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羊研究所 我他媽吃吃吃(1 / 1)

為什麼男性和女性要分開進入禁區?

為什麼在第一個實驗室,不論她們是從生理還是心理上殺死羊,係統麵板記錄的數據不是羊本身,而是她們殺死羊所用的時間和方式?

為什麼第二個實驗室不僅要強調“變漂亮”,還要強調她們是羊?

研究員的工作是記錄數據,但什麼是被記錄的數據?

羊?實驗體?還是進入禁區的人?

黑西裝要她們不要把實驗體當人看,他說,羊不是人。

可他從來沒有說過,唐雪漪她們不是羊。

所以,這些問題的答案其實很簡單。

早在第一個實驗室,唐雪漪就已經找到了禁區的邏輯規則——篩選和展現自己的價值,以及禁區是靠凝視運行的。

但現在,她要在這兩個規則上,增加一個可笑的前提——僅針對女性。

擁有足夠的力量,同時滿足白幼瘦的審美標準,這些所謂的,禁區要唐雪漪她們展現的價值,都是對羊,或者說,對女人而言的。

而製定這些所謂的數據,所謂的實驗室,或是標準的,並不是唐雪漪她們遇到的怪物。

換句話說,篩選和展現價值並不是這個禁區最重要的邏輯法則。

篩選和展示價值是為了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黑西裝讓她們自己尋找正確的,記錄數據的方式,讓她們自己尋找離開實驗室的正確方法。

她們以為,自己不是羊,不是實驗體,所以不斷殺死怪物,以為記錄的數據是怪物的數據,是實驗體的數據。

但實際上,她們才是被記錄的實驗體,她們才是被記錄的羊。

直到進入第三個實驗室,看到唐雲黛的記錄冊,唐雪漪終於知道,黑山羊研究所就是一個大型的生育機器。

它需要女人,源源不斷的,優秀的女人。

在這裡,女人不是女人,女人是被圈養的羊,是想變成男人脫離苦海的實驗體,是從未被當做平等的人所看待的生育工具。

在研究所背後運作的幕後黑手從未出現,但“他”很輕易地就能讓女人對付女人,讓女人殺死女人。

“他”像一張網一樣籠罩了整個研究所。

即使唐雪漪她們發現真相也沒有關係,唐雪漪根本找不到“他”。

就算能找到“他”,“他”也相信,唐雪漪她們構不成任何威脅。

因為,“他”躲在千千萬萬個女人背後。

從一開始,唐雪漪她們就陷入了禁區的陷阱,記錄數據沒有任何意義,找到正確的方法也沒有意義。

隻要到最後一步,她們一定會被禁區吞噬,成為那些怪物的一份子,發揮作為女性的,最大的價值——生育。

她們是被禁區豢養的羊。

她們不斷進入新的實驗室,又不斷離開,隻是從一個小羊圈換到了更大的羊圈裡。

所以,唐雲黛說,逃吧,快逃吧,隻要你是女人就快逃吧。

唐雪漪漠然地看著麵前還在哭鬨的怪物,比起之前她所遇到的,這些小羊羔各個都長了一張極其可愛的麵孔。

即使是羊頭人身的詭異結合,小羊們依舊很漂亮,隻要對上那雙無辜清澈的大眼睛,沒有人不會淪陷在這份天生的純潔中。

實驗室在逼她們愛這些怪物。

像母親那樣,把它們當做自己的孩子。

“他”想讓唐雪漪她們展現自己的母親光輝,展現自己愛人的能力,這是女性除了生育之外最大的價值。

因為,女性天生擁有愛人的能力。

唐雪漪垂眸,黯淡的眸光似在審視,又似在嘲弄。

“媽媽。”

“媽媽,我好餓,我想吃東西。”

“抱抱我吧,媽媽……”

幼體怪物們紛紛張開雙臂,用透亮的雙眸凝視著麵前的三個女人。

像剛剛才哭過一樣,這些怪物的瞳眸都彌漫著一層可憐的水霧。在對上其中一隻怪物的視線時,白逐溪站定了腳步。

那隻小羊長了一張非常可愛的臉,眼睛很大,鼻子和嘴巴卻很小,白裡透粉的皮膚讓它看起來越發楚楚可憐。

它怯生生地抿著下唇,幼小的身體讓它的行動異常笨拙且緩慢,它看著白逐溪,小心翼翼地喊道:“媽媽,我好餓啊。”

那一瞬間,白逐溪心中忽然升騰起一股久違的幸福。

她想去愛這個怪物。

她想成為這隻怪物的母親。

孩子餓了。

身為母親付出自己的身體也沒什麼吧,母親原本就該是為孩子付出一切的。

於是,白逐溪蹲下身,朝那隻和她對上視線的怪物張開雙臂,笑容溫和而慈祥:“到媽媽這來。”

她的雙眼被蒙蔽了。

周予微橫過陌刀,在那隻怪物即將碰到白逐溪時,用力一揮,“不要看它們的眼睛。”

她的聲音很冷,比她手中那把帶血的陌刀還冷。

一聲淒厲的尖叫在實驗室內響起,在目光消失的瞬間,白逐溪猛然回神,san值告急,如果不是周予微,她已經被禁區同化了。

“謝謝……”白逐溪有些疲憊地揉了下太陽穴。

“我會刺傷它們的眼睛,你去殺了它們。”白逐溪的狀態很不好,她受了傷,為節省時間,周予微做出了目前最合理的任務分配。

周予微負責剝離這些怪物汙染值最重的器官,白逐溪擔任補刀的角色,唐雪漪的精神係異能對怪物的作用不大,就讓她在後麵看著,不要添亂就行。

周予微行走在怪物中間,陌刀握在她手上就像一條輕飄飄的絲帶,遊刃有餘地被她揮舞出優美的弧線。

就連刀尖到怪物的眼睛,都是精準計算過的距離。

伴隨著羊群此起彼伏的慘叫,以及在空中揮灑的鮮血,唐雪漪覺得,自己仿佛在看一場盛大的魔術秀。

但這些小羊羔從不反擊。

或者說,它們企圖用這種方式,博得唐雪漪她們的憐愛,畢竟這個實驗室的主要目的是展現愛。

唐雪漪歪了下腦袋。

【唐女士,檢測到您的心率正在逐漸上升,由於您的傷勢較為嚴重,為避免心臟供血不足等問題出現,請您儘快平複自己的情緒。

當前心率:132,137,148……154……】

唐雪漪沒有回答000,她隻是凝視著那些怪物。

殺了它們。

殺了它們!

洶湧的憤怒幾乎要將唐雪漪徹底淹沒,感受到身體內一陣燃燒的熱意,她的手臂開始不自覺地產都起來。

但她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除了有些過分蒼白。

白逐溪跟在周予微身後,動作利落地擰斷這些怪物的脖頸,她的力氣很大,殺死這些嬰兒要比殺死成年人輕鬆許多,她擰了一百次,也就手腕有些麻而已。

“我知道該怎麼從這裡出去了。”唐雪漪撿起一隻怪物的屍體。

“什麼?”白逐溪停下手上的動作。

雖然唐雪漪沒有異能,但她很聰明,白逐溪幾乎是立刻就邁步朝她走去。

在禁區,智慧比蠻力更重要。

“如果你想說,隻要我們心甘情願被這些怪物吃掉就可以離開,容我拒絕。”周予微再次揮刀。

陌刀刀尖淌著血液,已經乾涸的,怪物的血,凝固在刀身上,變成一塊塊黑紅的斑點。

“被怪物吃掉?”白逐溪猛然提高了聲音。

“那隻是其中一種方法,在這個實驗室,我們需要展現足夠的母愛,”唐雪漪對上白逐溪難以言喻的視線,“所以離開這裡,正確記錄數據的方式就是——被怪物吃掉。”

這意味著一個母親無條件,無底線對孩子奉獻,最終被自己的孩子吞噬。像羊羔這樣弱小的動物,總會激起人的保護欲。

但唐雪漪覺得很可笑。

因為據000檢測,這些怪物都是雄性。

“不過,我並不建議這麼做,不要被禁區的規則邏輯帶偏了,白小姐。”唐雪漪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你想怎麼做?”這回提問的是周予微。

唐雪漪將手裡的怪物屍體湊到白逐溪麵前,語氣毫無波瀾:“吃掉怪物。”

話音落後,實驗室內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周予微拖著陌刀轉身,刀尖與地麵摩擦,發出尖銳的刺響,“你瘋了?”

“周小姐,你需要檢查一下嗎?”唐雪漪用右手食指指尖碰了下太陽穴,“你這裡的東西應該能作出正確判斷吧。”

“我沒有開玩笑。”周予微緊蹙著眉。

“我知道你沒有開玩笑。”唐雪漪微笑著看著她。

實驗室又是一陣沉默。

白逐溪目光凝重。

麵前的嬰兒怪物還淌著血,屬於孩童的,清澈的雙眸被人用利刃劃成幾半,碎掉的瞳孔仍舊鑲嵌在眼眶中,凝視著她。

“我有點……下不去嘴,等我做下心理準備。”白逐溪撇過頭。

“你真要吃?”周予微用非常一言難儘的目光看向白逐溪。

“總不能在這待一輩子吧,我可不想被同化。”白逐溪咽了下口水。

唐雪漪又把怪物屍體往白逐溪麵前遞了遞,“把怪物想象成一塊吐司麵包就好了。”

白逐溪沒辦法,隻能先接過。

但在她接過的一瞬,她手裡的怪物屍體真的變成了吐司麵包,甚至還散發出一股濃鬱的香味。

白逐溪眼前一亮,用手撕了一塊屍體的肉,便往嘴裡塞,口感和吐司麵包一樣軟,味道也很甜:“小唐,真的有用!”

“是吧,想象成吐司麵包就能吃下去了。”唐雪漪撿起另一個怪物的屍體。

她不用想象,毫無心理負擔地,逮著羊頭就開始啃,吃了一嘴的羊毛。

周予微:……

周予微:“你們都瘋了嗎?”

作為這裡唯一的正常人,她打算先繼續殺下去。

但還沒等她再次揮刀,一陣孩童的笑聲便從她的正上方傳來。

從通風口爬出一個羊頭人身的嬰兒,緊跟著越來越多的幼體怪物,一個接著一個,從牆麵爬下來,像蠕動的毛蟲。

而它們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用一種看食物的眼神。

【玩家周予微san值下降,請注意不要保持精神力穩定。】

係統的提示音讓周予微有些頭疼。

看來這些小怪物是殺不完的。

就在這時,那些被她殺死的,躺在地上的怪物屍體,忽然變成了一塊又一塊吐司麵包。

甚至還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唐雪漪緩緩走到她身後,很輕地拍了下周予微的肩膀。

白逐溪像是被餓了三天的猛獸,將一個個怪物的身體撕碎,放進嘴裡“咯咯咯”地嚼爛。

鮮血從嘴角滲出,這幅畫麵怎麼看怎麼詭異。

唐雪漪絕對又用了異能。

“周小姐,把它們想象成吐司麵包就好了,你看,白小姐吃得多暢快。”唐雪漪眯起眼睛,朝周予微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看著地上的吐司麵包,周予微長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