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是祁星越,第三個世界的真少爺。
祁垣轉身的刹那,眼底流露出驚喜,嘴角上揚,朝著五步之外的祁星越飛奔而去。
他一把將人擁入懷中,甚至還親昵地蹭了蹭對方的脖頸:“我好想你……”
話語間是化不開的依賴。
祁垣則沉默著沒有說話,開始醞釀情緒。
“哥哥,你好像瘦了,顧總對你不好嗎?”祁星越撫過他的臉頰,關心地問道。
祁垣鬆開他,後退了兩步,兩行清淚沿著臉頰流下,他哀求道:“星越,我想解除婚約。”
“哥哥。”祁星越捏住他的手,語氣篤定,“等我完全掌握了祁氏集團,我一定會幫你脫離顧家。”
祁垣拭去眼角的淚:“好,我相信你。”
祁星越微笑著捏了捏他的掌心:“昨天下了大雨,哥哥的膝蓋還會疼嗎?”
“嗯。”祁垣垂下手,下意識揉了揉膝蓋。
“我有個醫生朋友,不久前從國外回來,他今天正好有空,我就像讓他給你看看,是不是能調理一下。”祁星越語罷,朝著不遠處的車招了招手。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身影從車的後座出來——薑鶴。
對視的刹那,祁垣有一瞬間麵色僵硬,薑鶴應該沒聽到他們在講什麼吧?
但他很快就恢複了常色,笑著同薑鶴打了招呼:“好巧,我和這位醫生在酒店見過,當時,他似乎還認錯人了。”
“是嗎?”祁星越眸光微動,摩挲著自己的指腹,眼底閃過一絲心虛,他下意識以為薑鶴把祁垣看成了顧總的白月光。
“的確見過。” 薑鶴微微頷首,卻隻字不提認錯人的事。
祁垣的心底不禁打起鼓來,這位薑醫生到底信了沒?
“走吧,一起吃個午飯。”祁星越攬著祁垣的肩膀,貼在他的耳邊說,“爸媽今天公司有事來不了,你不用緊張。”
祁垣低著頭將禮物遞給祁星越:“給爸媽的。”
“回自己家還帶什麼禮物?爸媽有禮物,我的呢?”祁星越溫熱的氣息撲灑在他的耳廓上。
祁垣瞥了一眼並排走著的薑鶴,輕輕推開他,拉開點距離,輕聲說道:“等會給你……”
薑鶴在一旁看著兩人親密的模樣,眼神裡滿是探究。
三人進入祁公館,管家倒了三杯茶給他們,祁星越沒有喝茶,而是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報告,遞給薑鶴看。
薑鶴定睛看了一會,抬眸望向祁垣:“怎麼傷到的?”
“小的時候,雨天跪在地上傷到了。”祁垣低下頭,眼睫輕顫,他將雙手放在膝蓋上,手指微微蜷起。
“你們家還有這傳統?”薑鶴蹙起眉,眼中清輝泛起一點波瀾,話語間帶著點諷刺的意味,“據我所知,封建社會都滅亡幾百年了。”
祁垣的聲音很輕:“沒有,是我犯了錯爸媽才會罰我的。”
“哥哥就是太乖了,當時如果喚我一聲,我肯定會早點過來的。”祁星越覆在祁垣的手背上,眼底閃爍著悲憫,神色似是陷入了回憶一般,“我當時過去的時候,哥哥已經跪了一小時,整個人濕透了。”
薑鶴卻打斷了他的回憶,直截了當地說:“可以治。”
他在一張紙上寫下藥方,又用相對工整的字在背麵添了一行地址,然後將紙遞給祁垣:“去這裡抓藥。”
“這裡有什麼特彆的嗎?”祁垣摩挲著紙張的一角,似是無意地問道。
薑鶴說:“這是我開的藥房,我開的藥方,其他地方未必能抓到藥。”
“原來如此。”祁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薑醫生還真是年輕有為。”
祁星越將手臂搭在祁垣的肩膀上,長舒了一口氣:“那是!薑醫生可是顧總帶出來的,你去顧家的那會,薑醫生還沒回來,所以你之前應該是不知道他的。”
空氣突然陷入了沉默,祁星越眸光微閃,輕輕拍了一下祁垣的肩膀:“彆多想,你和顧總畢竟才認識半年。”
祁垣點點頭,沒有反駁,但腦子已經飛速地運轉起來。
當祁星越提起顧總,他就知道瞞不住了,薑鶴看著也不像是沒長腦子的人。
隻見薑鶴莞爾一笑:“我回來前,顧總曾在電話裡提起過祁先生,與我想象中的樣子不太一樣。”
祁垣扯了扯嘴角:“讓薑醫生失望了?”
“不,隻是有點驚訝。”薑鶴喝了口茶,隻是笑吟吟地看著祁垣,不再多說什麼。
到了飯點,祁星越熱情地將薑鶴留下用午餐,祁垣隻能微笑著接受。
祁星越還是和從前一樣,給祁垣夾菜吃。
薑鶴慢條斯理地吃著午餐,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倒是祁星時不時關心祁垣兩句,說他太瘦,讓他多吃點,甚至還給祁垣夾了一塊肥肉。
祁垣慢慢地夾起那塊肉放進口腔中,強忍著惡心才沒有吐出來。
要說這三個渣攻,最讓祁垣惡心的就是祁星越,他就像是嘴裡的這塊肥肉,惡心但又不得不咽下去。
祁星越把他留在祁家,並不是真的可憐他,而是通過折磨他而滿足自己扭曲的內心。
祁垣膝蓋上的傷也是祁星越一手造成的——祁星越暗示祁家父母家裡丟了東西,然後將東西放在祁垣那,最後祁垣被罰跪,他在樓上看了半小時,才下來給他撐傘。
類似的事情不計其數。
除了身體上的折磨,祁星越還常常貶低祁垣,給祁垣營造一種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他值得依賴的假象。
不過,祁星越怎麼也想不到,祁垣這些年的依賴和順從都是裝的。
三人心思各異地吃完這頓飯,祁垣主動提出要送送薑鶴。
祁星越點點頭,將車鑰匙給他,然後在他耳邊輕聲說:“彆得罪薑醫生,他在顧百川那邊是有一定話語權的。”
“放心吧。”祁垣微笑著說道。
然而,他和薑鶴上了車後,迅速給車門落了鎖,卸下了臉上幾乎要僵硬的笑容。
薑鶴瞥了一眼窗外,神色波瀾不驚。
“薑醫生,你應該猜到了吧?”祁垣握緊方向盤,目光落在薑鶴那張完美的側顏上。
薑鶴轉過頭,清冷的眸子裡閃爍著一絲玩味:“所以你想做什麼?”
祁垣將食指放在嘴唇上:“噓——”
“隻要薑醫生守口如瓶,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說完,祁垣拿出一張銀行卡,“密碼是六個‘6’,裡麵有十萬,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