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這天晚上,林木久違的做……(1 / 1)

這天晚上,林木久違的做了一個長長的夢,長的他都以為自己快要醒不過來了。

夢裡他好像變成了一塊粉色的老人頭橡皮,被兩根白皙修長的手指捏住,他看不清身後人的臉,隻能看清眼前白色的素描紙。

他聽見一個尖銳的女聲從背後傳來:“你還在想他是不是,你還在想他。”

“你惡不惡心,”女聲似乎有些崩潰,帶著些顫抖:“他不會愛你的,你那麼惡心,你那些肮臟的心思就好像爛泥一樣,見不得光。”

拿著橡皮的手有些顫抖,漸漸變得冰冷,林木看不見身後人的表情,但他能感受他在難過悲傷。

巨大的關門聲之下好像藏著細小的抽泣聲,冰涼的水滴落在橡皮上。

畫麵一轉,林木好像呆在一個黑色的空間,什麼都看不見,一陣劇烈的抖動,讓他滾落在這個空間的最底下,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在書包裡。

半刻還是那個女聲傳來:“他已經答應我的告白了,謝謝你寫的情書,他很喜歡呢!”

“他真的很體貼,幫我拿書包,我們今天還牽手了呢!”那女聲沒有那麼尖銳了,反而帶著點甜美,好似在說甜言蜜語一般,笑嘻嘻的語調微微上揚,說不出的怪異。

“你得離他遠一點哦!他是不會喜歡你這種臭蟲的,臟東西就應該呆在下水道裡。

我也是哦!不過,我和他接吻了哦!

嘻嘻,很難受吧!看著喜歡的人和彆人接吻,像他那種人和我們不一樣的,你隻配和我一起當可憐蟲哦!”

明明是甜蜜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那麼的令人不寒而栗。

畫麵一轉,林木好像從天掉落在一個角落,幸而他現在是一塊沒有感覺的橡皮,從高處降落也沒有痛覺。

他隻能看到前方一小段的範圍,視野裡出現了一雙洗的泛黃的白色球鞋,接著是一雙昂貴的紅底小羊皮鞋。

熟悉的女聲傳來,歇斯底裡的:“你到底怎麼樣才答應我,你以為不說話就可以了嗎?你到底還在高傲什麼?”

接著是一陣砸東西的聲音,書本被掃落在地上,不能動的橡皮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本書擦著他的身體飛過。

沉默的男生終於說了第一句話:“你能不能彆這樣!”

“我怎樣?我怎樣?”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這片空間。

“沒事吧!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女聲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會伸出手打他一巴掌,急忙道歉:“我看看。”

‘碰’的一聲,應該是被推開了。

“你推我,”女聲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帶著些哭腔:“你以為你現在是在靠誰?你家的債是在幫你還?你的學費是誰出的?你無非就是仗著我喜歡你,你才這麼欺負我。”

“可是我告訴你,你注定一輩子都不可能逃離我的身邊。

你知道嗎?他知道你暗戀他了,他說你惡心,就像一條見不得光的老鼠,那麼醜,那麼臭,他惡心的都要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彆喜歡他了,你喜歡我好不好,不管你是什麼我都不在乎的,隻要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女聲變得有些急促。

“隻要你答應我,你就能得到一切,你家裡的債務,我這個人,什麼都可以!!”

回答她的隻有一陣沉默。

“你還是喜歡他是嗎?你怎麼那麼賤,賤人,死性不改,就跟你那個賤人媽一樣。”

不知是什麼打在皮肉上的聲音,男生發出幾聲悶哼。

接著就是一陣推搡,然後是關門的聲音。

腳步聲向林木靠近,來人蹲了下來,而林木也終於看清了女生的臉。

林木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大亮,他有些迷蒙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段時間並不用上夜班,睡得很早起的也很早,作息調整的異常健康,但今天是個例外,做了一晚上夢,林木覺得有些疲憊。

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夢到劉寧寧,難道是因為昨天晚上看了她的日記,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再者夢中那個男生是誰?

昨夜那個夢實在是太清晰了,清晰的好像真是發生過,然後出現在他得到記憶裡的。

難不成是付雨托夢?

越想越滲人,林木打了一個寒顫,決定把這個想法拋出腦外。

乾脆利落的起床刷牙,洗了把臉,給黑黑喂了貓糧,自己湊合著啃了幾口麵包,林木坐在沙發上,打算在看一遍昨天拿回來的東西。

劉寧寧確實不像她表麵上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單純甜美,性格偏執,可以稱得上陰暗,乾出霸淩彆人的事也並不奇怪。

而付雨幾人在其中必然是扮演幫凶的角色。

警方的猜測可能並沒有錯,幾人相繼失蹤,隻有可能是當時被她們這個小團體霸淩的人反擊。

從得到的線索看,劉寧寧對某一個男孩愛而不得,強迫他,各種威逼利誘,林木猜測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顧年。

這大概並不是一個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的故事。

隻是顧年喜歡的人是誰?那個被劉寧寧嫉妒的‘女孩’,又經曆了什麼呢?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林木的思緒。

打開門是一張熟悉的臉,來人很是自然的從櫃子裡拿出熟悉的小黃雞拖鞋。

“怎麼樣,昨天拿回來的東西有什麼線索嗎?”沈珠珠迫不及待的問。

林木將劉寧寧的日記本遞給她:“你自己看吧!”

“謔,沒想到劉寧寧平時跟個公主一樣私底下那麼顛啊!”沈珠珠邊看邊評價:“搞得跟曠世絕戀似的,瓊瑤見了都得禮讓三分。”

“是有點神經質。”林木揉了揉額頭,可能是這幾天有些用腦過度了,後腦勺有些疼。

“誰這麼倒黴被她看上了啊?不會是你吧!”沈珠珠合上日記有些驚訝的看向林木:“畢竟,你是唯一一個她表過白的男生。”

林木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發什麼顛?怎麼可能是我,她跟我表白就跟完成任務一樣,談個戀愛就跟走個過場似的。”

沈珠珠兩眼發光:“那你豈不是她和她心上人之間play的一環,我猜她是為了讓心上人吃醋,才跟你表白的吧!”

“收起你的腦洞吧!”林木沒好氣的丟給她一個速寫本:“如果隻是為了讓她暗戀的人吃醋,為什麼讓付雨她們也給我寫情書?”

沈珠珠接過速寫本,對林木的話不可置否:“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我還是信自己的直覺。”

她翻開那本速寫,像是發現了什麼般,抬頭認真觀察了一眼林木:“這是你自己畫的?你彆說怪像的,這麼多年沒畫畫了,怎麼手法見長了啊!背著我偷偷學習了吧!”

林木有些迷惑:“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這不是你自己畫的自畫像嗎?”沈珠珠說著將速寫本舉了起來,看眼畫,再看眼林木,點了點頭:“這不是一模一樣嗎?”

看著林木半信半疑的模樣,她將速寫本又遞給了林木:“你自己看嘛!”

速寫本上一對栩栩如生的眼睛,雙眸好似含水一樣柔情萬分,看得出畫的人對筆下的人物飽含愛意。

真的是我嗎?

林木有些不敢置信的,走進廁所,看了眼本子,又看了眼鏡中的自己。

像,不,已經不是像了。

他又不信邪的往後翻了幾頁。

看看鼻子,鼻子也像。

嘴巴,嘴巴也像。

這幾個五官合起來,就是他的臉啊!

這樣,這樣的話就說的通了,林木的喉嚨一陣發緊,明明感覺自己已經猜到了全部的真相,但他卻開心不起來。

他又想起那本日記裡,劉寧寧寫到‘惡心’,‘沒關係的,我問張叔叔了,他說你隻是病了。我一定會幫你治好的。’

劉寧寧說的‘治好’到底是怎麼‘治’,林木突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同性戀怎麼可能是疾病病,而一個瘋狂的人會怎麼‘治療’同性戀呢?

意識到林木久久不從廁所出來,沈珠珠有些好奇的走近,廁所裡隻能看到一個失魂落魄的男人對著鏡子陷入深思。

怪,這種氛圍太奇怪了,她小心翼翼的走近林木:“你怎麼了?”

林木揚起了一抹難看的微笑,聲音有些沙啞:“你的猜測可能沒有錯,劉寧寧做的一切可能,大概,也許確實是為了讓她的‘心上人’吃醋。”

“?”沈珠珠皺起眉頭,有些不解。

半小時之後,林木理清思路,對著旁邊的人講得口乾舌燥,終於講完後他端起桌上的水杯一口氣喝完。

而沈珠珠則當場愣住,久久無法回神,直到好幾分鐘後才艱難開口:“你說顧年暗戀你?劉寧寧為了讓他死心,才發動身邊人給你遞情書?”

看沈珠珠這個樣子,林木皺著眉頭:“怎麼?你歧視同性戀?”

“放你X的屁,我什麼時候歧視了,我們學藝術的,多得是。”沈珠珠奮起反駁:“我就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自己的好朋友成為了一個顛婆手裡的play!!”

“我現在心情才真的是難以形容,”林木也是一臉複雜的看著速寫本。

沈珠珠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林木,臉上寫滿了八卦:“你說,顧年看上你啥了?”神經大條的人確實消化的快,這會兒她好像接受了這個事實。

林木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沈珠珠:“要不您打個電話問問他唄!”

“看上你陰陽怪氣唄!”沈珠珠有些氣惱的瞪著林木。

看著桌上的日記本,林木有些出神的想:或許是劉寧寧偏執的想要把顧年‘治好’,不知道過程如何,最終顧年還是選擇了死亡。

也許是接受不了心上人死都不願意留在自己身旁,所以在那之後劉寧寧再也沒有來過學校。

而她的小跟班們都意識到她們治療的過程害死了一條人命,久久不能忘記顧年跳樓的場景變得恍恍惚惚,導致成績下降。

既然沒有被霸淩的人,那麼複仇的說法就不成立,那真正的凶手會是誰呢?

難不成是死去十年的顧年回來了?難不成是他搞錯了,纏著他的是顧年而不是付雨!

此時被自己的腦洞嚇到的林木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機上多出了兩條微信,來自久違的蓮花頭像。

—可以。

—後天晚上十點海濱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