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春懿拉開車門,兆鶴燊緩緩從車裡邁出腳下車站穩
“今天是京都軍門世家最後的一次會議,我會在你最近的地方等你,兆家的隨從部隊在會議室外等候”
“此次會議尤為重要,兆鶴燊,一定要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武春懿低語在兆鶴燊耳邊,兆鶴燊微微點頭,皺眉片刻彎腰在武春懿耳邊說
“晚上咱倆去吃烤肉吧,好久沒吃了”
武春懿握緊拳頭,恨得牙根子咯咯作響,小聲罵著
“兆鶴燊,你有病啊”
兆鶴燊不以為然,但武春懿也不擔心兆鶴燊在會議裡會失利
兆鶴燊的玩世不恭隻有在武春懿身上表演的淋漓儘致
“不逗你了,走了”
武春懿看著兆鶴燊的身影,不由得心臟漏了幾拍
——
武春懿站在兆鶴燊身後,兆鶴燊坐下後武春懿就推後幾步,和其他在座的人帶的保鏢一樣,站在自己各自雇主的身後
武春懿穿著軍裝常服,這可是其他保鏢所沒有的,畢竟軍人做保鏢還是少數,更何況是將軍做保鏢
會議的此次主持人霍毋遲遲沒有來,原定的會議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武春懿覺得不對勁,而且在場的參會人員都不是名門世家的直係掌門,而是一些生麵孔代替,這些人的坐姿形態根本不像圈子裡的那些人
這些生麵孔都在翻閱資料,可眼神似有似無的都在瞥著正在專心看資料的兆鶴燊,會議室一片寂靜
武春懿扯了扯嘴角,她還算慶幸,她已經提前交代好後事,現在的任務就是將兆鶴燊平安送出這個會議室了
武春懿摸了摸藏在褲子裡大腿外側的按鈕輕輕一按,武春懿似乎鬆了一口氣,直接拍上兆鶴燊的肩頭
“怎麼了?”
兆鶴燊還沒感受到危機
“兆少,此次會議延後,我們不得不離開這裡去下一個會議了”
武春懿笑著看向兆鶴燊,眼睛似乎想牢牢的再看看兆鶴燊的模樣
兆鶴燊不明所以,但他聽武春懿的話
誰知他剛要起身,在座的所有人都從腰間掏出槍,起身瞄準兆鶴燊身後的武春懿
武春懿將兆鶴燊狠狠往後扯了扯,將兆鶴燊攔在身後,笑著摸出一盒煙點燃一根,抽起來
“霍毋下了好大一盤棋啊”
“少囉嗦!我們不動兆鶴燊,隻要武春懿你的狗命!”
一個人喊著。武春懿點點頭,似乎放心了些,吐出一口煙霧,看著那個人
“你不動兆鶴燊,說明你還挺聰明的啊,那就把他放出去,我留在這裡,要殺要剮你們隨意”
兆鶴燊嗤笑一聲
“武春懿,你倒是把我摘得乾乾淨淨,我告訴你,今兒個我陪著你一塊兒”
兆鶴燊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看著對麵的人,眼神鄙視輕蔑,神情冷漠
“聽好了,兆家我是長子嫡孫,長房的獨子,敢動我,你們也得給我陪葬”
對麵的人繼續拿著槍對準武春懿
“我們隻要武春懿的性命!您我們不敢得罪!”
兆鶴燊偏了偏頭,看向身後的武春懿,又恢複坐姿
“武春懿招你惹你了?打狗還得看主人,你現在當著我麵殺我的人,你覺得你和打我的臉有什麼區彆?”
武春懿愣了愣,扶住兆鶴燊的肩頭
“你趕緊滾,他們不敢動你”
兆鶴燊笑著,拍了拍武春懿的手
“這種時候,我要是走了,我兆鶴燊就不是男人了”
兆鶴燊繼續看著那些人
“要麼,你今天弄死我們二人,我下輩子還能和武春懿一起投胎,要麼,現在,滾蛋。”
武春懿呆住片刻,兆鶴燊此時擋在她麵前,像一個盾牌一樣擋在她麵前
她已經考慮好在這裡和他們拚命,讓兆鶴燊先安全離開,自己也算完成任務,但兆鶴燊此時現在擋在她麵前
她竟然感受到了……被保護的感覺
武春懿看著兆鶴燊,不由得笑了笑
“你們走吧,兆少,我們不敢得罪”
帶頭的說完
兆鶴燊點點頭,要拉著武春懿離開
武春懿走在兆鶴燊身後,跟兆鶴燊說,小聲說著,用兆鶴燊根本聽不到的聲音
“兆鶴燊,謝謝”
——
“嘭———”
一聲槍響,兆鶴燊猛地回頭
子彈打中武春懿後背,子彈穿過身體在胸口炸開,武春懿瞳孔突然放大,嘴角滲出血來,瞳孔裡映射出兆鶴燊慌張的模樣
一槍過後,沈清秋正好爆破下會議室一側的牆壁,槍聲響起
“都趴下!趴下!襲擊軍隊者殺無赦!”
——
武春懿腿軟下去,耳朵轟鳴
她聽到心臟砰砰的跳動聲,一聲比一聲沉悶緩慢,她不覺得很痛,隻覺得眩暈
她想,瀛恪終於願意見她了,終於……她不必再留守人間
她很慶幸自己給沈清秋和兆鶴燊很及時的留了後話,隻是兆鶴燊這個人,武春懿有些不放心
兆家對她有恩,對瀛恪有恩,如今這麼草草死了,是對不住兆家的栽培了
“武春懿!你醒醒!武春懿!”
兆鶴燊在武春懿倒下的一瞬間抱住她,緊緊捂著武春懿流血的胸膛,可胸膛的血,怎麼也止不住血的流出
“沈清秋!快去醫院!快把你將軍送去醫院啊!”
兆鶴燊呐喊著,沈清秋放下槍跑過來時,也被震驚住了,兆鶴燊抱起武春懿立刻向外麵跑去,沈清秋緊跟其後朝著隨從部隊大喊
“快!送醫院!”
——
手術室外
兆鶴燊坐在長椅上,看著自己滿是血的雙手,血還是溫和的,雙手微微顫抖,不止雙手,兆鶴燊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而沈清秋就淡定多了,他坐在兆鶴燊旁邊,隻是靜靜的坐著,看著兆鶴燊似乎低頭要哭出來時,沈清秋方才開口
“兆少,軍狀書我已經讓人帶來了,如果將軍不測,您會就立刻簽字吧”
兆鶴燊不可置信的看著沈清秋,沈清秋真的很淡定,似乎在手術室裡的武春懿與他毫無關係
“您不必這麼看著我,兆少。”
沈清秋微微一笑,繼續說話
“我十八歲跟著將軍,到今日我與將軍生死幾十回合,將軍最討厭彆人為她哭,將軍說她死也要死的清閒,就彆難過了,她有命就會挺過來,沒那福氣我們也安安靜靜的送她離開”
“將軍過的太苦了,特彆是瀛恪將軍走後,她過的何止艱辛二字可以概括的,如今若真能去見瀛恪將軍,她是願意的”
沈清秋拍了拍兆鶴燊的肩頭
“兆少,恕我冒昧,您平靜一下情緒吧”
兆鶴燊摸了幾把臉,臉上也沾染了血跡
“武春懿不能就這麼死了,她不會這麼輕易就死的”
兆鶴燊毫無勝券在手,隻不過是強裝聲勢罷了。
——
兆冬夫婦在一眾軍人的保護下來到醫院手術室外,看到了兆鶴燊和沈清秋
“司令”
沈清秋起身敬禮後,識趣的離開這裡,手術室外
兆夫人看自己兒子渾身都是血,不由得緊張起來
“我的兒,這麼多血,傷著哪裡了?”
兆夫人檢查一番後看到自己兒子並沒有傷口
“媽,這是武春懿的血,子彈直接打在她的後背炸在胸口”
兆夫人猛地頓住,眼淚立刻落下,她看向手術室亮著的燈,捂住嘴巴愣是不敢出聲的哭泣
兆冬倒是穩重很多,但也是歎了一口氣
“她命硬,不會有事的,我相信我自己的孩子”
兆鶴燊看向自己的父親
“爸,武春懿給我留了軍狀書,您知道嗎?”
兆冬皺眉,坐在兆鶴燊身旁
“什麼軍狀書?她從未和我提到”
兆鶴燊歎了一口氣
“她把軍狀書給了沈清秋,並告訴沈清秋如果她死了,讓沈清秋帶著軍狀書來找我,讓我簽字。她生前…包括瀛恪生前的軍功權位,全部給我”
兆夫人哽咽的開口
“軍狀書?如果阿懿立下軍狀書,那麼她死後就不會立有烈士的碑位,開除軍籍了啊,這對她來說多麼重要啊”
兆鶴燊歎了一口氣
“爸,她說這是她應該給我的,應該還給兆家的恩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