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嗚嗚。”阻止不得的提蘇忙飛過去抱起雲琢的手,大人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傷口不容易愈合,本來這破體質就老是給自家大人招惹災禍,雖說現在大人有浮光印護體,但這血一出,萬一周圍有什麼大妖感知到啥的,帶著些小弟過來啥的,老家夥不在,大人可怎麼辦,再厲害也雙拳難敵四腳啊。提蘇細細吹那傷口,又擔心又心疼的,淚眼汪汪,大人雖使用了禁製,傷口處不再流血,可卻沒有一段時間好不了。而且手心那傷口同曾經的傷痕縱橫盤踞在一起,雖是傷痕淡化,卻仍觸目。
雲琢無奈歎口氣,看著小鬼這副泫然欲泣模樣,終是沒收回手,“不礙事,再有一個月這些傷痕都會沒的。”
提蘇抬起水汽朦朧的眼看著雲琢,抿嘴又嗚咽出聲,“很疼吧,大人,嗚嗚,你要催化它們,也可以用我的魂力啊。”
雲琢揉揉他的頭,低頭笑了笑,“從小到大已經割慣了,自然有本事應付,嗯,也不怎麼疼。”
“你騙人,不,你騙鬼!”正要嚎啕大哭的某小鬼被一手捏住小臉蛋扭過去,“看,大戲。”
原來那血一沾蟲身,坑中頓時紅光大盛,猶若赤煉亂舞,滾熱如斯,撕咬吞噬,好不驚豔。當然,驚豔是在雲琢眼裡,驚恐卻是在提蘇眼中。
不是蟲,而是條蟒!紅光衝天,血色猶如實質。
禁製搖搖欲墜。
屋外那青年終於不再淡定,悶聲吐了口鮮血,以耗損陽壽與修為的方式壓製住毒,那女子也震驚不已,但修為不夠,終是眼巴巴看著那青年衝向後院。
但後院空間中已無一人。
冰天雪域內,少女左手提刀,刀鋒寒氣間銀光閃爍,與周圍冰天雪地融為一體。那條血紅巨蟒般的怪蟲正在地上翻滾,細看之下才發現地上俱是無數鋒利的冰刃,如同寒芒般,針針刺骨。尚且稚嫩的身影立於半空,淡然的看著那龐然大物掙紮。
而那紅蟒怪蟲竟口吐人言,
“為什麼?你助我成形又要殺我!為什麼!”儘是怨恨。
雲琢笑了笑,眼中卻仍是寡淡。
“弱肉強食。”
“放心,我很快的,不疼。”
提刀而往,身若銀芒。
臟兮兮的雲琢蹲在地上,望著腳下血水映出的自己臉龐,“你給他們編織美夢後殺死他們是為什麼,我亦如是。”
撤了領域,小陰差陸果冒了出來,一臉笑嘻嘻,“小琢琢,這回太謝謝你了,以後有用得著我和我哥的隻管開口。”
“還有,這個給你,地府好人牌!”小姑娘紮了兩股黑辮子,笑容燦爛,拿出一塊明鏡,懸掛在空中,上麵大寫著好人二字。
又幾分失落地說,“好難過好難過,小琢琢,人家都不能碰到你。”雲琢笑了笑,收了所謂的好人牌,彈了一下指頭,半空中一片璀璨煙火,夜色裡十分漂亮,開心得小姑娘一蹦三尺高。
“嘿嘿,本來我哥打算來的,但是朝天司有事,我就連忙攔了活計,正好可以過來看看你,比之前長高了好多呀。”
雲琢點點頭,揮手,一份靈言信,“果子,把這封信帶回給你哥。”小陰差陸果接了下來,“小琢琢,舍不得走,可我不能待太久。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哭戚戚,很會拿捏苦情劇情的小陰差已經開始表演欲滿分了,正打算要上演。
垂眸的雲琢忽問了一句,聲音緩緩,分不清喜怒哀樂,“陰鬼城,有我娘的消息嗎?”
陸果愣了愣,歎了口氣,聲音中卻帶了幾分滄桑感,“小琢琢,你知道的,無論靈族還是魔族,到了那個層次已經不歸我們地府所管了。消失,便是真的不複存在。”
“嗯。”
久久不語,還想再說什麼的陸果,終歸是沒有再說什麼。雲琢抬眸,恢複了原本雲淡風輕的神色,把一本圖畫兼備的小冊子丟給了小陰差,“天香圖冊,童叟無欺。”不顧那娃激動模樣,已然抽身而去。
然後,瞅瞅全身,十分嫌棄。
直奔河流,洗乾淨了才回去和提蘇彙合。
真正的好東西,總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