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拉·哈特菲利婭是那日在舞台上扮演瑪格麗特的金發歌劇演員,坐在輪椅上的那個女孩則是她的女兒,名叫露西·費爾南德。
“鄧布利多,你想讓我救她,然後以她的身份入學霍格沃茲。”露西檢查了小露西的身體後得出這個結論。
“你們幾個都商量好了是嗎?”露西環顧幾人說道,“一旦治療成功,她會徹底失去魔法,這輩子就隻能做個普通麻瓜了。”
“麻瓜就麻瓜,我隻要我妹妹活著。”帕爾瑪連忙說道。
“這位露西小姐和這位帕爾瑪小姐的父親,是蓋倫·哈特菲利婭,露西,十三年前那次鳳凰社集會,你見過他,他也算是莉莉的朋友。”
“這不會有什麼不同,鄧布利多。以我現在的魔力,至少得七天才能剝離完她的魔法,這期間我要用東煌鐘。”
鄧布利多的神色變得凝重,似乎是在思考露西的危險性,露西也不著急,她篤定鄧布利多最終還是要把人命放在第一位的。果然,鄧布利多思索一陣後,同意了十天後再取回那個暗金色的鈴鐺。
鄧布利多和帕爾瑪離去後,露西帶著蕾拉和小露西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剛一進門,一隻圓滾滾的鳥蛇便撲到了小露西的身上。
“嘟嘟!”小露西抱著鳥蛇,驚喜地反應過來,“露西姐姐,原來是你!”
露西摘下了帽子,一頭黑色的長發如瀑布般散落下來,她開始長高,身形變得瘦削挺拔,臉頰不再肉嘟嘟的,下巴變得小巧而尖,圓圓的杏眼變成了狹長的丹鳳眼,從一個充滿稚氣的活力少年變成了一個臉色蒼白卻不失美貌的女子。
“小露西,蕾拉,好久不見。”露西說道。
“露西!”蕾拉激動地擁抱著她,與那個端莊優雅的演員判若兩人。
“好了蕾拉,我們該做正事了。”露西輕拍著因重逢而留下淚水的蕾拉。
“一定要這樣嗎,我是說,我想通了,魔法沒那麼重要,我跟小露西都更想你平安。”
“蕾拉,這是我們的交易呀,我幫忙保留露西的魔力,你保住我的秘密,這很公平。”
“但你本可以不這麼做的。”
“蕾拉,我必須這麼做。就當我再欠你一個條件,幫我這次。”
露西說完,不再理會二人,轉身拔出了書架上花瓶裡的一朵玫瑰,那玫瑰在露西手上延展著,變成了一道拱門,露西的身影消失在門內。
“媽媽,姐姐去哪裡了?”小露西天真地問道。
“她去保護她所愛之人了。”蕾拉將露西摟在懷裡,輕聲說,“就像爸爸保護我們。”
十天後,麵色慘白的露西重新回到了公寓,她的頭發變成了灰白色,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受了極大的折磨。露西祭出那個暗金色的鈴鐺,那鈴鐺上多了一道紫金色的流光,露西在蕾拉擔憂的目光中,將那道流光順著手腕引到了自己的心口處,狠狠地炸開,頓時噴出了一大口的鮮血,那鮮血自動在空中繪製成一個繁複的法陣,小露西體內洶湧的魔力被牽引著噴薄而出,化作羅馬柱般粗細的水流撞向法陣。那魔力從法陣中間穿過後,像是被馴服了一般,變成了涓涓細流,又重新回到了小露西的體內,隨著魔力的不斷穿過,露西整個人顫抖不止,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等到所有的魔力全部穿梭完畢,露西整個人已經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汗涔涔的,蕾拉急忙將她扶到沙發上。
“你還好嗎?”蕾拉抱著渾身冷的像冰塊一樣的露西。
“彆……彆管我,快帶小露西走,記住我們的約定。”露西無力地將她推開。
蕾拉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狠了狠心,帶上早已昏睡的小露西,離開了露西的公寓。她沒有注意到,在她剛轉過貝克街的十字路口時,有一個黑發黑袍、眼睛如同黑曜石般的高大身影,推開了188號公寓的門。
“鄧布利多讓我來收回你的鈴鐺,希望你這些天有遵守約定不曾濫用它。”西弗勒斯·斯內普看著沙發上軟成一灘爛泥的露西說道。
“西弗勒斯呀,你來了,不跟我敘敘舊嗎?”露西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
“我沒興趣跟你這種肮臟玩意兒攀談。”斯內普看著露西修長的脖頸上流淌的汗漬,看著她被汗漬黏連的頭發和輕咬的嘴唇,看著她微微起伏的胸膛和不整的衣衫,十分不滿地蹙著眉頭。
“是嗎,我還以為你會想……”露西撐著身子坐起來,這動作讓她本就寬鬆的領口抖落的更大了,斯內普看到了她左肩那片猙獰的傷疤,臉色變得黝黑。
“鈴鐺給我。”斯內普緊抿著嘴唇擠出這句話。
“我還以為你會想陪我采購呢,一年級新生要買好多課本,我還一本都沒有,斯內普教授。”露西笑著說道,不顧斯內普越來越黑的臉色,特意將斯內普教授這幾個音用奇怪的音調重重地咬出來,逗弄他實在是件很有趣的事。
“我看不出來你需要我。”斯內普譏諷道。
“我當然需要你呀,斯內普教授,費爾南德小姐沒有魔杖,魔力低微,剛被霍格沃茲錄取,連對角巷都去不了呢。”
“你可以找破釜酒吧的人幫你開門。鈴鐺給我。”斯內普再次重複道。
露西踉蹌著從沙發上站起來,將整個身子貼向斯內普的方向,攀援住了他的胳膊說,“可是我現在腿軟的很,總不能讓老湯姆扶我吧。”斯內普麵色僵硬地將她的手推開,露西卻又不死心的繼續貼了上來,“不就是點迷情劑嗎,我看你那會兒挺樂在其中的呀。”
一道紅光閃過,露西的手上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斯內普用冰冷的語調說,“你再犯賤,切掉的就是你的腦袋了。”
“無趣!”露西絲毫不在意手上還在流血的傷口,自顧自地坐回沙發上,隨手扯了本雜誌看了起來。
血液將露西的衣袖染成大片的紅色後,斯內普就很難忽略那片刺眼的色澤了,他不得不揮動魔杖,念出唱歌一般的咒語,露西的傷口這才緩緩愈合。露西的頭埋在雜誌裡,隨手摸索著圓桌上的蛋奶可可餅乾,奇怪,怎麼摸不到。露西把頭抬了起來,就見整盤蛋奶餅都漂浮在離她指尖幾英寸遠的地方,但她不從沙發上起來是絕對夠不到的,斯內普正端著手臂看著她。
“好啦,不就是鈴鐺嘛,斯內普教授陪我采購,我就把它還給你,讓你好交差,如何?”
“我看不出這種必要,你再不交出來,就得在聖芒戈度過開學典禮了。”
“那我就在聖芒戈躺到學期末,保護哈利·波特這種事,讓聖人鄧布利多去做好啦。”露西無所謂的說道。
“很好!收拾好你自己,五分鐘後滾出來!”斯內普說罷,摔門而去。
露西跟隨斯內普幻影移形來到對角巷,很多門店已經拉起了橫幅,上麵寫著“大難不死的男孩曾光臨本店”、“哈利·波特同款長袍”、“也許你需要與那個男孩一樣的天平”等等的字樣。
“哈利來過這了?”露西不知道該稱讚商戶們的頭腦,還是該吐槽這波拿哈利當護身符和招牌的神奇反應。
“顯而易見。”
露西並不想購買嶄新的袍子和課本,她饒有興致地在一家名為破爛如新的二手店裡淘了起來。一架有點生鏽的望遠鏡,幾套灰撲撲的舊袍子和一頂打了補丁的巫師帽,以及角落裡找到的一套掛滿蜘蛛網的老式天平和底燒到黑糊的舊坩堝,露西十分滿意地支付了幾個西可,將它們丟在了斯內普的懷裡,又奔向了卡爾舊書店。從舊書店出來,斯內普拎著露西買的大包小包,臉已經比舊坩堝的底子還要黑。路上每個鼓起勇氣跟他問好的學生,都被他的低氣壓嚇得喘不過氣來,私下裡互相傳話,老蝙蝠這學期的冷氣又加重了,開學千萬要躲著他走,彆觸黴頭。
“扣分!那幾個,我要在開學第一天扣光他們的分數!”斯內普有些暴躁的盯著嘰喳討論的學生的背影說道。露西看著這樣的他,突然很想流淚,她是對的,那些沉痛的、互相折磨又互相依賴的不堪回憶,她自己保留著就好。忘記往事的西弗勒斯,正被霍格沃茲一點一滴變得柔軟,露西不喜歡那個把所有的恨意與刻薄都埋在心底的西弗勒斯,她覺得現在這樣,能見他把一切不滿都隨時發泄出來,才讓她無比真真切切感受到——西弗勒斯還活著。他一定會好好的活著,我一定能讓他好好的活下去!露西在心底暗暗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