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 9月1號這天,國王十字車站中擠……(1 / 1)

9月1號這天,國王十字車站中擠滿了熙來攘往的人。麻瓜和巫師定在同一天開學,導致站台幾乎被擠的水泄不通。坐火車上學這種事,真的蠢到家了,巫師明明有掃帚、飛毯、飛路粉、門鑰匙那麼多種工具,卻偏偏要跟麻瓜擠在一天,選在這種鬨市。露西已經看到至少十個暗處隱藏的魔法部工作人員了,領導們腦門一拍的奇思妙想,最終還是執行的人忙前忙後、累死累活。這種行政冗雜和無效,麻瓜和巫師倒是意外的相同。

露西躲避著來來往往的行李車穿梭在人群裡,不由得後悔沒有弄個無限伸縮咒的小包。托著破舊行李箱移動實在是吃力的很,露西得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的東西撒出來。這行李箱還是十幾年前,西弗勒斯念書時用的那個,一角的輪子都已經快掉下來了,露西不得不用膠帶把四周纏起來,但裂縫仍大到能看清裡麵的破衣服。他當年可真是,究竟是怎麼跟這樣一堆破破爛爛打交道並熬下來的啊。

遠遠地,露西已經看到了站在9號和10號站台之間的哈利,他正跟一個矮矮胖胖的女人說話,身邊還有一個高瘦的紅發雀斑的男孩子和紅色短發穿著格子裙的女生。

莉莉!露西幾乎一瞬間要衝上去,但她很快反應過來,那應當是紅發男孩子的妹妹。紅發、雀斑,應該是傳說中的韋斯萊一家。哈利的運氣倒是不錯的很。

露西看著哈利艱難地將行李搬上架子,兩個樣貌一模一樣紅頭發的男孩子在幫忙,韋斯萊家還真是孩子一籮筐。露西路過哈利的車廂時,用魔杖在門框上輕輕點了點,便托著箱子來到火車最末尾的隔間坐下,抱著一本書看了起來。車子啟動起來不久,哈利車廂裡的對話也不斷地傳了過來。

“羅恩·韋斯萊。你真的是哈利·波特嗎?”

“這就是神秘人乾的……”

“我隻記得一點綠光,彆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你全家都是個巫師嗎?那你一定會很多魔法了。”

……

露西聽著哈利和羅恩的聊天,忍不住想象,不知道當年,莉莉和西弗勒斯在去霍格沃茲的路上,是不是也是這樣聊著的。她都沒有問問,莉莉和西弗勒斯,究竟是怎麼成為好朋友的,明明性格和愛好那麼天差地彆的兩個人,明明一個斯萊特林一個格蘭芬多,竟然會親密到無話不談,在那樣的戰爭年代,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奇跡。

但奇跡終究是曇花一現,他們兩個,最終還是漸行漸遠。詹姆·波特,露西至今仍後悔他活著的時候沒能狠狠地揍他一頓,自以為是地把身家性命交付給好兄弟,結果,你自己死了也就算了,還連累莉莉和哈利。狗男人,要不是莉莉喜歡你,當年我一定讓你知道什麼是腦袋開花!

“請問……這裡有人嗎?我可以坐……坐在這裡嗎?如果不行,我馬上離開。”一個圓臉的小男孩探進一顆腦袋,小心翼翼地問道,手裡還掐著一隻肥碩的眼珠外凸的蟾蜍。

這家夥離開那句說的也太順溜了吧。“進來吧,納威。你快把你的蟾蜍掐死了。”

“你……你怎麼知……知道……”納威一緊張,說話更結巴了。

露西指了指納威的行李箱上的名牌。“哦,一定是我……奶奶,她總是……怕,怕我忘事……”

“你這麼說話不累嗎?”露西麵色不虞的說。

納威的臉漲得通紅。“我……不是……故故……意的。”

“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一個棕色頭發門牙有些突的女生托著行李箱走了進來,“我看其他車廂都滿了。”雖然這麼詢問著,她已經在努力舉起行李放在架子上了,納威急忙站起來幫忙,但女生的箱子太重了,他們試了好幾次,都沒能舉上架子,箱子最後重重的砸在了露西腳上。

“對不起!”納威快哭出來了。

露西掏出魔杖一揮一抖,“羽加迪姆,勒維奧撒”,箱子便自動漂浮到了架子上。

“哇!我叫赫敏·格蘭傑。”棕色頭發的女生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對麵,“你怎麼做到的,我是說,我在家試過漂浮咒了,但我隻能讓杯子書本之類的小東西漂浮起來,一旦控製太沉重的東西就會東倒西歪,你控製的十分精準,是書上說的漂浮咒掌握到高等級以後才能有的狀態。”

“多練。”露西說完,低頭看起了書,不再搭理二人。

納威和赫敏很快熟悉了起來,赫敏對納威問的每個幼稚的問題都會耐心的解答,露西不知道該說她是心地善良還是好為人師,納威也很捧場的認真聽著赫敏說的每一句話,恨不得用筆記下來。當他們討論到分院的時候,露西不得不加入了進去。

“我全家都是格蘭芬多,但我一定會被分到赫奇帕奇的,從小家裡人都說我是個飯桶。”納威無奈的說。

“你小姑姑是赫奇帕奇,赫奇帕奇也有很多優秀的巫師。”露西說。

“啊……我……你怎麼知道我有個小姑姑。”

露西很討厭納威跟她說話時結結巴巴的樣子,為什麼他跟赫敏·格蘭傑說話就沒這麼費勁呢,她也張嘴問出了這個問題。

“因……因為你看起來……很危險,會揍……揍我的樣子。我很努力的……在不結巴了。”

得,唯心主義結巴。露西嫌棄地瞪了納威一眼,納威嚇得哆嗦了一下。

赫敏格蘭傑說“我不知道我會去哪裡,書上說拉文克勞富有智慧和學識,但格蘭芬多也很棒,鄧布利多校長和副校長麥格教授都是格蘭芬多,說不定格蘭芬多也不會缺乏智慧。你呢?你還沒有告訴我們你的名字。”

“還有我小姑姑的事。”納威哆哆嗦嗦地補了這一句。

“露西·費爾南德。我有親人跟你小姑姑是同學。”

“這樣……那她也是赫奇帕奇嗎?”納威像是一下子覺得露西與他的關係近了,結巴的輕了不少。

“她是格蘭芬多。”

“真好,我也想去格蘭芬多。”納威羨慕的說,“露西,你會是格蘭芬多對吧。”

“不,我會去斯萊特林。”露西笑著說,她想到了今天早晨出門前,那隻臭蝙蝠的威脅——你要是敢分去格蘭芬多,我就把他們的分全扣光。用扣分威脅自己的西弗勒斯,比用鑽心咒和毒藥威脅自己的西弗勒斯,恐怖多了,畢竟他總不會真的毒死自己,但他可是真的能乾出來把分扣光這種事。

“你在開玩笑!”赫敏·格蘭傑尖聲道,“書上說所有的食死徒都是斯萊特林出身,那個學院意味著邪惡和墮落!你為什麼要去那種地方!”

“那一定是一本糟糕的書。事實上,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也出過食死徒,斯萊特林也有很多人死在了食死徒手下。赫敏·格蘭傑,你不適合拉文克勞,他們的智慧是與世無爭的,而你太在意社會規則了。”露西說完,便起身離開了隔間。

露西是有些生氣的,赫敏的反應讓她想到了莉莉。大約麻瓜出身的人總會受到一些非同尋常的教育,讓他們有著樸素的正義觀,可以義正言辭的遠離邪惡。露西相信赫敏跟莉莉一樣,一樣的嫉惡如仇,一樣的活著陽光下,但也正因為如此,她們永遠理解不了從黑暗裡蔓生出的植物,需要經過多大的努力,才能觸摸到一絲陽光。

而西弗勒斯,他就像一隻生長在黑暗泥濘井底的植物,莉莉掀開井蓋,讓陽光照了進去,還放下一根繩索對他招手,說上來上來。

那他肯定是要上去看看的。

但西弗勒斯不懂怎麼上去,他隻能慢慢地生長強大,一點點地向光明的地方伸長自己的觸手

莉莉也不懂他為何不抓住繩索,站在光明裡的她,看不到泥濘中被貧窮、暴力、歧視、憎惡等各種負麵情緒喂養大的糾葛的根係,既束縛植物的自由,卻也是唯一能獲取成長力量的憑借。

西弗勒斯這輩子在井底能享受的短暫陽光,都與莉莉有關。花枯萎了,陽光對他反而沒那麼重要了。

露西是希望他能踩著她爬上去的,但是她成長的太慢,她還弱小的時候,植物夠不到井蓋。等她終於強大了起來,井口的百合花已經枯萎,西弗勒斯再也不願意離開井底了。那她,在哪裡都好,回到井底陪他也好。陽光再燦爛,她也總舍不下那個滿身泥濘的他。

露西站在車尾吹著風,耳朵裡傳來馬爾福和哈利的爭吵。

“你不會想跟另類的人交朋友吧。在這一點上我可以幫你。”

“我想我自己能分辨出誰是另類,多謝了。”

“你應當放客氣點,否則你會同樣走上你父母那條路,他們也不知好歹。如果你跟像韋斯萊家或像海格家那樣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會受到影響的。”

車廂裡一陣混亂,兩撥人應當是打了起來。露西關閉了竊聽的魔咒,她看著遠處山脈上野草綿延的綠色,植物也好,人也罷,最終都得靠自己的力量活著。唯有力量,要有更強大的力量,才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