌坐在地上,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這麼狼狽。
寒光一閃,鐵的冰冷讓人打了個寒顫,陸凡沉沉地看著自己脖子上的刀:“你就這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嗎?”
小楚容抿著嘴,臉繃得死緊:“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救我”
“一條狗掉進水裡,被人撈出來都知道搖搖尾巴”
狗都不如的楚容:“……”
楚容收起刀,下一秒,陸凡站起來,一腳將他踹在了河裡,腥鹹的海水漫過口鼻,他的一條胳膊已經沒了知覺,隻留下一隻在水麵上撲騰。
陸凡靜靜地看著,這是楚容小時候,如何這個時候將楚容殺死,那麼就可以省下不少麻煩,但是——
聯盟基本法第十五條未成年人保護法——殺害兒童死刑。
不能知法犯法。
把人撈上來,小楚容打了個噴嚏,麵色蒼白,顴骨凹陷,一副受了虐待營養不良的樣子,還斷著一條手臂——陸凡後悔了。
陸凡的衣服披在了他身上,小楚容瑟瑟發抖,他抬頭,烏黑的眼睛瞪著他:“用我給你搖搖尾巴嗎?”
那倒不用
”你乾什麼!!”
他被陸抱起來:“你放我下來!你要乾什麼!”
小楚容張牙舞爪要下來,差點跌下來,陸凡抱住他,一巴掌拍在了他身後,清脆的一巴掌,小楚容愣怔住了,剛剛這個人乾了什麼!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很好味對了,小瘋子。
“等你能的時候在說吧”
——
小黑診所內
陸凡腿上的傷已經簡單做了包紮,醫生摸著小楚容的胳膊。
“胳膊斷了,沒事,養養就行,小孩子長得快”醫生眼睛都不抬。
“養養就行?”
”是啊,他這胳膊應該是斷了很多次了,沒事”
陸凡掏出卡,謝天謝地這張卡可以用,醫生看著卡裡的天文數字,臉都笑花了:“哎喲喲,打石膏,必須打石膏,俗話說的好,傷經動骨一百天,小少爺這一段時間就不要胳膊了,等三個月後過來拆石膏”
“我再給您重新包紮一下,這裡有抗生素的藥品,您要嗎?好的更快,您這種傷,打了這種藥,五天,不,三天就能好了”
“嗯,來一些吧”
卡裡的數字嘩啦啦的往外跑,小楚容知道這人被騙了,那些藥就沒用
但他沒有說,錢又不是他的。
陸凡坐在那裡等著,醫生為他正骨,小楚容不哭不鬨,滿臉冷靜,隻有額頭上的薄汗出賣了他。
打上石膏,小楚容十分難受,以前骨頭斷了都是好的,不好的已經死了。
“你彆亂動”陸凡為他綁好繩子將手臂掉在胸前:“走,買幾件衣服去”
不止小楚容穿的臟,他也不遑多讓,身上血汙混著泥水粘在身上十分難受。
有錢任性的陸凡一進商店看著粉色的裙子,尊口一開:“裙子,最粉的,來五套謝謝”
“這是個小男孩吧”
“他喜歡穿”
喜歡粉色穿裙子的小楚容:“……”有病吧這人
小楚容提著裙子,和陸凡走出商店,他什麼話也沒說臉色變得極差,陸凡隨手了件衣服交錢走人。
兩人找到了住的地方,陸凡要脫他的衣服,小楚容冷冷得看著他,陸凡不明所以得按住他繼續脫,楚容無力掙紮,他已經很累了,身體已經達到了這個年齡的極限。
小楚容幽幽地說:“你們有錢人的癖好,我知道”
陸凡手一抖,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他,陸凡,一位公正守法的公民,就被人這樣汙蔑了,還是自己的死對頭,天地良心他隻是想幫小楚容換一下衣服,擦點藥。
“你想玩就玩吧,我現在沒勁兒,但等我有了勁我會殺了你”說完他笑了,閉上了眼睛,像一條蟲子一樣趴著不動了
陸凡兩眼一黑,差點一口氣背過去,這簡直是對自己人格的侮辱。
他敏感地捕捉到小楚容話中的關鍵詞:“你被人…”陸凡不知道怎麼說:“猥褻兒童在聯邦是重罪,情節嚴重者終身監禁,有人對你做過什麼嗎?”
小楚容睜開眼,認認真真看著他,嘴角扯了一絲弧度:“沒有”
陸凡鬆了一口氣,他坐在床邊,坐得有些遠,他說:“第一,我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對小孩也沒有興趣,第二,救你是舉手之勞,不論是誰,我都會救,你不用多想,我不會圖謀你什麼,第三,買裙子,是因為已經有人盯上咋們了,你穿裙子可以掩人耳目,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裡”
當然,買裙子還有他的一點點報複心理,殺不了你,讓你穿穿裙子還是可以的,不知道楚容見了會不會氣炸。
小楚容聽他講完沒什麼反應隻對他說:”伸手”
“?”陸凡伸手。
一個黑色的,核桃大小的東西——陸凡汗毛瞬間豎起,整個人掉了色兒一樣。
陸凡心肝顫了顫,他問:“你從哪兒來的這個!”
小楚容:“你口袋裡”
陸凡:“………………”
不管是這個楚容,還是那個楚容,都不可小覷,說讓你死,真的會死。
“如果你碰了我,我們會一起死在這裡”
他這話說的陸凡無法反駁,小心翼翼地將著炸藥收起來,這玩意隻要沒有劇烈碰撞就不會炸。
“不要隨便拿彆人東西”他又想起楚容直接給他扔過開一個爆破彈,補充到:“給彆人東西也要問一問要不要”
小楚容懶得理他,陸凡也不再打算說什麼,他拿藥水問:“你身上的傷,我給你上藥,還是你自己來”
“我自己來”
陸凡貼心地移開視線,窗外飛鳥滑過一條美麗的弧線,羽翼遮住日光,他瞳孔猛然一縮——鳥身上的標誌。
紅骷髏,是薩西門!
“小心!”陸凡飛撲到小楚容身邊,兩人滾到床尾,子彈掃射剛剛小楚容在的地方,蕩起一片灰塵,木屑在空中飛舞,陸凡抱住小楚容,探頭觀察,又是子彈掃射,根據彈道軌跡,人在西側。
陸凡將那枚僅有的炸藥交給了小楚容:“我吸引他的注意,你往左邊扔“
子彈又是一輪掃射,陸凡護著小楚容的頭:“使勁扔,彆扔屋裡了,要不咱們都得死在這。”
小楚容給了他一個用你說的眼神。
“我數三你就扔”
”一”陸凡站起來,雨幕一般的子彈作勢要把人射成篩子。
“二”他迅速走位,從左邊躥到右邊,子彈追隨著他的腳步,在地麵上留下一道彈坑,陸凡的風衣滿是破洞。
”三——!!!”
陸凡狂吼,小楚容站起來,使儘全身的力氣將炸藥扔出去,站起來的一瞬間,陸凡從過去抱緊他,他用手護著小楚容的頭,從窗戶上跳下去。
轟!!!
空中爆出了一個光球,爆炸聲震耳欲聾,陸凡渾身骨頭碎了一樣,雙耳嗡鳴,落地的那一刻生生要嘔出一口血來,背後火辣辣地疼。
痛的要死,一天被炸兩次,真是倒黴。
楚容就是來克他的。
陸凡兩眼一黑,直挺挺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