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門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不知為何自己也同意了這次的比試,也許是他在謝寧安的眼中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麼的不甘人下,他欣賞他的勇氣,可惜並非每一位勇者都能鬥倒惡龍。
瑪門淺金色的雙眼變得更加深邃,隻是站著便散發出強大的氣場。
與此同時,站立在對麵的謝寧安也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是他第一次麵對如此強大的敵人,但是渴望戰鬥的心卻依然躍躍欲試。
呼,他深吸一口氣。淺紫色如琉璃般的眸子閃爍著微光,不斷的試圖解析對方。
“那好,作為裁判,為了公平,也為了不讓我親愛的客人失去性命,一些必要的防護措施還是必要的,當然還有武器。”站在中間的彆西卜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深黑色的匣子,在他的手中變幻成一把燃燒著火焰的巨大鐮刀。
而在他將匣子遞到謝寧安手中時,鐮刀驟然消失無影。
“想象吧,想象一把最強最適合你的武器,無論是怎樣的武器它都能變幻出來。”
前世他與師父對決時,他曾擁有過一把繡金長刀。他不知道怎樣的武器是為最強,但是最適合他的武器毫無疑問是它。
謝寧安睜開眼,右手憑空出現了一把繡金長刀,他捏緊刀柄,而這柄刀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氣息,刀身發出了輕微的嗡鳴聲。
“哇哦,好刀!”彆西卜眼睛一亮。
而在瑪門的注視下,對方似乎氣質也變得不同了,就像曾經偽裝自己的兔子,撕開了麵具,不再壓抑纏繞在身上的煞氣,精致的麵容蒙上陰翳,變得凶煞可怖起來。
看到雙方準備的差不多,彆西卜說出了規則。
“瑪門,你不準使用任何高階法術。”他看了看時間,又轉向尚顯稚氣謝寧安,“至於客人嘛,你可以使用所有你能用得上的道具,無論是什麼的能力也好,在半個小時之內傷到對方,便是你贏。”
“好。”半個小時足夠了。
彆西卜攤了攤手,轉向瑪門,“你沒意見吧。”
“當然。”
“那麼,比試——開始!”
高手間的對決,勝負隻在一瞬間。
謝寧安握著長刀迅速衝向對方,瑪門側身一閃避過了對方。
上千年無數場戰鬥將瑪門磨煉的更加鋒利,他並非隻會法術,同樣重要的身體鍛煉他也從未落下,強悍的種族血脈讓他哪怕近戰也如魚得水。
在感到對方側身的一瞬間,謝寧安將長刀一橫試圖再次攻擊對方,他的雙眼變成了完全瑰麗的紫色,無數二維的線條浮現在他的眼中,對方的每一次行動,他都試圖尋找出其他的破綻。
沒有,完全沒有破綻。
瑪門閃身後,則選擇懸浮上空,召喚出最低階的火球術,在傳奇魔法師的手中,最低階的法術也擁有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
熾烈的火球懸浮在他的身後,仿佛追蹤一般,隨著“砰”的聲響,向他砸了下來。
謝寧安一閃身,火球砸下來的軌跡在他眼中變得十分清晰,他避開了絕大多數火球,偶有幾次火球幾乎將要觸碰到他時,他則選擇持刀阻擋住了攻勢。
而這柄長刀也不負他所托,幫助他擋下了火焰。
施放法術也同時需要間隔。蠱惑人心的彆西卜在開戰前曾在他的耳邊說過:“嘗試尋找他施法的間隙,在這荒蕪的狹間,力量總有用儘的那一刻,那一刻便是你的機會。”
空中的瑪門稍微停頓了施法的姿勢,是破綻,他的雙眼立刻捕捉到了這一點。
就是現在!
火球依舊在無休止的對他進行轟炸,謝寧安抓住間隙,在對方施法的間隙閃到他身後。
“可惜了!”瑪門依舊在笑,他輕而易舉抓住了謝寧安的長刀,強化術,同樣是一個低階法術!它的作用隻是強化身體,讓他徒手抓住對方也毫不費力。
“喝,呼…”謝寧安屏住呼吸,右手鬆開悄然刀柄,轉而反手捏住了刀身,銳利的刀身在瞬間劃破皮膚,鮮血流出浸染了刀柄,而他並沒有絲毫動搖。他的臉色沉凝,左手則抱反住了對方的上半身,利用慣性向反方向的石壁衝去。
兩人實力差距過大,這是他能抓住唯一的機會。
“沒用的,哪怕我隻是個法師。”瑪門並不在意對方的挾持,“而且,半個小時快到了。”
“不,是你輸了。”謝寧安瑰麗的紫眼被火焰映襯得緋紅。他賭贏了。
熾烈的火球從身後再次悄無聲息地衝擊向他,當然也意味著他同樣會傷到瑪門。
一陣巨大的爆炸聲後,在空中的兩人落了地。
謝寧安在巨大的火球術的爆炸中並未選擇閃躲,從而陷入了昏迷,而同樣受擊的瑪門則毫發無損。
“但是根本不會有任何用處,是我贏了。”瑪門站起身卻在準備離開時停住了腳步。
“哦呀,不愧是我們的‘傳奇法師’”彆西卜走到昏迷中的謝寧安的身邊,戳了戳他緊皺的眉頭,“可惜了這位小客人,如此自毀般的打法,不過嘛,勇氣值得嘉獎,下次他再來時,給他打個折吧。”
瑪門伸出了右手,白皙的手上有著被灼傷的痕跡,低階的火球術並不足以傷害到他,但是透過刀柄浸染的血液卻真真切切的灼傷了他,像太陽一般。
“是我輸了。”他的目光再次轉向對方,他究竟是什麼人,他身上究竟藏著什麼秘密,命運為何指向他?
“唉,這是什麼?”彆西卜眼尖地看見他的右手顯現出了一個神秘的圖案。
隨著右手中的鮮血將他手背上的圖案染紅,圖案則愈發清晰,帶來了古老而悠遠的氣息。
一道刺眼的金光閃過,巨大的龍吟聲響徹這荒蕪的狹間,它發出低吼,敵視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龍族…,多久沒看見了呀,它們不是在極東隱居嘛,還是說…”豔麗的少年再次望向了昏迷中的謝寧安,神色有些意外,“看來我的籌碼也要多加一點了呢。”
隻是一個龍族的虛影還嚇不倒眼前兩位;而在這能量匱乏的狹間,這道虛影也並不能堅持太久,最後瑪門施展了法術將它再次壓入神秘圖案中。
之後他將昏迷的少年抱起,回到休息的客房。
在狹間,術法的施法速度、最終的效果都會被大幅度降低,但這都難不倒瑪門,他施展了數個低階的治愈術以極快的速度將他雙手治愈完畢。
他再次望向對方,心裡卻下定了決心。
過了一段時間,謝寧安悠悠轉醒,他有些愣怔望著自己完好無損的右手,他記得他抱著必死的決心,將對方和他一同帶入了巨大的火球中。
這隻是一個遊戲,哪怕他的遊戲人物死亡,他也並不會真正的死亡,在死亡成本極低的條件下,挑戰不可能就是他最大的野心。
“醒了。”瑪門淺綠色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顯得閒適而安寧,“這場對決你贏了,你想要什麼?”
謝寧安反應過來後,直視著那雙堪稱詭秘的淺金色雙瞳,他伸出三根手指頭:“我想要問三個問題。”
“當然可以。”瑪門露出笑意,不過也有些好奇對方會提出怎樣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你接近我的真實目的。”
“這麼想知道嗎,好吧,你看。”瑪門伸出右手,一塊赤紅色的晶體出現在他的手中。
“是為了它?可是我並不知道它是什麼?”
“這是‘神之血液’的基本構件模型。在我的預知中,你會得到真正的‘神之血液’,”瑪門將虛假的“神之血液”放到謝寧安的手心,“到時我想與你做一個交易。”
謝寧安細細撫摸著這塊晶體,鮮豔的紅色仿佛真正凝固的血液,他握緊了自己的手,看向對方。
“要是我輸了,會怎樣?”
“這是第二問題嗎?”
“是。”
瑪門聽出了對方硬邦邦的語氣,有些好笑。
“我會的很多,術法、預知、占卜,”他緩慢接近著對方,帶著些恐嚇的意味,“也包括控製、召喚,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弱肉強食,殘酷而不講理。”
“我明白了,謝謝您。”謝寧安雙眼低垂了下去,不再言語。
“不用謝。”瑪門彎了彎眼,“最後一個問題就當是我和你之間的約定吧。當你了解一切、知曉一切之後,若你還想要詢問什麼,我必定知無不言,現在就好好休息吧。去往耶萊恩郡的時間也同樣延期了,放心睡吧。”
大戰後的疲憊總是輕而易舉的爬上了他的脊背,他實在是太累了。這一天的遊戲生活,過得確實在是太精彩了。
“果然到達耶萊恩郡還是要兩天呀,占卜果然是正確的。”瑪門合上了客房的門,試圖讓裡麵的人安睡的更好。
客房中,陷入沉眠的謝寧安夢境中則籠罩著大量黑沉沉的霧氣,看不清眼前的路,迷茫而絕望,他試圖將霧氣打散,卻仍然不知方向。
徘徊間,他似乎聽到了巨龍的低吼,為他指引著前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