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不忙,這天顧硯書早早地回了家。
屋內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他給謝梟打了個電話,然而,電話那端卻無人回應。
顧硯書的心猛地一縮,一股強烈的不安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想:不會出什麼事吧。
“小k,小k。”顧硯書焦灼地喊著,內心的不安愈發強烈,似要將他吞噬。
臨近傍晚,那股不安得到了印證。
顧硯書的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閃爍著謝梟的名字。然而,當他接通電話時,卻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哥,我是李明哲,謝梟出車禍了!人現在在市一醫院,你趕緊過來!”
顧硯書如遭雷擊,呼吸瞬間停滯,腦袋裡一片嗡鳴。
他顧不得收拾,如離弦的箭般奪門而出,在路邊攔了輛的士,直奔醫院。
等他趕到時,人已經在病房裡躺著了。
李明哲坐在床邊,看見顧硯書來,趕忙起身給他讓座。
顧硯書緩緩走到床邊,他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謝梟,聲音顫抖著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哥,”李明哲的聲音哽咽,“我們打完球後小梟急著回家,說想見你就先走一步。”
“然後,然後就……”李明哲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微不可聞。
“司機呢?”
李明哲沒說話,顧硯書卻已經明白了。
肇事逃逸。
他沉默了,深邃的眼眸靜靜地盯著謝梟身上插滿的各種管子,床邊的監測儀器發出嘀嘀的聲音,每一聲都敲打著顧硯書的心房。
怎麼會這麼巧?
馬上就到主係統給的一個月期限了,怎麼會這麼巧?
顧硯書很難不把這件事和主係統聯係在一起。
突然,一股熟悉的刺痛感貫穿他的全身。
顧硯書強忍著劇痛,對李明哲說:“你先出去吧,我想單獨和小梟待會。”
“好。”
等李明哲離開,顧硯書終於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上。
他的嘴唇泛白,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手指深深地掐進掌心。
“好久不見啊。”
主係統站在顧硯書麵前,嘴角掛著一絲戲謔的笑,眼神中充滿了惡意。
“這是吾對你的一個小懲罰哦。”
顧硯書微微顫抖,身體劇痛使他無法言語。
“看你的表現,真是讓吾大失所望啊。所以吾決定時間提前。”
主係統慢條斯理地蹲下身子,手指緊緊地掐住顧硯書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
“你死,還是,”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目光轉向躺在病床上的謝梟,“還是他死?”
“你乾的?”顧硯書嘴唇打著顫,死死地盯著他,質問道,“為什麼?”
主係統起身走到窗邊,發出“哈哈”的兩聲大笑,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話。
“哪有什麼緣由,吾乃萬物之主宰,隨心所欲,無所不能!”他猛地回頭,如鷹隼般的目光緊緊凝視著顧硯書。
“那麼,你可做好決定了?”
顧硯書沉默半晌,沉聲道:“我換他。”
“哈哈哈哈,”主係統的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的謝梟身上,“你可真是用情至深。”
“那吾成全你。”
主係統說完這句話後,顧硯書的眼前突然出現一道白光,籠罩了他的視線。
光線在他眼前聚攏成球,擴散到四周,然後驀然消失。
緊接著他的耳邊傳來車輛的喇叭聲、人群的喧囂聲和街道的嘈雜聲交織在一起。
顧硯書發現自己站在街道上,而在他的對麵是正在過馬路的謝梟。
謝梟看見顧硯書的一瞬間,先是一怔,隨後歡喜道:“哥,你怎麼來了?”
他飛奔向顧硯書,絲毫沒有注意到遠處行駛的貨車。
在車即將撞上謝梟的那一刻,顧硯書的身影如閃電般撲向了他。
時間仿佛凝固,車禍的巨大衝擊力即將將顧硯書吞噬。
他的身體被撞飛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然後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鮮血從顧硯書身上湧出,染紅了周圍的地麵。
謝梟驚恐地看著這一切,他的眼神充滿了他絕望和無助。
他衝向顧硯書,將他緊緊抱在懷中,淚水模糊了雙眼。
“哥!”謝梟撕心裂肺地喊著,“你彆怕,我現在就打120。”
顧硯書的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但他的眼神卻始終注視著謝梟,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仿佛在說:沒用的,結局已定,一切都是徒勞。
“不會的,你答應我要永遠在一起的。”謝梟泣不成聲,“你明明答應我了啊。”
顧硯書勉強抬起手臂,替他擦拭眼淚。
“對不起啊,我食言了……”你要好好的……
他勉強擠出一個苦笑,隨後手直挺挺地滑了下去。
“哥!”
主係統,你要信守承諾……