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撇過頭，顯然麵對激動的麵紅耳赤還眼淚鼻涕一大把的我，表示不認同

“我和你爸這輩子也沒有受到過什麼長輩的照拂，結完婚就欠著債，為了生你弟弟，沒有錢交罰款，大過年的讓人把家裡糧食拖走了，可是日子還得過啊！”

“而且，我聽你奶奶說，你在家裡並不是很聽話，還喜歡生事，愛交朋友，現在是你交朋友的年紀麼？” 媽媽說著，眉頭越皺越深。

“我隻是覺得和他們在一起很開心，去了學校哪怕學業再繁重，和他們在一起可以無憂無慮的傾訴，，，” 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現實麵前的一切都是矯情做作，我看著媽媽發間的絲絲白發，終究沒再說那些我以為，我覺得，，，

“您先回去吧，就算我要回去，得提前和他們說一聲，需要提前招人過來頂替我，不然會扣工資的。”

媽媽起身結了賬，大概是同意我的說法

“那你自己照顧自己，我先走了，你爸那邊忙不過來！”

春日豔陽下，暖風和煦，春色從石頭縫裡溢出來，一株不知名的野花迎著陽光，肆意生長，媽媽的背影儘顯疲憊，身上那件紅色呢子外套早已褪色，沒有當年的鮮豔奪目。

紅色的呢子外套，穿著外套的媽媽好似都融不進這春色!

我給黎亭打了通電話

“黎亭，跟你說件事，我喜歡你，你喜歡我麼？如果你也喜歡我，我們就在一起吧！” 電話接通我沒等電話那頭開口，自顧說道，生怕被拒絕的話打斷，索性一股腦說出來。

那頭沉默了許久，“小易，你突然這麼說，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就說，你喜歡過我麼？”

“有一段時間確實喜歡過。”

，，，，，，

良久，電話那頭一直沒有聲音

“黎亭，你還在麼？”

“小易，我們試著交往吧！”

掛了電話便向店裡走去，

向店長辭了職，告彆了陪伴一個月的同事們。

臨走時瓶瓶罐罐舍不得扔，掛在身上叮呤咣啷作響，像極了從哪兒逃難回來。

當我背著行李跨進那間方寸出租屋時，爸媽還有弟弟正在吃飯，見我進來爸媽顯得毫不驚訝，亦然說道“姐，快吃飯吧!”

不好不壞的氣氛，爸媽絕口不提這件事，好像今天我隻是從外麵逛了超市回來！

到了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昏黃的白熾燈無精打采的亮著，電視機播報著無聊的新聞

媽媽率先開口“小易，你也不要怪媽媽，這個書你肯定是不要讀了，家裡也沒有多少錢，我也供你這麼多年了，說實話也是仁至義儘。要不，你留在這裡幫我和你爸，要不，等到年過完你去給你二叔家打工！”

爸爸坐在矮凳上一言不發，腳邊的煙頭一根接著一根，我轉頭望著他，希望他能幫我說句話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房間再無一絲聲音，無奈，我還想為自己辯解

“媽，我不是太想麵對人群，我有點害怕彆人盯著我看，我想就算成績不好能不能考個普通的大專，會計或者護理，不用整天和彆人溝通！” 我儘量向他們敞開心扉，他們一定會理解我

想象總是美好的，話說完，媽媽的眉頭越皺越深 “你怎麼還是這麼不懂事，現在家裡沒有錢，跟你說了多少遍！你怎麼就是不能想彆人家的女兒一樣理解父母呢？”

矮凳上的父親巋然不動，看著眼前的困局，我在想是不是我自己的錯

從小因為意外，把家裡僅有的積蓄都花光了，長大了因為我不幫助父母掙錢，導致我們家到現在家境沒有改善？

我在不停的否定自己，不停的找著自己的過錯，如果爸媽不生我，他們就不會這麼慘，，，如果 ，，，

“那我不上了，幫你們掙錢” 喉嚨擠出這句話，心裡在無數遍安慰自己，“沒關係的，不上學也能掙到錢，每條路都會是一樣的。”

很多年後，才幡然醒悟，青春年少的雞湯隻能安慰那些對自己人生毫無認知的少年

我和黎亭幾個月裡努力維持著戀愛關係，至於為什麼說是努力維持，

黎亭從朋友到戀人還沒有轉換過來，但是戀人之間必要的儀式感不能少

從早上的第一條信息一直到晚上說完晚安，必定要喊寶貝，不能像從前一樣小易小易的喊，信息裡的標點符號都是生硬無比。

之後幾天，黎亭還是沒忍住，“小易，我們還是做回朋友吧，我們之間太熟了，真正相處起來，我有點無所適從！”

意料之外，“你決定了麼？如果你已經想好了，那就做回朋友吧！” 回答的要像意料之中，我還要維持那僅有的一點自尊。

就這樣我僅僅維持幾天的初戀就這樣結束了，還要逞強的和他做著彼此最好的朋友，一個星期後他告訴我，他已經找到女朋友了，很早之前就喜歡他，正好前幾天向他表白，無縫銜接

望著兩手空空真的可笑至極，我的父母要求我為他們著想，我喜歡的人告訴我，我們之間更適合做朋友

我要在人前拚儘全力擠出笑容，帶著猙獰的傷疤去迎合，說笑，這樣才是真心實意的幫助父母而不是討債鬼

啊，這狗屎一樣的人生，粑粑一樣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