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雖然總說小劉是一個卷生卷死的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其實小劉身上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就比如這次拍攝,行動執行力超快,趁著案件還沒有完全的喪失關注度,踩著熱點的餘溫發了出去。
果不其然上熱搜了。
這可是他們電台成立十幾年以來,第二次上熱搜,第一次上熱搜也是他們。
做到了自己開心,台長開心,大家都開心。
也許是預見了自己,趕超交通台的願望有那麼一點點實現的可能,台長開大會表揚了小劉這個組整整半個小時。
林木一度想給台長遞個水,就怕他水分流失的太多,厥過去。
會開了差不多兩個半小時,開完會出來,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小劉悄咪咪的拉住林木吐槽:“你看見剛才,交通頻率那些人的臉色沒,哈哈哈哈哈哈,那黑的,就跟活不過明天一樣。”
林木心有戚戚焉的點了點頭:“挺好,是該殺殺他們的威風。”
沒錯,電台電台,這個年代來講聽電台的人大多都是一些司機,也就是開車的時候會打開聽一聽,聽得多的無非就是每日交通。
對電台來說收聽率,就代表了一切,所以人人擠破了頭都想去交通欄目。
而交通欄目的人也是自覺自己高人一等,不與凡夫俗子一類。
對林木來說被趾高氣昂的‘點播’是常有的事,誰讓他是個深夜欄目呢?聽的人又少,還要因為領導一句‘就搞直播嘛!這也是個很好的噱頭’,天天上夜班。
不過在林木看來,這次他們憑借短視頻,壓了交通欄目一頭,也算不了贏了,本質上來說,還是傳統媒體沒有打過新媒體。
受台長重視的原因,還是在於現在是個流量時代,有知名度才有有可能振興電台。
“不過我上次去台長辦公室的時候聽到,”小劉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周圍,放慢了腳步,悄聲說:“電視台那邊,打電話過來罵台長,什麼本末倒置什麼的。”
林木了然,台長是這半年剛從交通台調過來的,鉚足了勁兒要做出點成績給舊東家看,你沒有我,是你的損失。
可是電台的聽眾就在那裡擺著,隻能另辟蹊徑,大力發展新媒體,確實有些本末倒置了。
但他們也算是借著付雨一案一戰成名,在那邊看來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意見,你怎麼能搞這個,不過改革的路始終是充滿艱辛,成功的路上有些酸言酸語很正常。
“台長沒有會罵過去?”林木有些好奇,他與台長打交道的地方很少,不像小劉簡直是台長眼前的第一紅人。
“我哪裡敢聽台長講電話。”小劉輕拍了一把林木:“這種情況我還不趕緊撤了,我難不成是個傻子!”
林木撇了撇嘴,帶著點笑意:“那誰知道呢?”
兩人打打鬨鬨一陣子,林木突然正經起來,拍了一下小劉:“不過,下一期做什麼你想好了嗎?”
小劉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當然沒有。”
“那你還是趕緊加油吧!振興電台的重任就交到你的手上了。”林木有些幸災樂禍:“現在台長可重視你了,下一期你得好好做,留住你現在的粉絲。”
“唉,也不太好做啊!選題有點困難,你以為找一個有熱度又有深度能引起廣泛討論的案子,那麼簡單,”小劉摸著下巴:“不過,我記得林哥你也是我們組的一員吧!這個重任你也得承擔一半。”
林木揚了揚眉毛,有些惡劣:“你之前說過的,我隻用負責出境。”
“所以選題,內容,你都要加油把控哦!”林木丟下正在沉思的小劉,進了錄音室:“我去錄音了哦,等你的好消息。”
普通又平靜的一天過去的很快,沒有煩心事,再也不用半夜才下班,簡單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就能回家。
這樣的日子,林木覺得怎麼都過不夠。
下午回家打開門,看見長大了一點的黑黑坐在正對著門的椅子上等著自己,總覺得很安心。
他放下手中的東西,愛憐的抱起小貓,順著它的脊背摸了又摸:“好乖的寶寶喲!爸爸給你做貓飯吃。”
沒錯,自己吃飯都隨便下廚的林木,現在每天都花半個小時給自己的寶貝愛貓做貓飯,雖然感覺黑黑並不是很喜歡。
說來也怪,這隻小黑貓什麼都吃,但是對吃什麼都不熱衷,貓飯,貓罐頭,貓條,甚至林木給它試過貓薄荷,它表現的一般般。
好像吃飯對它來說隻是任務,林木覺得這種情況也許隻能歸結於個性。
不過不管它多麼的有個性,老父親都一樣愛它就是了。
林木似乎都已經忘記了,原本養這隻貓僅僅隻是為辟邪,他甚至隻記得這隻貓是彆人給的。
有意無意的,他好像已經忘記了那個送貓人的長相和名字,從何而來,為什麼要送貓給他?
夜晚,林木照例抱著貓躺在了床上,看了會手機自然而然的就困了。
夜晚溫柔的風透過紗窗,輕輕的吹過他的臉,好像戀人的手掌拂過,薄薄的空調被有意無意的被拱開,一隻毛茸茸的腦袋鑽了出來。
小小的貓咪懶洋洋的伸著懶腰,而它的身子正隨著它的動作慢慢的被拉長,直到可以把床上的人圈進懷裡為止。
此時喵咪的體型看起來和花豹差不多大,它安逸的趴在林木的身邊,修長的尾巴一擺一擺的輕掃過林木的身體。
它守衛在林木的身邊,好像在守候著什麼奇珍異寶。
而被它環住的人,此刻正在做夢,做一個美夢。
他夢見一個看不清臉的高大男人,牽著他的手,走過春暖花開的季節,走過充滿著泡泡的海底,走過杏花滿地的樹林。
直到他們躺在柔軟好像白雲一樣的草地上,麵對著好像一朵超大棉花糖的白雲,男人輕輕環住了他。
他好像感受到一股溫暖的氣息,溫柔又俏皮,太陽的光暖洋洋的撒在他的身體上,好像有什麼拂過他的身體。
一陣微風輕輕拂過,他覺得自己好像漂浮在半空中,可是他卻一點都不害怕,因為有一雙手緊緊的握住了他。
被風包裹住的他什麼都感受不到了,身體好像不受控製般,陷入彆人的掌握之中,但他一點都不覺得難受,像是回到了最初誕生的地方。
天空好像下起了雨,一滴水滴,嘴唇上傳來的一點冰涼的觸覺,接著急促的雨點落到他的身體上。
一雙手幫他遮擋雨水的侵襲。
月光灑在床上,一人一獸,睡的香甜,而在距離這裡40公裡之外的一所大學。
從熱浪翻滾的室外到陰暗潮濕的宿舍樓內,小小的溫差讓女孩打了個寒顫。
打開寢室的門,迎麵而來便是一股濕冷的風,夾雜著幾絲粘膩的氣味。
女孩鬱悶的揉了揉額頭:“這味兒?你又噴香水了?”
並沒人回答她,女孩滿不在乎的癟了癟嘴:“說過多少次了,我有鼻炎,不要在寢室噴這麼重的香水。”
女孩邊抱怨,邊朝自己的桌子走,放下包包,她就開始對著鏡子卸妝。
卸掉眼睫毛,口紅,眼影。
她身後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好像是誰下床的聲音。
女孩並沒有回頭,而是忙著自己手上的事情,她閉著眼睛用沾滿卸妝油的化妝棉用力的擦著眼皮,嘴裡振振有詞:“這眼線怎麼這麼難卸。”
那腳步聲緩慢朝她靠近,一雙白色的毛絨拖鞋停在了她的身後,在月光的照映下,她身後出現了一隻手,皮膚並不是那麼的白皙。
手裡好像握著什麼東西,閃爍著銀白色的光。
忙碌的女孩並沒有察覺危險正在降臨。
猛然間,那隻手快速的動了,鋒利的水果刀快速劃過女孩的動脈。
女孩還來不及呼喊,鮮血濺到了白色的毛毛鞋上,染紅了潔白的人造纖維。
清晨,偌大的校園裡慢慢有零零散散出來晨跑的學生。
等到日頭升高,學生也漸漸多了起來,有早八的,也有背著包去圖書館的,更有的剛剛從校外回來的。
三兩結伴剛剛回來的女大學生,有些困倦的打著哈欠,想著怎麼逃過等會老師的點名,順利的留在寢室補覺。
她們漫不經心的打開門卻被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嗆的快要睜不開眼。
再仔細一瞧,室友正仰著頭倒在血泊裡,臉上還有卸了一半沒有卸完的妝。
一聲高昂的尖叫劃破了女寢,擾的樹上的烏鴉都尖叫著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