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亮起的那盞夜燈,依稀能分辨出床上的那兩個人影。在一陣劇烈過後,那個位於下方的人影,漸漸的放棄了掙紮,跟隨著上方那人的動作一起起伏。
許裕安透過窗簾看著眼前這□□的場景,想要上前阻止這一切。但他卻怎麼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就好像有人將他的靈魂抽出,把□□釘在原地一樣。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床頭那隻手機不停傳來消息的聲音,打破了那不知疲憊的身影。那人坐起身,在看到手機上的內容時,僵了一下,隨後快速地穿上衣服匆匆離去。那人在打開房門時,回頭,向
窗簾的方向瞟了一眼。這一眼,瞬間讓許裕安變得僵硬。
他發現我了?!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冷靜!冷靜!不要動,他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隨著關門聲的想起,許裕安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一回頭,發現那個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影出現在麵前,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那剛放下的心再次被提了起來。
“許裕安!你為什麼不阻止他!為什麼!為什麼!”
聽著那人的嘶吼聲,許裕安移開視線,向後退去,卻發現已經退無可退。剛想開口解釋,卻發現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無法發出一點聲音。
伸手去揉嗓子,卻驚恐的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雙手竟然出現在自己的脖子上。將視線再次轉回,發現那人影正快速地貼近自己的臉!掐住自己脖子,是她的那雙手!
“為什麼!為什麼!既然你不肯救我,那就去死吧!去死!!去死!!!”
呼吸越來越困難了,思緒變得一片開白,眼神開始渙散。
我要死了嗎?
“咳!咳咳!”強烈的窒息感使許裕安從夢中驚醒了過來,看著坐在自己胸口的女兒,有些無語,“許願,可以下去嗎?你壓倒爸爸了。”
那個叫許願的小女孩不理許裕安,依舊一動不動的直勾勾地盯著許裕安看。許裕安被她盯得發毛,於是從被子裡伸出手將她抱起放在一邊。
“爸爸,爸爸。”
被丟在一邊的許願,趁著許裕安還沒完全坐起來,再一次的爬到了他的身上。許裕安看著一臉無辜的許願,無奈道:“許願,你到底要乾嘛。”
許願用奶聲奶氣的說道:“爸爸,我已經好久好久沒見到過媽媽了。今天不上學,我要一起去接媽媽。可以嗎?爸爸。”
“好,爸爸答應你,待會帶你一起去接媽媽。所以,你現在可以下來了嗎?”看著許願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許裕安隻好答應。
等許願乖乖的坐到一旁後,許裕安歎了口氣,快速起身換好衣服,開始給許願打理。許裕安一邊給許願紮頭發,一邊開始神遊。
真奇怪,這個夢已經連續做了好幾天了,每天都有新的內容。就好像放電影那樣,你根本無法預測接下來的內容。嗯…那兩個人影有點熟悉,可惜啊,從來醒來後,怎麼都記不起他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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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機場到達大廳裡,許願爬上爬下,沒有一刻停是安靜的坐在位置上。一旁的許裕安注意到這個情況後,伸手將她抓起來,拍去她衣服的灰塵,將她安置在座位上。
“許願,你看看你,弄得那麼的臟。好了,現在乖乖坐好,不要亂動啦。”
許願在安靜了一會後,跳下了座位,拉起許裕安的手,就往遠處跑。許裕安一不留神,就被許願拉著摔倒在地方。
“小祖宗誒,你這是又要乾嘛,消停一會行不行啊。”
看著爸爸一副開始要訓人的樣子,許願安靜下來,低著抬頭,嘟著嘴,玩起了手指。
“我就是,就是,有點無聊,要到那邊去看看。”
聽著這話,許裕安氣不打一出來,將許願一把抓到麵前,儘量的克製自己。
“許願,你還記得來之前答應我的事情嗎。你說你會乖乖的,不會到處跑的。你看看,現在的你做到了哪一點。”
許裕安拍拍胸口,深吸一口氣,小聲的嘀咕:“自己生的,不氣不氣。已經夠傻了,不能在打了。”
“哼,我不傻,爸爸才傻呢。我是媽媽生的,爸爸連我是誰生的都分不清楚,真是個大傻逼。”許願的這一句話,讓許裕安的血壓瞬間飆升。
“許願!你彆逼我動手!”
好不容易將許願安撫好,許裕安剛想坐下,身後傳來了一個收悉的聲音。
“許裕安?”
“嗯?你是?”轉過身,許裕安看到了一個帶著黑色鴨舌帽,推著大件行李的高瘦男生。總覺的眼前這個人有點熟悉,但是又不確定這個人是誰。
許裕安疑惑的神情,讓那人愣了一下。那人放開行李,脫下帽子,指著自己的臉:“我呀!我是蕭憶年呀!怎麼?你認不出我了?”
“蕭憶年?!”這下輪到許裕安懵逼了。那張混血的臉上,已經看不出曾經少年的痕跡了。曾經的那個稚嫩的少年,變得如此鋒銳;那透露著興奮的目光,卻怎麼也遮掩不了滿臉的滄桑。是啊,我們都長大了,誰都不是當年那個不知天高的少年了。
“叔叔,你是爸爸的朋友嗎?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呢?”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緩解兩人的尷尬。
蕭憶年低下頭,看見了一個粉嫩的小女孩,拉著他的褲腿,抬頭望著他。看著那雙撲閃撲閃的眼睛,蕭憶年的心裡一片柔軟。蹲下身,微笑著看著許願:“呀,寶寶真可愛。今年多大啦?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許願,今年5歲了,讀大班了。”
“5歲了啊?那許願,你剛剛叫的爸爸是誰呢?”聽到許願說自己5歲了,結合剛剛她叫許裕安爸爸的事情,讓蕭憶年感到了一絲不可思議。
“喏,傍邊站著的那個大傻der,就是我爸。”
蕭憶年一臉震驚的看向許裕安,並在心裡默默計算了一下。自己今年26歲,許裕安比自己還要在大一歲,所以他是22歲有的許願?!不對啊,男生的結婚年齡不是不能早於22歲的嗎?所以是未婚先孕?!
【迎接旅客的各位,請注意。從X國Y市飛來的Z航空公司AB886次航班,已經到達本站。請您在到達大廳等候接待,謝謝。】
一則廣播打斷了他們的交流,許裕安走上前,拉過許願。
“不好意,我們要去接她媽媽了,所以,那個…”
蕭憶年愣了一下,站起身。
“沒關係,那我們下有空再聯係吧。那個,嗯…許裕安,可以加個聯係方式嗎?”
“我的手機號沒變過,你出國前加過”許裕安皺了皺眉,有點不情願地回答,“那我們下次再聊,許願,來跟叔叔說再見。”
在許願揮手告彆後,許裕安拽著許願匆匆離去。
蕭憶年張了張嘴,看著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沒能將話說出口。大哥,我從國外剛回來,手機和手機號都換過了,怎麼可能還有你的聯係方式啊!我怎麼感覺,他走得那麼急,有種不想看見我的意思?不過,說實話,他女兒是真的好看,好像還有點混血?他找了個國外的女友?嘖嘖嘖,沒想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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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處,沈忘憂穿著風衣,帶著墨鏡,優雅的坐在機場的行李推車上。身旁一個帶著鴨舌帽的女助理,正四處張望著:“姐,姐夫人呢?我怎麼沒看見他?”
“我不知道啊。或許堵車了,或許有什麼事還沒忙完,反正他不可能放我鴿子。”沈忘憂換了個姿勢,繼續等待。
“為什麼呀?”
“為什麼?嗬,因為他不敢。”沈忘憂單手扶著墨鏡,將墨鏡往下推了推,盯著一處看了看,突然笑了起來,“小陶,你看這不來了嗎?呦吼,還把許願帶過來了。”
“媽媽!”
沈忘憂走下推車,彎腰,將飛奔而來的許願一把抱起。許願順勢縮進媽媽懷裡,將頭靠在媽媽的肩頭,用臉蹭了蹭媽媽的脖子,“媽媽,我想了你。”
“媽媽,也想願願了。”沈忘憂摸著許願的頭,看向正在往這邊走的許裕安,問道:“你怎麼來遲了?堵車了?”
許裕安從小陶手中接過推車,低著頭不說話。
“媽媽,媽媽。我們剛剛遇到一個叔叔,所以來遲了。”許願抬起頭,坐直身子,掰過媽媽的頭,盯著媽媽的眼睛,認真的說。
“叔叔?什麼叔叔?哪來的叔叔?”
“那個叔叔長得有點像外國人,他說他認識爸爸。”許願咬著手指思考了一下,“哦,那個叔叔還說,他叫蕭憶年。”
“長的像外國人?還認識許裕安?蕭憶年?嗯?!”沈忘憂想到了什麼,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回過神後的沈忘憂,像是換了一個人,看向許裕安的眼神裡閃出凶光:“許裕安,他回來了,是吧!”
從小陶手裡接過行李車的許裕安,呼出一口氣,對上沈忘憂的眼睛:“嗯,他回來了,變化還挺大的。”
一旁自顧自玩手機的小陶,突然感覺氣氛有些不對。看著眼睛眯成一條線,嘴角微揚,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沈姐,以及那個低頭默默推車的姐夫。她想要轉移話題,但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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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廚房洗水果的許裕安,眼神時不時的往客廳的方向瞟去。在收拾好垃圾後,端著擺放整齊的水果拚盤走向客廳。
“說吧,有什麼事。”在許裕安將果盤放下後,沈忘憂用叉子挑起一片水果,送入口中換了一個舒
服的姿勢,看著許裕安。
“他回來這件事,你有什麼想法嗎?”沉默了一會,許裕安問出了那個心中藏了一下午的問題。
“我能有什麼想法。”沈忘憂笑著,又將一片水果送入嘴裡,“嗯,這些水果真不錯。”
“不,你有。因為你不是她,沈,忘,川。”許裕安一臉嚴肅的看向沈忘憂。
“你怎麼發現的?”被戳穿身份的沈忘川,放下手中的叉子,一臉平淡地看向許裕安。
許裕安沒有說話,隻是指了指果盤。
沈忘憂看向果盤,皺著眉觀察了一會兒後,扶住了額頭,歎息道:“哎呀,大意了呀!我竟然把沈忘憂不吃,沒有完全剝乾淨的柚子,這件事給忘記了。許裕安啊,還真有你的!竟然想出這種方法。”
“不過,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